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一個小插曲並未影響到幾個人的情緒,隻是卻在所有人的心底畫下沉重的一筆。

婉溪看著身邊各種幫派的人穿插而過,一種武俠的感覺讓她竟有一種又穿越到了一個時空的感覺。

“韋清,你說為什麼要舉行這個武林大會?”

“無非是各路豪傑聚集於此,然後以武會友,選出盟主。”

看來,韋清對這些倒是很清楚。

“你既然都知道的這麼清楚,那為什麼還來參加?”

“我並非來參加,隻是來湊個熱鬧罷了。”

“看來你這左丞當的還真是閑,沈浪就該把你召回京城委以重任才是。”

“嗬嗬,溪溪,位高權重,往往就是沒落的開始,我隻位高,卻不權重,實則自保啊。”

婉溪看著韋清認真的目光,心中明白這些道理。

很多事情,並非意氣用事。

隱隱的,婉溪似乎明白了為何後宮不得幹政,因為女子在處理很多事情上可能還是有些心慈手軟、優柔寡斷的。

不過,有些女人的心腸卻是比男人更要歹毒的,比如,讓婉溪生生世世都不會忘懷的影無雙。

晚上婉溪回到客棧的時候,已經找到了阿意的流雲已經在等候了。

“姐姐,你來了,這丹城好好玩,阿意都不想回去了。”

“你要是不回去,你爺爺還不把你流雲哥哥給藥死?”

阿意“咯咯”地笑了起來:“那就讓流雲哥哥也一起留下來嘛。”

隨即看向身邊的那人,柔軟的身子又蹭上前去:“好不好嘛,流雲哥哥。”

流雲竭力控製著身體的那抹異樣,抽出了被阿意死死抱著的胳膊,向外走去:“那個,我去看看清王他們回來了沒有。”

阿意困惑地看了流雲一眼:“姐姐,流雲哥哥是不是不喜歡我啊,每次我靠近他,他都會想盡各種辦法躲開。”

婉溪嗤笑:“他就是因為喜歡你,所以才要躲開的。”

“啊,喜歡不是很想在一起嗎?為什麼要躲開呢?阿意不懂。”

“流雲想和你在一起啊,但是你現在還想,他不想傷害你,所以才不和你在一起,你長大後總會懂的。”

“哦,”阿意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那我下次見到他就離他遠遠的。”

驀地,瞄見那轉回來的身子,阿意又屁顛屁顛地蹭了上去:“流雲哥哥過來坐我身邊。”

額,人不大,卻還不是一般的健忘。

“阿意,五娘呢?”婉溪一直都沒看到那抹紅色的身影。

“流雲哥哥找到我的時候,我是和五娘在一起的,不過後來五娘就離開了,也許是有事去了,姐姐別擔心,她一定會去找你呢。”

這麼說來,五娘可能還是因為有些不自然吧。

“姐姐,等會我們吃好飯了就一起出去玩好不好?”

阿意興致勃勃,來丹城好幾天了都似乎還沒玩盡興。

“額,流雲,晚飯後你帶著阿意出去玩。”

“姐姐,姐姐,阿意想和你一起出去玩。”

婉溪看著阿意眨巴眨巴的目光,心中有了計較,這小妮子一定是有什麼事情想和她說的。

晚飯後,韋清韋鈺一組,春桃雲落一組,婉溪自然是和阿意流雲一組了。

不知道為什麼,婉溪總有一種自己是多出來的感覺。

早知道,就該把沈浪也給拽出來了。

也不知道他在宮中做什麼,他身邊隻有張福一個比較親近的人,不知道能不能侍候好他呢。

“姐姐,你看那花燈好漂亮啊。”

阿意躥上前去。

“阿意,你慢點。”流雲死死盯著阿意的身影,生怕她一個不小心就被人擠出了他的視線。

“現在不年不節的,怎麼會有花燈?”婉溪詫異。

“這裏最著名的就是花燈節,隻要人多,那麼每天都可以是花燈節。”

流雲解釋著:“這花燈是有情人許願的地方,而每天都會有有情人來許願,所以這花燈節也就沒有固定的某天了。”

原來是這樣,婉溪突然覺得皇宮那個地方太能把人變成井底之蛙了。

“啊,那個花燈好漂亮。”阿意蹦跳著向一隻蜜蜂形狀的花燈跑去。

流雲無奈,隻得跟了上去。

婉溪看著他們的身影,愈來愈想念沈浪,真是的,好不容易出來一次還在她腦子裏轉悠個不停,該打!

驀地,人群中一陣騷動,有人撞向婉溪,婉溪身子不穩地立刻向一邊倒去。

丫丫的,這是多麼嚴重的踩踏事件啊,看著那天旋地轉的腳,就在婉溪想著自己要被踩死的時候,卻倒在了一個人的懷中。

不對,是一個人的腿上。

婉溪抬眸看著與自己帶著同樣黑色麵紗的男子,麵紗下男子的容貌隱隱可見。

又是一張禍國殃民的臉啊。

婉溪一時看的有些癡了,直到一聲訓斥傳來:“滾開!”

循聲望去,婉溪看著輪椅上的男子身後的一個冷麵女子,和影無雙同樣陰冷的目光讓婉溪背後發怵,頓時沒了好感。

流雲已經來到了婉溪的身邊,扶起了她:“少夫人,你怎麼樣?”

少夫人?

輪椅上的男子目光微微顫動了下,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婉溪。

“姐姐,你傷到哪裏了沒有?”阿意竄到了婉溪的身邊。

抬眸怒視著那冷麵女子:“撞到了人都不會說聲抱歉,死人臉,地獄來的啊。”

那女子目光狠厲掃向阿意,流雲卻已經把阿意擋在了身邊,手指微動。

“流雲,我沒事呢,我們走吧。”婉溪淡然地摸了摸疼痛的膝蓋。

這兩個人給婉溪一種強烈的不安與危險,婉溪不想和他們多做糾纏。

阿意白了那冷麵女子一眼,隨即拉著婉溪的胳膊向前走去:“那女人棺材裏鑽出來的一樣,好嚇人。”

女人的目光狠了又狠,阿意不用回頭都能感覺到冰柱似的緊盯著自己的目光。

輪椅上的男子淡然收回視線,幽幽道:“你不是那男人的對手。”

“少夫人,你的腿怎麼樣?”

感覺婉溪走路姿勢有點怪異的流雲低眸看著婉溪的膝蓋。

“我沒事,可能方才摔的吧。”

流雲看了阿意一眼,隨即把婉溪打橫抱了起來:“少夫人,我還是抱你回去吧。”

阿意則在前麵開路。

婉溪回去的時候,膝蓋處已經一片血跡斑斑。

“怎麼會這樣?”流雲看著婉溪血肉模糊的膝蓋,目光狠了很。

“少夫人,他對你動手了?”

“沒有,應該是我不小心啟動了他輪椅上的什麼機關吧。”

“那女人看上去就不是好人,流雲哥哥下次你見到他們一定要揍他們給姐姐報仇。”

“太醫,少夫人的傷勢如何?”

“看樣子是被釘板紮到了,我從宮中帶來了藥,多休息祭天就會沒事的,這幾天不要下床走動。”

噗,婉溪來這裏本來就是為了看武林大會的,後天就開始了,她才不想待在床上。

婉溪看著包紮好的雙腿,方才太醫說是釘板,可是當時婉溪卻一點感覺都沒有,可見那男人的暗器還真不是一般的厲害。

“流雲,那個男人不是一般人,以後見到了不要和他發生衝突。”

“我們日冕組織千千萬萬,還怕他一個不良於行之人?”

流雲憤然道,在他眼皮子底下傷了少夫人,隻當他是透明人嗎?

不良於行,有什麼在婉溪的腦海中一閃而逝,婉溪卻絲毫沒有抓住。

終是把流雲和阿意打發了出去,婉溪扶著床邊站了起來。

腿上劇烈的疼痛傳來,婉溪立刻坐了下去。

尼瑪,這麼隱蔽的暗器,婉溪是不是應該慶幸自己的腿沒斷?

果然越美的東西越有毒!

婉溪碎碎念著,一抹白色的身影卻出現在了婉溪麵前,卻是風沁。

“怎麼這般不小心?”

風沁扶著摔倒在地上的婉溪坐回床上。

“有沒有辦法讓我的腿立刻好起來?後天我還想去看武林大會呢。”

“你傷成這樣?還怎麼去?不想要腿了?”

風沁把婉溪的褲子向上捋了捋,查看著婉溪的傷勢。

“你,你做什麼?剛才太醫已經看過了。”

“江湖險惡,宮中的太醫難免會有疏忽。”

風沁把紗布解開,仔細地查看著,隨即又安心地又纏上了紗布:“好在沒傷到筋骨。”

“今天那是什麼人?”

“我今晚會去查清楚的,你早點休息。”

風沁走後沒多久,五娘終於出現了。

“今天我讓阿意帶你出來,卻不想遇到了這樣的事情,少夫人,都是我的錯。”

“我沒事,皮外傷罷了,你有什麼事情找我?”

“少夫人,我發現這次的武林大會有些異常。”

“怎麼說?”

“這次的武林大會並不是一般的江湖人士操控的,有一種強大的勢力在暗中操縱著一切。”

“他們的目的呢?”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誰!”

驀地,五娘猛地移到了門外。

婉溪心中一驚,看著五娘把一個店小二打扮的人給拎了進來。

“你是什麼人?鬼鬼祟祟的做什麼?”

“女俠饒命,我隻是想來問問姑娘要不要夜宵。”

婉溪看著目光閃躲的某人,看著就要狠下殺手的五娘,立刻看了她一眼,製止了她進一步的動作。

“我不需要,你出去吧。”婉溪淡然道。

看著連滾帶爬跑了出去的店小二,五娘不明所以:“少夫人,你……”

“放長線,釣大魚,你去跟著他。”

看著五娘離開的身影,婉溪總覺得今晚似乎不會那般太平。

春桃回來之後知道婉溪的腿受傷了之後,自然又是碎碎念個不停,守在婉溪的身邊,再也不願意離開一步。

看著賴在婉溪的床邊不願離開的春桃,婉溪無奈:“春桃,你去外屋睡,我沒事的。”

“不行,回去了皇上肯定會凶死我的,我就在這陪你,哪都不去。”

看著已經趴在床邊閉上了眼睛的春桃,婉溪勾了下唇角,一抹白色粉末灑去,春桃的脖子動了下,卻已經暈了過去。

婉溪費盡力氣把春桃移到了床底下,然後氣喘籲籲地躺在床上沉沉睡了過去。

婉溪真的很想知道,今晚,究竟有什麼是衝著她來的。

沉沉昏睡的婉溪再次醒來,卻已經是日曬三杆了。

從床底下鑽出來的春桃摸著撞疼的腦袋:“我怎麼會跑到床底下去了呢?”

婉溪同樣一臉困惑:“莫不是你昨晚睡覺不老實滾進去的?我就說了讓你去床上睡了嘛。”

“這樣啊,為什麼感覺暈暈沉沉的?”

“你在床底下睡了一個晚上,空氣不流通,呼吸不順暢,能不暈嗎?”

“原來是這樣,喔,我去打水洗把臉。”

婉溪穿好了衣服後,雲落走了進來:“少夫人,抓到昨晚的那個女人了。”

婉溪眸中閃過一抹深沉:“她現在在哪裏?”

“客棧後麵的墨竹林。”

“帶去過去。”

婉溪看著墨竹林的竹屋裏,渾身是傷的那冷麵女子。

昨天的感覺果然沒錯,這女人眸中有著深不見底的仇恨。

“你是誰?”

“我死都不會告訴你!”

流雲狠狠踹了她一腳:“蛇蠍之心,不說我就把手筋腳筋都挑斷。”

那女人惡毒的掃過眾人,驀地恐怖的大笑起來:“你們這些賤人,你們都不得好死,我下地獄了也不會放過你們!”

話落,那女人已經摸出袖中匕首狠狠向坐在輪椅上的婉溪刺來,婉溪袖中的白色粉末撒過去的同時,雲落一腳踢在她的心口窩。

“流雲,打斷她的腿!”

兩聲哀嚎驚悸了一竹林的鳥鳴,女人蒼白的臉上豆大的汗珠滾滾。

“你們果然是地獄來的修羅!”

有什麼迅速閃過婉溪眼前,婉溪掃著那女人的胳膊:“流雲,把她的右胳膊抬起來。”

婉溪看著那女人胳膊上麵一塊黑色彎月形的類似於胎記一樣的東西,眸光一厲:“你和影無雙是什麼關係?”

女人怔了下,顯然沒有猜到婉溪竟然這麼快就猜出來了。

“賤人,影無雙是你能叫的嗎?”

流雲一腳又踢斷了女人的一隻胳膊:“那個小賤人的名字想起來我就惡心死!”

“不許你說我姐姐是賤人!”

姐姐?原來是這樣,聽雲落說喇叭都在影無雙的墳墓上插滿了桃花劍,她壓根連魂魄附身的可能性都沒有!

“你這雙眼睛倒是和你姐姐像的很,不過,讓我猜測到你身世的還是因為你胳膊上的胎記,當年影無雙在我臉上滴蠟的時候我恰好看到了。”

流雲又是一腳踢斷了那女人的另一條胳膊:“小賤人,還真是賤一起去了。”

看著癱瘓在地上,卻依舊不屈服向婉溪爬來的女人,婉溪第一次深刻地理解了恨入骨髓的深刻。

“你隻要告訴我,昨晚那個男人是誰,我就放了你。”

“哈哈,你想知道,你和我一起下地獄我就告訴你!”

女人手裏的另一把匕首還沒刺向婉溪,已經被雲落狠狠踩了上去。

“哢嚓哢嚓……”

手指被踩斷的聲音不絕於耳。

婉溪淡然掃了那女人一眼,轉動了輪椅:“處理幹淨了,要比她姐姐更要幹淨徹底。”

最為幹淨徹底的方法自然是用硫酸之後再用石灰埋起來。

婉溪的雙手握在膝蓋上,好在昨晚那男人沒想殺了婉溪,否則縱然是藥先生在,隻怕是也不能讓婉溪起死回生了。

“我活了這麼大,第一次有一個女人讓我感覺有一種陰魂不散的恐懼感,好不容易弄死了她又來了一個妹妹。”

雲落狠狠地說道。

婉溪淡然看了雲落一眼:“雲落,你相信這世上有靈魂嗎?”

雲落的眸中閃過一抹不堅定,隨即淡淡頷首:“也許。”

婉溪輕輕拍了下雲落的手背:“即便是有,你也要安心,隻要有我在,沒有靈魂能傷害到你們。”

雲落的目光落在了婉溪潔淨而安寧的麵孔上,莫名的,心中那抹動亂漸漸消散不見。

隻要是婉溪說的話,不管有多離譜,他都信。

婉溪本就是一縷靈魂,這世上還有什麼她會懼怕的東西嗎?

想到那個紅顏禍水的男人,婉溪竟然隱隱有了一些期待。

昨晚當五娘把那店小二見了那女人的事情告訴了婉溪之後,婉溪就堅信今晚她一定會來行刺自己,所以讓雲落等人埋伏了起來,最終,果然不出所料。

影無雙能把恨能轉化苟且生存、伺機尋找報複機會的耐力,而她妹妹恨的有些虛浮,所以才會這麼快便喪了命。

“小姐,早飯我端到你的房間了,我送你回房吧。”

婉溪看著桌子的菜,驀地似想到了什麼:“春桃,快下去讓他們不要吃飯!”

春桃看著婉溪眸中的慌亂,雖然不知道原因,卻還是立刻向下跑去。

果然不出婉溪所料,他們的食物中都是有毒的,竟是連阿意都沒發現出來的一種毒。

這種毒隻有在藥先生特質的一種銀器中才能顯現出來。

“少夫人,你怎麼知道這些飯菜是有毒的?”

雲落詫異,少夫人什麼時候變得這般神奇了?

“不是我發現的,是昨晚五娘告訴我的,好在我剛想起來就通知了你們。”

“五娘……”

雲落眸中閃過一抹深沉,終究是沒有作聲。

“雲落,五娘救了我們所有人的命,你覺得她夠資格和我們一起用膳嗎?”

“少夫人說有,她自然有。”

婉溪淡笑,隨即對著暗處的空無說道:“五娘,還不出來?”

片刻後,一抹紅色的身影閃現在了眾人麵前。

“少夫人。”

“嗯,五娘一直都是我們自己人,但是因為她任務特殊所以一直都是單獨行動,現在我們麵臨著一個共同的敵人,希望我們都能一致對敵,若是被我發現有內訌的,驅逐出日冕組織。”

“是,少夫人。”

“五娘,你查到了那個下毒之人嗎?”

流雲率先和五娘說話。

“隻是一個店小二罷了,方才已經被發現死在了後院的枯井裏。”

“那線索豈不是都斷了?”

雲落接口。

婉溪突然想到了韋清曾說過去年的武林盟主是一個不良於行之人,婉溪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想到了昨晚的那個男人,他們,會不會是同一個人?

“五娘,流雲,你們兩個現在就去檢查一下明天舉行武林大會的地方,檢查一下周圍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流雲,你一定要堅持清楚周圍的環境。”

檢查清楚周圍的環境?難道婉溪是怕周圍會埋了什麼東西不成?

“雲落,你去在暗中調查一下明天出場的都是哪些人,遇到可疑的人直接抓回來。”

“奶娘,那我和韋哥哥做什麼?”

“你韋哥哥負責給我們弄點東西吃,你呢,就老老實實待在這裏吧。”

韋清知道風沁一直在暗中保護著他們,隨即也安心去了。

婉溪自然希望是自己多想了,但是冥冥之中卻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小姐,你覺得我們要不要連夜趕回京城去,我總覺得這裏古怪的很。”

春桃掃了一眼周圍,走到了婉溪身邊去。

“春桃姐姐放心,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阿意說著,隨即從貼身的精致布袋裏摸出了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這些都是流雲哥哥發明的,這是煙霧彈,這是迷藥丸,這是貼身弓弩,這是癢癢粉……”

阿意一一解說著,隨即發給了婉溪和春桃。

“你怎麼不給我啊,我也不會功夫啊。”

韋鈺不滿地叫著。

“你得拿東西來換。”

“為什麼她們都不用,我就要用東西交換?”

“因為這些東西都是我的,你不想交換我就可以不給你。”

“唯利是圖的小女人!行,你說你要我拿什麼換?”

“首先,我不是小女人,流雲哥哥說,嫁了人的才叫做女人,我明年就是了呢。”

一臉天真無邪的樣子讓韋鈺看的直蹙眉,這世上還有這麼蠢的人?

“我要你還給我是個風箏,我還有五個撥浪鼓,我才給你這些。”

春桃暴汗,看著韋鈺晶亮的眼睛立刻提醒道:“阿意,賢王好玩的東西可不止這些。”

看著韋鈺就要伸過來的手,阿意一本護在了懷中:“我還沒說玩呢,你還有給我。”

憤怒地瞪了春桃一眼,韋鈺咬著牙齒:“那你還想要什麼?”

“你得先和我說你還有什麼。”

春桃心情大好地繼續接口:“他宮殿裏的好玩意數不勝數,你得親自去看才知道。”

阿意立刻連連頷首:“對對,回宮之後我要去你那裏看,隻要是我看上的,你都得送給我,否則若是有刺客,我們都逃了,你就自己留在這裏吧。”

“最毒婦人心!好,我同意。”

“流雲哥哥說有了孩子的才能叫做婦人,我才不是呢,我想,嗯,五年,十年,或許我就變成婦人了。”

“……”

等到韋清讓兩個隨從把買的所有吃食都帶回來的時候,婉溪已經餓到在了床上。

“韋哥哥,你什麼時候變成蝸牛了,還有,你不我們當成豬了嗎?”

“我買了整整一天的,這一天我們都隻坐在房間吃東西就好了。”

阿意隨即把韋清身邊的燒雞挪到了自己麵前:“怪不得我發現你圓潤了不少,原來是這樣練成的啊。女孩都喜歡流雲哥哥那樣身材的,你要向他看齊才是。”

額,韋清低眸瞄著自己的身材,隨即看向春桃:“很差嗎?”

“比起雲落來,是差了那麼不止一星半點。”

噗,好吧,典型的情人眼裏出西施。

目光繼續掃向婉溪:“溪溪,我身材不好?”

婉溪有氣無力地抬了下眼皮子:“沒事,肥而不膩。”

“……”

“啊,韋哥哥,你別看向我,我知道我那裏比你大,不過我一定不會告訴別人的。”

“……”

韋清哀嚎:“你們這些個不知道體恤我辛苦的!”

“五娘,你說這地方這麼大,我們要怎麼找?等找了一遍了也該天黑了,再者,我們究竟要找什麼?也每個方向感啊?總不至於讓我把這裏都挖一邊看下吧。”

“這個注意,不錯。”

“……”

五娘看著密密麻麻的人群,要查找起來還真是不容易。

驀地,五娘看著不遠處的一棵粗壯大樹:“那裏地勢好,我們上去看看。”

兩人站在樹頂的最高端,向下看去倒是能把全場都看的一清二楚。

五娘看著台上桌子下麵一些密密麻麻的東西,眸光怔了下,原來,目標在這裏。

晚上勞累了一天的眾人很自然地洗洗便睡了,似乎絲毫感覺不到一個漫天的大網已經灑了下來。

春桃和婉溪擠在一張床上,地上睡著已經有平穩的呼吸聲傳來的阿意。

“娘娘,你睡了嗎?”

“還沒,怎麼了?”

“我有點害怕。”

“怕什麼?”

“我,我……”

婉溪轉過身子看著渾身瑟瑟發抖的春桃:“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春桃看著婉溪,突然拉住了她的胳膊:“娘娘,今天早上,我看到雲落殺了那女人。”

“然後你害怕了?”

也難怪,春桃雖然平時比較潑辣,但是小潑怡情,一個騎馬都會害怕的女子,見到了血淋淋的場景不會害怕才怪呢。

“我雖然知道雲落是殺手,他手上沾滿了鮮血,但是我從沒見到過,所以我不覺得他是壞人,我喜歡他,但是今天我見到了,我覺得好像有些什麼發生變化了,可是我還是不覺得他是壞人,就是有些害怕。”

看著有些語無倫次的春桃,婉溪握住了她的手:“雲落對你如何?”

“對我很好。”

“我親眼見過沈浪如野獸一般殺人殺紅了眼,但是在他懷中,嗅著他身上濃鬱的血腥味,我更多的隻是安心,因為他所做的一切都隻是為了保護我,他願意為了我做可能會下地獄的事情,我又怎麼會去嫌棄他手上充滿了血腥味?”

春桃的眸中閃過一抹清明:“娘娘,雲落是好人對不對?”

“對於你來說,他是你的天使。”

“天使,”春桃反複咀嚼著這個詞,恍然道:“是啊,我怎麼會害怕我的天使呢。”

“這就對了,早點休息吧,你看阿意早都睡著了。”

阿意這妮子人小膽子倒是挺大的,每天和藥先生那做著各種血淋淋的實驗的怪老頭在一起,竟然還能如此純澈,倒是不可多得。

昏沉著睡去的婉溪做了一個夢,她夢到了那個帶著黑色麵紗的男人,那是一種熟悉的感覺。

婉溪,似乎認識那個男人。

早上婉溪是被阿意給折騰醒的,看著已經洗漱好的阿意。

在堅硬的地上睡了一夜精神還會這麼好,果然年輕就是資本啊。

看著身邊兀自沉睡的春桃,婉溪眸中閃過一抹狡黠。

“啊,雲落,你怎麼在這裏?”

“啊,啊,在哪裏?”

春桃立刻從床上彈跳了起來,揉著眼睛四處望去。

“雲落,對你,真的有這麼大的吸引力?”

婉溪摸索著床邊上的衣服,差點沒被春桃給彈掉下去。

春桃哀怨地看了婉溪一眼:“小姐,你又打趣我。”

三人收拾好一切的時候,韋清他們已經決定出發了。

婉溪換上了男子的衣服,同樣戴上了黑色的麵紗,由流雲推著向外走去。

縱然整個會場已經被擠得水泄不通了,韋清還是給婉溪等人清理出了一塊足夠大的地方。

婉溪看著台上已經開始打鬥的人,沒過兩三招便倒下的比比皆是。

轉眸看著流雲和雲落:“你們若是上去,那這武林盟主的位置豈不是隨手可得?”

雲落的目光晶亮了下,隨即又有些不屑:“少夫人,換做我們日冕組織的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奪得武林盟主職位。”

本來婉溪還覺得雲落有些誇張了,但是在得知某人斷了腿的情況下還能成為武林盟主,便十分信了雲落的話。

“咳咳,低調,雲落,要低調。”

“我這是低調的驕傲。”

比武一場接著一場,雖然到後麵越來越精彩,但是卻不及婉溪和沈浪他們在一起時的任意一場打鬥。

從早上已經到了中午,是個錦帶裏的東西都被婉溪吃了個幹淨。

看著婉溪繼續伸出去的手,春桃的目光微顫:“那個,小姐,都被你吃光了。”

婉溪瞅著滿地堆成一個一個小山的果皮棗核等:“可是為什麼我還是覺得餓?”

韋清嚴肅了目光:“溪溪,你是不是又懷孕了?”

額,婉溪捏著自己的肚子:“我沒覺得有肉啊。”

驀地,一陣稀裏嘩啦的掌聲傳來,婉溪看向台中,這麼快最厲害的那位已經產生了?

一個彪形大漢看著婉溪這邊的方向:“下麵,我們有請上一屆盟主和他較量。”

上一屆的盟主,婉溪立刻來了興致,她倒是想看看,這盟主究竟是什麼樣子。

驀地,看著眾人齊刷刷射過來的目光,婉溪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

“雲落,他們在看誰?”

“你。”

“盟主!盟主!……”

劇烈的呼喊聲一浪高過一浪,婉溪有些懵了。

“他們是在,叫我?”

“是!”

尼瑪?什麼情況,婉溪好端端的連上台過都沒有,竟然就被當作盟主了?

驀地,婉溪掃了身後一眼,突然明白了一切。

好你個韋清,四麵有三麵都是人壓人,人擠人,她這邊可倒好,地方空缺的都能養豬了。

韋清你好端端的清理出這麼一大片地方出來做什麼?

還有你們,你們,男人比女人還要妖媚,女人更是個個花容月色,這麼強烈的組合羅列在了一起,能不引人注目嗎?能不會讓人產生誤會嗎?

尤其是今天婉溪還一襲男裝,還恰好坐在輪椅之上,更是蒙了一層黑紗。

尼瑪,即便是天意也要不要這般巧合?

那彪形大漢等的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已經走過來想要把婉溪請上去了。

“怎麼辦?”

婉溪嘀咕,這麼強大的場合婉溪有些震不住啊。

“等下我和流雲陪你上去,沒事。”雲落安撫著。

“你們能用輕功帶著我飛走嗎?”

“不行,這樣會引起江湖大亂。”

流雲更加湊近了婉溪一步。

“可是要是被他們發現了我其實不是真正的盟主,會不會被他們撕碎?”

“不會的,隻會撕成肉片罷了。”

雲落一本正經道,已經推著婉溪向下走去。

“雲落,你做什麼?我不是盟主啊。”

婉溪死命向後退去,她想站起來逃走,可是這腿像灌了鉛似的根本抬不起來。

“少夫人,你可是母儀天下的皇後,什麼樣的大風大浪我們沒經曆過,生生死死的多少次都沒把我們打下,這麼一層黑壓壓的腦瓜子就把你嚇住了?”

流雲走在一邊給婉溪打氣道。

“可是他們不僅是腦瓜子,上麵還長了能咬死我的血盆大口好不好?”

已經被推到了台上的婉溪麵對著眾人的呼喊感覺呼吸都困難了。

婉溪雖然是個暴君,但是也隻是在有著沈浪的保護下的小小皇宮的暴君罷了,一旦把她扔到了江湖這個大世界裏,她就是一隻見到了人腳都不敢咬一口的小螻蟻好嗎?

戰勝了所有人的那男人看著眼前不良於行的婉溪,眸中閃過一絲不屑。

尼瑪,這種眼神瞬間激起了婉溪的鬥誌。

婉溪看著走進自己的那一大坨橫肉,低聲道:“不要以為你胖我就不敢揍你!我用平底鍋油炸了你!”

那重量可以用噸來計量的男人怔了下,隨即狠狠地剜著婉溪,粗壯的拳頭帶動著狂卷風已經呼嘯而至。

額,婉溪這麼快就要被開瓢了嗎?

驀地,“轟隆”一聲。

婉溪隻感覺耳膜狠狠地被撞擊了下,還沒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時候,輪椅向後一倒,麵前的那胖子竟然直接掉了下去。

一顆頭卡在了木板裏,雲落不動聲色地動了下腳,那顆頭瞬間消失了蹤跡。

婉溪懵然更有些後怕地看著台上那個巨大的窟窿,果然是,人怕出名,豬怕,那個壯啊。

全場一片寂靜無聲,隨即不知道誰大吼了一聲,驚濤駭浪的呼喊經久不絕。

“盟主!盟主!盟主!”

“這盟主也太牛×了,光是氣場竟然就贏了所有人。”

“什麼啊,明明那人就是因為太胖,自己掉下去的,他湊巧贏了而已。”

“你這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他早不掉晚不掉,怎麼偏偏盟主上去的時候就掉下去了?”

“就是,這盟主就是盟主,不良於行都能一連兩屆成為盟主。”

……

一種不真實的感覺讓婉溪有些飄飄然,使勁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這就,成為盟主了?

婉溪得意還沒到忘形的時候,驀地,一個人直接砸向了台上。

不是,確切的說應該是一個輪椅直接砸向了擂台。

眾人懵了,看著眼前兩個同樣不良於行,同樣帶著黑色麵紗的人,這,怎麼又冒出來一個盟主?

因為盟主總是帶著麵紗,並且神出鬼沒的,江湖上並沒有人知道真正的盟主長的是什麼樣子,隻知道他是不良於行。

那彪形大漢也懵了,第一個還未動手就用氣場震死了武功最高的那人,第二個把自己從那麼高的地方扔下來都沒摔死,一時也不知道哪個才是真正的盟主了。

“你,你們,究竟哪個才是真正的盟主?”

果然他果然是真正的盟主,婉溪看著眼前的那人,終於獻身了。

“我,自然才是真正的盟主。”

真盟主淡然道。

“那你憑什麼說你是盟主?方才你怎麼不出現?”

彪形大漢質問道,隨即瞄向婉溪胸前的兩團柔軟,色迷迷的眼睛早已心猿意馬,雖然是男的,但是摸上去手感也肯定會很好的說。

“因為,她是女的。”話落,那真盟主猛然一揮衣袖,婉溪的麵紗和頭上的發帶已然飄過。

青絲飛舞,輕撫著那精致的麵容。

眾人倒吸了一口冷氣。

“啊,盟主竟然是女的!”

“混蛋!女的怎麼可能做盟主?”

“你怎麼知道盟主就一定是男的?”

“女的竟然能成為盟主,未免太貽笑大方了。”

“……”

所有人頓時分成了分明鮮明的兩方,支持婉溪的自然都是俠女們。

果然,關鍵時刻,還是女同胞靠譜啊。

雲落一揮衣袖,驀地,真盟主的麵紗也被揮落在地。

眾人又是一口倒吸冷氣的聲音。

這個長的比女人還要妖媚的是男人嗎?明明就是男神啊!

驀地,頓時台下所有人統一了口號:“男的是盟主!男的是盟主!”

嗚嗚嗚,婉溪收回剛才的想法。

你們這群胸小還無腦的花癡!

婉溪怨念地掃了一眼她們,更是怨瞪地剜了一眼直想跺了自己手的雲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