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極盡

藥先生到底還是過來了。沈浪立即抓著他給自己的女人看診,婉溪的肚子根本就沒事,那些香沒點燃之前,不會對母體有任何影響,不過藥先生倒是很好奇,婉溪一個女子,怎麼會知道那個殺人香的來曆?

婉溪想了想,“我在皇宮的時候,好像見過這種香。”

沈浪擰眉:“什麼時間?”

婉溪托著下巴,大眼睛烏溜黑的掃過去一眼,撇唇:“在禁地雲樓。”

“是他?!”

沈浪驀的冷哼,臉色難看,“他倒是緊追不舍了。”

婉溪伸出手去碰碰他,明知故問:“你說的是誰?”

“還能有誰?”沈浪將她一把抱坐到腿上,也不理對麵藥先生促狹的目光,冷著臉道,“花這麼大的心思,弄這些香出來,他……”話音猛的一頓,目光如利箭一般看向藥先生,“月皇的死因查出來了嗎?”

藥先生打個哈欠,懶洋洋的道,“終於想起老夫了嗎?”

“藥先生!”

沈浪黑線,眼裏有著惱意。

都什麼時候,還玩?

“哈哈!難得見少主發脾氣……其實,少夫人早就看出來月皇的死因了,隻是,少主卻從來沒有想到而已。”

“是……那些香?”

沈浪瞳孔猛然一縮,藥先生點頭,“這些香,又稱殺人香。傳說是這樣的,很早以前呢,有一種專以製香賴以生存的手藝人,名曰調香師。在他們手中,所有的枝葉花草均可入料,可調各種奇香。可殺人,可治病……不巧,雲落此次買回的香,便正是這個殺人奇香,又稱殺人香!而且,若是老夫看得沒錯,月皇此番突然暴斃,便也正是中了這殺人香,五髒六腑徹底被震斷,外表卻看不出任何毛病!”

這也正是,沈浪檢查了多少遍都檢查不出來的根本原因。

風沁的手藝,已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他若想讓誰死,便能取人性命,與無聲無息間!

“嘎!”的一聲,沈浪十指握緊,臉色沉凝如水。藥先生頓時噤聲,他看一眼婉溪,搖搖頭,退了出去。

婉溪摸了摸肚子,往他懷裏更蹭了蹭,軟軟的叫:“相公……”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親昵的喚他,也是第一次這樣,叫他相公。

沈浪身子顫了一下,不說話,隻將她往懷裏更抱緊了一些。

……

下午的時候,雲落苦著臉,賊頭賊腦的來到了湖心居,還沒進門,就“撲通”一聲跪在了外麵,婉溪撇著眼的道,“你不出去看看嗎?你的忠心的屬下來向你負荊請罪了。”

沈浪手下不停的在剝著葡萄皮,一邊喂到女人的嘴裏,“你專心多吃些!外麵的事,少管!”

雲落無語淚流,沒辦法,隻得硬著頭皮道:“少主,請再給屬下一次機會吧,屬下這次一定將那兩個啞公婆抓起來!”

握拳!

狠狠的發著誓!

那兩個老不死的,都怪他們,差點害了少夫人。

“丫頭,還想吃些別的嗎?”

沈浪不理外頭的動靜,隻管當一個二十四孝好老公,婉溪滿意的拍拍肚子,嬌嗔的道:“寶寶說,不用了。”

沈浪柔柔的笑,伸手給她擦嘴,婉溪乖乖的將嘴巴伸過去,享受得那個叫舒坦。

門外的某人一直跪著,欲哭無淚。

嗚嗚嗚!

你們少秀一會恩愛會死啊,人家都跪半天了……

想歸想,仍舊不敢起身。

做錯了事情,是會受懲罰滴。

“大哥哥,你在這裏做什麼?你腿受傷了嗎?”

水意一蹦一跳的過來,好奇的眨巴著眼睛看著雲落,雲落眼睛一抽,這孩子……說話都這麼好聽。

眼珠子一轉,忽然招手,水意聽話的過去:“大哥哥,什麼事?”

雲落俯耳道,“阿意乖!你去屋裏麵,請那個姐姐讓大哥哥起來,大哥哥帶你出去玩……”

水意眼睛雪亮:“好啊好啊,大哥哥說真的嗎?”

“當然!”

雲落拍著胸口,壓低了聲音,挑眉道:“大哥哥什麼時候說話不算話了?”

伸手捏捏她的小胖臉,感歎著手感真好啊!回想著少夫人當年也是這樣,於是就把少主給迷得神魂顛倒,然後,從此那眼睛裏再也盛不下別的女人了。

“大哥哥等我一下,馬上!”

水意是個行動派,一聽要出去玩,立時就竄進了屋裏,雲落默默滴了汗,剛剛那麼大的聲音,少主跟少主人肯定是聽到了的,也不知道會不會同意?

天上的太陽不大,但也不小,跪了一會,額上就起了汗。水意從進門到現在,已經有小半個時辰了,還不見出來,雲落跪得膝蓋都疼了,硬是不敢起來,隻好眼巴巴的盼著老天爺開眼……讓少主赦免他吧!

正想著,水意拖著一個大大的錘子出來了,雖然是木頭做的,但勝在個頭大啊,雲落眼睛一抽,有種不好的預感。

水意脆生生的說,“姐姐說了,阿意用這個大錘子打暈大哥哥,姐姐就帶阿意出穀去玩……”

雲落:“……”

尼瑪這太坑爹了啊!

“少夫人……我知道錯了啦!嗚嗚!少夫人饒命!”

扯開嗓子幹嚎著,水意“咯咯”直笑,“大哥哥,姐姐還說了,如果大哥哥喊饒命的話,就把這個吃下去。”

胖胖的小手伸出來,將一把折斷的殺人香拍在雲落麵前,雲落一下蔫了,抱頭道,“阿意,你下手的時候輕點……”

嗚嗚嗚!

這天下間,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他們家少夫人,尤其更甚!

這小心眼的記仇,比誰都狠。

整整一下午,沈浪都在屋裏陪著婉溪談天說地,外加打情罵俏,恩愛異常。

水意找到了新玩具,也不再去打擾婉溪,四處扛著一個大錘子,追著雲落狂打。雲落既不敢跑得快,又不敢躲得慢------水意這死丫頭,跑得快了,她打不著,就會哇哇大哭,可真要給她打上了,雲落也著實疼啊,於是,這一下午,就盡苦逼了。

這一切,流雲看在眼裏,樂在心裏。

該啊!

讓你這家夥再亂買東西,少主沒把你小子抽筋扒皮算不錯了,沒見少夫人被寵得沒邊了麼?下意識摸摸自己那張重新收拾幹淨的臉,頓時又哀嚎出聲。

少主在收拾了雲落之後,會不會再騰出手來收拾他呢?

他這一張臉,可是深得少夫人好感呐!

“流雲大哥哥,時間到了,要去上藥喔!”

水意扔掉手中的大錘子,脆生生的嘴裏喊著,向著流雲跑來,流雲頓時抽嘴,慌得轉身就跑,沈浪的聲音涼涼的從屋裏傳出:“記得試新藥!”

流雲:“……”

前腳絆後腳,讓他死了算了。

新藥……那是藥先生配給少夫人的好不好,為什麼要讓他來試?

“流雲哥哥,走啦走啦!”

水意笑眯眯的跑上來,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嘮嘮叨叨的道,“流雲哥哥,你傷還沒好,爺爺說好,一定要聽話,一定要乖,一定要各種試藥……”

流雲:“……”

仰天長歎,欲哭無淚啊,可不可以讓他死了算了?

身後,婉溪倚門出來,笑意溫潤,卻不達眼底。

“不許看!”

男人出來,霸道的擁她入懷,婉溪回臉,笑得恣意,“相公……”一句話,將男人的剛硬,頓時融化作一灘春水。

融雪穀的天氣很奇怪。

不止四季如春,更是各色時令水果都不缺。

半夜三更的時候,竟還下了一塊綿綿細雨,“滴答滴答”的雨珠打在廊下,在地下彙合成流。

婉溪貓一樣的躺在床上,鼻間嗅著淡淡的青竹香氣,淺淺的睡著。

沈浪推門進來,一身的水意,看到婉溪在床上睡得正香,唇角微微彎起,脫了淋濕的外衣,鞋襪,將自己身上擦拭幹淨之後,輕輕的上了床。

“唔!”

察覺到身邊的動靜,婉溪眯著眼睛往那邊滾了滾,沈浪好笑的伸出手,將她抱過來放在懷裏,看著她半睡半醒的小懶貓模樣,忍不住捏捏她的鼻子:“丫頭,還沒睡?”

婉溪嘟囔一句:“睡了,又被你給吵醒了。”

實在是這樣的夜,太過溫潤,太過安寧,她明明睡意很足,可一直惦念著沈浪未歸,因此睡得也有些不太安穩。

“嗯,吵醒就別睡了,陪陪夫君好不好?”

沈浪側過身,將她整個身子擁入懷中,俊逸的下巴虛虛貼著她柔軟的發絲,大手便放在了因為懷孕而微微凸起的肚子。

婉溪臉色一紅,睡意徹底消失,“喂,人家很困啦!”

伸手去推他,沈浪索性低低一笑,翻身壓上她,輕佻的吻,像是拂落的柔軟羽毛一樣,一下一下的落在她的眉間,唇上,“丫頭,我們來繼續白天的事情好不好?”

“白天的事情……”婉溪的臉紅了一下,嘟著嘴,“你又欺負我。”

“哪裏會呢?我疼你都來不及。”沈浪說,借著屋外細雨“叮叮當當”的響聲,屋裏纏綿,臉紅心跳。

……

“溪兒,溪兒……”

他愛憐的叫著她,用他所有的愛,去深深的愛著她……

女人攀著他的脖頸,萬般的迷失。

他的愛,讓她癡迷,讓她瘋狂,讓她……欲罷不能!

在這個時候,所有的一切,都不再是問題。他不介意那兄妹的事實,她更加不會介意。

沈浪,這一世,縱然是錯,是罪,是兄妹也好,是夫妻也罷,如果老天要懲罰,便懲罰在我的身上吧!

這一夜,極盡放縱,也極盡……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