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昊空不知漠離為何突然情緒激動,但他直覺上相信漠離一定不會傷害這個孩子。他吩咐婢子退下,房中隻留漠離一人。
阮淑晴心中不忿,看著婢子們都退了出去,仍然站在原地。
“將軍,要三思啊,將小公子交給一個陌生人,恐怕……”
“閉
嘴!”南宮昊空對她失去了耐心,他冷眼瞪著阮淑晴,嗬斥道,“你也出去,以後不許再來看燁兒!”
阮淑晴被吼得後退了幾步,兩雙眼睛委屈得泛紅,橫眉瞪了一眼阮夢晨,推門離去了。
“漠離姑娘,你看這樣安排可好?”南宮昊空彬彬有禮,對這陌生的神醫客氣之中帶了些許溫柔,連他自己也未曾意識到的溫柔。
“多謝將軍。”阮夢晨卻不領情,話語依舊疏離,冷冰冰的似不可親近。
“那,日後我孩兒就要多虧你照顧了,希望神醫務必治好他的病。”南宮昊空感激地抱了抱拳。
“我……我自然會,治好我的……”阮夢晨手指撫過小公子的唇,看他粉嘟嘟的臉頰是這般可愛,情不自禁地目光中流露無限憐愛。直到意識到自己險些失言,才慌忙改口。
“將軍放心,我自然會使出畢生所學,治好小公子。”阮夢晨不動聲色地將眼中的淚水逼回。
“你剛剛……說了什麼?”習武之人耳聰,南宮昊空聽到阮夢晨的呢喃,心中生疑。
“沒有什麼,將軍莫不是聽錯了。漠離剛剛並未說話。”阮夢晨平複心情,重新恢複清冷的語調。
“或許是我聽錯了吧。”南宮昊空見阮夢晨不再搭理自己,而是重新給小公子診起了脈。他站在一旁,觀察著這個從天而降的神醫的一舉一動。
阮夢晨讓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擔心南宮昊空發現什麼,她可不想再卷入皇室之中,惹上事端。阮夢晨輕咳一聲打算下逐客令:“將軍,小公子需要休息,將軍若無事……”
南宮昊空會意,轉身欲走。
“那這幾天就有勞漠離姑娘了。”說罷輕輕退出房間,將屋門掩上。
阮夢晨親自照顧小寶南宮燁,熬藥喂藥,事無巨細皆親力親為。在治病期間南宮昊空來看過幾次,無非是問缺哪些藥材,然後探望一下小公子病情。
四五日過後,阮夢晨發現小寶雖然不再經常陷入昏迷,但依舊時有發燒。她心中焦急,仔細核對自己的藥方。
“難道是因為藥性太烈,需要用溫和一點的藥引?”阮夢晨回想自己從前看的醫書,書中的確提到過如果是孩童得病,用藥需要和大人不同。思來想去,實在找不出其他原因。
阮夢晨一邊給小寶退燒,一邊翻看自己的醫書。她經常點著蠟燭,從晚間一直到天亮。蠟燭燃盡就再續一根,徹夜未眠,隻為趕緊找到合適的藥引醫治小寶。
屋外的婢女們見屋中徹夜都點著燈,連忙報告給南宮昊空。
南宮昊空來看阮夢晨,果然發現她兩眼掛著黑眼圈,這幾日忙碌得未曾梳妝打扮,看著十分憔悴。南宮昊空心中感激,看這神醫對小公子如此盡心盡力,對她又多了幾分好感。
“漠離姑娘這幾日辛苦了,要不要給你派幾個人手幫著照看?”
“不用,我一個人就可以的。”阮夢晨急忙回絕,這三年來自己的孩子被別人照看的成了這個樣子,她說什麼也不願再讓他人動小寶。
“好吧,那漠離姑娘可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盡管開口,我畢竟是這孩子的父親。”
南宮昊空沒有注意,阮夢晨抬眼目光複雜地看了自己。阮夢晨心中歎氣,陰差陽錯,讓他們“一家人”以這樣的方式坐在一起,但她不能認這個不明是非的將軍,也不願認。
阮夢晨昨夜終於尋到藥引,今天恰好南宮昊空來看望,她便向南宮昊空說出自己的想法。
“小公子的身子嬌弱,尋常的藥都太霸道,所以需要一副罕見的藥引子。”
“什麼藥引?我親自去替你尋來!”南宮昊空見想到了辦法,喜上眉梢。
“這藥引名叫雪蓮果,極其難尋,就連我也不確定它到底在哪。”阮夢晨搖了搖頭,讓南宮昊空在茫茫四海尋找一棵草藥,這真是難如登天。
“雪蓮果?那是何物?”南宮昊空對中藥沒有精深的造詣,這樣一個罕見的藥名,他根本就沒有聽過。
阮夢晨轉身又翻起了昨晚看過的醫書,指尖停留在其中的一頁。
“這雪蓮果生長在雪山,是由雪水滋養而成的,傳說雪蓮十年才遇到一次結果,其他……就沒有什麼記載了。”
南宮昊空聽後也有些許茫然:“醫書上可有說是何處雪山?”
阮夢晨搖頭:“若是有記載,這雪蓮果也不會被我們神醫稱為仙果了。”
“無妨,我派人去打聽,哪怕是大海撈針,我也要把它弄來。”南宮昊空說得信誓旦旦,阮夢晨聽了心中顫動。看到南宮昊空如此在乎小寶,阮夢晨感到心安。
入夜,將軍府。
南宮昊空看著手下送來的信息,眉頭越皺越緊。
他手中的一封信裏寫道,雪蓮果曾在大秦北方邊境的雪山之上出現過。這大秦北方是極北極寒之地,距離楚國十分遙遠。
最要命的是,這大秦北方的雪山綿連數千裏,誰也不知道雪蓮果的具體位置。
南宮昊空生氣一摔書信。
“就這些信息?”
“回主上,手下無能,實在收集不到更多的信息了。”暗衛攥緊拳頭,低著頭不敢看南宮昊空。
南宮昊緊皺著俊眉,周圍的氣溫瞬間降到零點,他等得起,小寶的病可等不起。
“主上,北方極寒,就是當地的百姓,也很少有人上過雪山見過雪蓮果。我們問了很多百姓,從他們口中就問出了這些訊息。”暗衛頓了頓,咬了咬唇,吞吐說道,“青玄在去雪山尋找雪蓮果的路上,喪身在雪崩之下了。”青玄是南宮昊空手下的另一個暗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