南宮昊空之所以娶丞相府中兩位姐妹,自然是有他的目的。
三年前他就已經派暗衛查到,南宮燁是他同二小姐所生,並不是阮淑晴的孩子。但是阮夢晨出京城後就銷聲匿跡了,這麼多年沒再出現過。他當然不會知道,此時阮夢晨就是在府中住了多日的漠離。
他早就看穿了兩姐妹的詭計,但是他將計就計,還是娶了丞相府兩位千金,就是為了調查二十年前一樁奇事。金國使者被處死,這件事在京城明裏暗裏,有許多不同的說法。明著是說張邵華勾結柳燁謀反,但是搜出的證據又極為蹊蹺。暗裏說法那就更多了,因為皇帝將此事處理的草率,所以這件事一直沒有得到很好的解決。南宮昊空擔心金國人因為此事會挑起和楚國的戰爭,所以決定將此事查明。
但這件事畢竟已經發生二十年了,唯一幸存的金國舞姬綺羅已在丞相府病故,南宮昊空沒了方向。他隱隱覺得丞相府不簡單,一定還有自己遺漏的地方。
南宮昊空自從迎娶二女後,一直未放鬆對此事的調查。有關這一案子的卷宗都摞在書房,因為叮囑過府中其他人不得入內,所以南宮昊空並未將這些資料上鎖。他以為南宮燁小小年紀,必不懂這些。
南宮燁的確如他爹所料,三歲的年紀正是孩童心性,最不喜歡這密密麻麻全是字的資料了,他來書房,就愛擺弄爹爹掛在牆上裝飾的刀劍。
阮夢晨來書房次數多了,便也清楚了書房裏東西的擺放。南宮燁玩起刀劍筆墨之類就不再理她,任她在書房隨便翻看。
阮夢晨無意瞥見了南宮昊空擺在書桌上的一份卷軸,卷宗是攤開的,上麵記載了金國王室的關係圖。阮夢晨頓覺心中一緊,她有些奇怪,這個南宮昊空為何要調查金國之事?
一日她趁小公子睡著,偷偷來到南宮昊空的書房。
阮夢晨在書房的其他地方又發現了許多關於金國使臣一案的記載,她將它們放到燈下細細捧讀,發現當日金國使者被處死,原因沒有那麼簡單。
南宮昊空在一份資料後麵批注:“張柳謀反,幌子。”
阮夢晨看到這幾個字,感覺冷汗都要流下。
她冰雪聰明,這幾個字的意思很快就猜個七八分。
“也就是說張邵華和柳燁謀反,隻是一個處死金國使者的幌子?那金國使者被殺的真正原因是什麼呢?”阮夢晨想不明白,但她料想當年母親瞞著自己調查的,一定也是此事。
“母親既然是金國舞姬,那必然是金國人了,不然她也不會如此在意金國使者被害的真相。”阮夢晨心中暗暗想道,“既然如此,我一定也要找到真相,讓母親在九泉之下可以安心。”
這時的阮夢晨並不知道,自己母親綺羅不僅僅是金國舞姬。金國皇室當年又發生了什麼,她更是渾然不知。
阮夢晨看完資料後,內心一陣思緒翻湧。她聯想到最近遇見的神秘人,覺得很是蹊蹺。
這個神秘人一定和金國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他和自己母親之間是否相識?阮夢晨感覺自己見黑衣人的第一麵,就覺得似曾相識。
龍飲月這幾年當殺手,為了擺脫追殺總要變換各種身份,容貌也發生許多變化。所以雪山再見時,阮夢晨以為那是他們第一次遇見。阮夢晨直覺上認為龍飲月和金國有關,但是她找不出任何證據。何況此人神出鬼沒,此時他在哪都不得而知。
很多事情等待著阮夢晨去調查,阮夢晨覺得自己不能再在將軍府無所事事地長待下去了。
更何況現在小公子逐漸恢複健康,她一個醫生,也即將失去作用。現在當務之急,應該是思考怎麼把小公子帶出去。
許是最近思考時間太多,南宮昊空一次來找小公子時,突然問她。
“漠離姑娘最近怎麼心事重重的樣子?可是住的不好麼?”
阮夢晨急忙對南宮昊空莞爾:“沒有,將軍多慮了。”
南宮昊空聽後也就不再追問,走到床邊抱起小公子,逗著他玩。
“爹爹來啦!”南宮燁顯得非常熱情,同他之前對父親的冷淡形成了鮮明對比。
南宮昊空心想,這麼多天的功夫果然沒白花,兒子對自己越來越依賴了。他也從這幾日的陪伴中,感受到了做父親的快樂。
“爹爹帶我去書房玩吧!我想玩劍!”南宮燁興奮地拉著南宮昊空的袖子提議。
“好,爹爹陪你去書房,隻是爹爹的寶劍你可不能玩。”南宮昊空一邊說著一邊抱著小寶來到書房,指了指榻上的幾柄木劍。這木劍是他在街上給南宮燁買的。
“燁兒你看,這是你的武器。”
南宮燁拿到木劍之後十分興奮,帶著木劍就一路歡快地來到阮夢晨身邊。
“姑姑,我有劍了!”
阮夢晨連忙低頭哄他。
在南宮燁的鬧騰下,南宮昊空和阮夢晨一下午都沒閑著。
南宮昊空每次聽到南宮燁喊阮夢晨“姑姑”,心中都是一陣感慨。
“要是你母親在就好了。”他很輕很輕地歎息一聲。不巧被站在一旁的阮夢晨聽到了。
阮夢晨紅了眼眶,她輕聲問:“將軍剛剛說什麼?”
南宮昊空意識到自己說漏,連忙搖頭,他沒有抬頭看阮夢晨,因而沒有看到阮夢晨眼角的晶瑩淚水。
阮夢晨沒想到南宮昊空還掛念著自己,但轉瞬又想,他必是因為小寶才思念自己的。心中冷笑一聲,更決定要盡快帶走小寶。
“爹爹,快來和孩兒決鬥!”南宮燁拿著那把木劍,像是不知道累一樣,纏著南宮昊空。
阮夢晨突然有些擔憂,如今南宮燁這樣喜愛自己的父親,到時候自己該怎麼做,才能帶走南宮燁?如果讓南宮燁跟自己走的話,他如何能舍得自己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