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風華絕代

韋清勾唇一笑,風華絕代,“朕隻要你一句話,十年之內,為朕效命!十年之後,朕賜你金銀良田,還你自由之身,榮歸故裏!”

不得不說,韋清很會抓人的軟肋。

畢竟,一世逃亡與十年為奴的區別,還是很明顯可見的。

月無殤猶豫一下,便道:“這……如果皇上能金口玉言,屬下豈有不遵之理?”

幾乎是一瞬間,他就考慮好了自己的定位問題。

普天之下莫非王士,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他若真的選擇叛離天龍皇朝,那他一生一世都要背上一個叛國的罪名。倒不如十年期滿,他風風光光回歸田野,遊山玩水也罷,找個地方也可,他身上再無壓力,良心再無譴責!

“嗬!月暗衛果然聰穎之人!”

韋清雙手輕擊,當即也不拖泥帶水:“來人!”

藍一躬身而進,手裏捧一托盤,上麵有筆墨紙硯。

月無殤起身站到一邊,韋清看他一眼,唇角勾著笑意,大手一揮,筆走龍蛇。不過眨眼間,一紙旨意新鮮出爐,月無殤看得激動,韋清已經拿起手邊的傳國玉璽,“啪”的一聲,重重蓋上:“月暗衛,朕一言既出,便絕無反悔之理。這一聖旨,與你做個見證,若十年之後,朕有反悔,你可當場將之公布於諸,讓天下眾人都知道,朕是一個出言無信的反複小人,天下共唾之!”

他大手一揮,將那聖旨抄起遞給月無殤,月無殤顫著手接過,重重的屈膝跪地:“皇上,屬下願以十年性命,保我天龍昌盛!”

十年之後,皇上根基已穩,也便不需要他了。而這,也正是他擔憂的地方。但今天,韋清一紙旨意給他,月無殤知道,自此之後,他便再無後顧之憂。用十年時間,換後半生半輩子的平靜,他很期待。

韋清彎唇,一雙桃花媚眼,笑得睥睨霸氣:“既如此,另外三位,你也可以通知一下,若有意以十年之約來換,朕一視同仁!”

金銀良田,自由風光,他相信,另外三人,也一定會真正的為他所用!

而正如月無殤所猜測,十年之後,他根基已穩,有沒有他們,都無所謂了,到時候,他放不放他們離去,又有什麼區別?倒不如做個收買人心的好皇帝,借他們之口,傳播四方。

然後,還有一個人,他需要解決。

等著月無殤手捧著旨意離開,他終於將目光轉向了默不作聲的藍一。

這個人,才是他的心腹大患。

“皇上!”

藍一一見月無殤離開,他心裏便已經有了底。

歎一聲,他挺直了腰身,負手而立,道:“皇上可有想法,要如何處置老奴了?”

從小,他忍辱負重的進宮這龍潭虎穴的皇宮,沒想到今日,卻要躺著出去了。

“藍公公靈透!朕什麼事,都瞞不過你。”

韋清眸光一閃,有些可惜,“可惜啊,若你不是朔月之人,朕今日也便留了你了,可是,朕不是先皇,他沒有看清你,朕卻看得清楚!”

他袍袖輕甩,一國之君的霸氣,顯露無遺。

藍一笑笑,再沒了平時的那種卑躬屈膝的小心翼翼,而是顯得清郎卓然,目光精銳:“皇上一國之君,無論是智計還是其它,都勝於先皇,藍某今日若能死在皇上手下,也算是死得其所了,不冤,不冤!”

他長笑兩聲,悠然自得的神情,閑適的像是在逛著自己的後花園,而根本不是在麵對著生死存亡的選擇問題。

“藍公公,好像並不驚慌?”

韋清看著他,吐唇問出一句。

藍一點點頭:“人活世上,不過匆匆數十年,便是生,又能生多久?而死的地方,卻總歸去很久的。”

這話,倒有一種看破生死的灑脫。

韋清不免高看了他一眼,突然道:“你原來不是太監吧?你到底是誰?”

如果隻是太監,尚沒有這麼高的風情。

藍一笑笑:“身外之名,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隨之,又緬懷的道,“想當年,鐵馬金戈,隻是時不待我啊!很久遠的名字,想起來,倒像是別人一樣。”

他麵向北方,目露向往。

韋清腦中靈光一閃,“你是……藍靖雲?二十年之前,朔月陪嫁公主的貼身侍衛,藍靖雲?!”

沒想到,他竟是那個人!

倒也算忠心耿耿,以死遁,換來這麼年的暗中相護!

金良玉公主,何期有幸?

藍一長歎一聲,“沒想到,你倒還記得這個名字。”

韋清恭敬一禮:“母親身邊之人,朕,永不敢忘!”

某種程度上來說,若沒有金良玉,便沒有他,若沒有藍一,也便沒有金良玉。藍一受這一禮,心安理得。

他老懷大慰:“公主果然沒看錯,皇上果然是天生的帝王之材!不過……當年的事,公主隻知其一,不知其二。老奴既然命不久矣,也便將當年真情告之吧!”

韋清頓時精神振奮:“你說!”

他有預感,他的身世之謎,將在今日今時揭開。

藍一罷罷手,“皇上也不必著急,其實你的身份,卻是無比尊貴的。公主當年待產,老奴奉命出去尋找合適的孩子交換,卻剛出宮門便碰到……”

“嗖!”

忽的一聲箭戾聲響,韋清頓時騰身而起,藍一卻“噗”的一聲,口吐鮮血。

這一箭,正正射入他的咽喉之中,他甚至連最後的一句遺言都沒有交待,瞬間便斷了氣!

“來人!抓刺客!”

韋清頓時臉黑,他厲聲喊著,整個身形已經向著門外飛速躍去,一道模糊而瘦小的人影,在他眼底晃了兩晃,便徹底消失。

韋清氣得怒火衝冠!

該死的!

眼皮底子就讓人把藍一給滅口了,那他的身世之謎……他驀的沉了臉色。這人居然能夠將時間掐算這麼好,是一早便隱在他身邊的嗎?

那麼,這人又到底會是誰?!

這宮裏又有誰,是不想讓他認回自己的父母呢?!

“皇上,刺客在哪裏?!”

眼前身影一晃,去而複返的月無殤冷靜的問,韋清看他一眼,“月無殤,你速度倒是挺快!刺客已經跑了,你跟我進來!”

若不是看著他的身形模樣,跟先前那名刺客相差太多,他說不定會懷疑他的。

月無殤臉色一整:“是!”

後背一層冷汗冒出,他低著頭跟著韋清進去,地上,藍一死狀淒慘,一箭貫喉,幾乎是眨眼,便斷了他的生機。

韋清麵無表情的坐到上位,冷著臉道:“查!這箭是來自哪裏!”

想起剛才情形,若那刺客是直接針對於他,這一箭,他是否躲得過去?!

“是!”

月無殤應聲,一刀將那箭柄削下,拿在手裏,又從死者的腦後處,將那貫穿的三角形箭矢取下,才隻一眼,便低低道:“皇上,這箭上塗有劇毒!見血封喉,極是霸道。”

言下之意,就算是藍一受了這一箭不死,那也活不到明天。

韋清深吸一口氣,眉間攏了一些陰影。

他失望的看他一眼,淡淡的道:“傳令下去,將藍公公厚葬,另外……看他的遺物都有些什麼,或許,能找出一些線索來。”

他的身世,因為藍一的突然猝死,而再度擱淺。

但他卻萬萬沒有想到,正是因為藍一的身死,而令他又再度踏入了一個非常危險的境地。

暗夜裏,不可預知的危險,正在一步步的向他侵襲而至。

夜,漸漸的來監,雨一直未停歇。

韋鈺幾人尋了個比較清爽幹燥的洞穴,便放了馬車,進洞裏歇了下來。

原來這場秋雨,不過片刻便要停下來的,卻不想纏纏綿這麼久,都沒有一點停的意思。

韋鈺不由得煩躁了:“這雨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停?還要不要讓人活?!”

他黑色的小豆眼看一眼仍舊睡相平穩的婉溪小奶娘,眼裏閃過一抹擔憂。

奶娘的脾氣很不好啊,這迷香的藥效快過了,到時候奶娘一旦醒來,跟他翻臉怎麼辦?

嗚嗚嗚!

他真的好喜歡奶娘的。

“有吃有喝的,不就多等一會兒嗎?著什麼急?!”

影無雙淡淡的扔過一句,她一早看著天氣不好,準備了一些吃喝,現在倒是真的派上用場了。

韋鈺哼了一聲:“本王願意著急,你管得著嗎?”

臭女人,惡女人!他一早就看她不順眼,偏偏還這麼多嘴多舌的,要不是路上還得用到她,真恨不得現在一巴掌拍死她!

影無雙張口欲言,卻看在花玉容祈求一般的眼神中,她心下一軟,閉了嘴。

為了不讓自己的同伴難做,她忍了。

但這個小鬼……這次任務完畢之後,她無論如何,都要向皇上請辭!

“哼!半男不女的人妖,一點也不可愛!”

韋鈺極低的嘀咕了一聲,到底有著幾分小心眼,沒敢讓影無雙聽到,卻是被花玉容聽了個正著。他臉色一陣詭異的扭曲,忍了。

韋鈺打個哈欠,撇他一眼,“花護衛,本王想休息了,準備些被褥過來。哦!對了,本王睡覺的地方,不喜歡有女人看著。正所謂男女授受不清,本王雖然年歲小,但這個道理還是非常懂的。”

他看一眼,明顯的這條條框框就是為了為難影無雙而定。

花玉容左右為難道:“這……小王爺,外麵正在下雨,影護衛,她好歹也是個女人,怎可以在洞外淋著?”

韋鈺哼了一聲:“我不管!反正有這個女人在,我就睡不著!”

他氣呼呼嘟著嘴,擺明了,這個女人必須要趕出去。

花玉容苦笑,這差事還真是難辦。

一方麵,是他的小主子,一方麵,是他暗戀喜歡的女人,這個天平……怎麼才能擺得平?

“小王爺既是男女授受不清,那這位奶娘呢?她難道不是女人?”影無雙淡淡出聲反駁,她的心裏也非常的討厭這個小鬼。

韋鈺早知她有這一問,狡黠的一笑,道:“你也知道她是本王的奶娘,既是奶娘,就等於半母的身份,你居然要本王在這個時候讓自己的半母出去淋雨,你是何居心?”

他小小年紀,一旦擺起王爺的架子,倒也很有威懾力。

影無雙頓時語塞。

她再怎麼膽大,不敬,也不敢拿王爺的半母開玩笑。

但是,此路不通,她另有路!

詭譎一笑,她揚眉:“王爺若實在睡不著,無雙自有辦法。”

韋鈺頓時好奇:“什麼辦法?”

影無雙勾勾手:“王爺請附耳過來。”

“哦!”

韋鈺遲疑一下,果真湊過了耳朵去。花玉容難得看到兩人和平相處,頓時感興趣的看著地,卻冷不防,影無雙驟然一手刀砍下,“啪”的一聲悶響,韋鈺軟軟的倒了下來。

“你幹什麼!”

花玉容頓時跳了起來,滿臉的緊張。

這剛剛還好好的,一眨眼就出手了,這要萬一出個事,他們擔待不起啊!

“沒事的,他不是睡不好嗎?這一下,保證他一覺到天亮!”

影無雙緊抿著唇,慢慢騰騰的收回手,她這一手刀,用了七分的力氣。其實,她是想用十分的,索性一手刀砍死他算了,也省得心煩!

“……”花玉容頓時無語,高高提起的那顆心也放了下來,“還好,別出事就行。”

看一眼洞外的雨勢,他拿起早就備好的棉被抱了韋鈺起來,放到洞裏的幹燥處。又猶豫一下,連同昏睡的婉溪一起蓋上,這才真正的鬆了口氣。

耳邊少了他們倆的吵嚷,他頓時覺得這個世界清靜了許多。

洞外淅淅瀝瀝的雨聲,“劈劈啪啪”的打在林間的枝葉上,聽起來像是一道優美的樂曲。

花玉容慢慢彎了唇角,與影無雙肩並肩的坐起一起,感受著這難得的安寧,似乎整個天地間,都漸漸的變得優美,動聽。

不知過了多久,花玉容的肩膀上忽的一沉,他下意識回眸,影無雙斜斜的倚著他,已經淺淺的睡了。

睡著的她,不再是白日裏那般冷豔逼人,變得溫軟而柔情,那微微上翹的嘴角,有一種放鬆自由的向往,在夢裏,或許也有著她自己不一樣的歡喜人生吧?

而這樣暗衛的日子,他也過夠了。

雖然現在,他們從暗衛的身份,已經轉成為小王爺身邊的貼身護衛,但這種打打殺殺的日子,何時是個頭?

正想著,耳邊忽的“哢嚓”一聲輕響,花玉容頓時警覺。

“無雙,有人來了!”

他輕輕推醒她,影無雙頓時驚起,常年養成的反射神經,比一般人要更加敏捷。她整個身形一躍而起,比狸貓更加柔軟,無聲。

花玉容挑個大拇指,影無雙眸光微閃,有一絲不知名的情愫掠過心間,又被她瞬間壓下。

她喜歡的,是沈浪,不會是別人!

來人一共有三撥,分三個不同的方向包抄而來。

花玉容看一眼洞外的馬車,有些懊惱,這些人,一定是順著馬車的印跡而來的,他早就應該將馬車趕遠一些的。

“噓!”

影無雙看他一眼,腰間一柄回旋的柳葉刀甩出,華麗麗的在雨中走了一個漂亮的弧度,割斷了栓在樹上的馬韁繩之後,又無聲的回歸她的手間。

花玉容鬆了一口氣,指尖挑了一枚石子,無聲的打在馬屁股上,馬匹一陣不安,看一眼洞穴的方向,踢踢踏踏的拉著馬車走了。

林間,三方包抄的人馬同時一愣,彼此之間打個信息,一隊人分出去追馬車,其餘兩隊人繼續搜尋。

花玉容緊提的那口氣剛剛鬆下,便又立時再度提起。影無雙的麵色也跟著沉重起來。沒想到,這一些人,倒是極其謹慎的。

這麼下去,他們兩人不止護不住韋鈺跟婉溪,很有可能會全軍覆沒啊!尤其是……他們不知道這些人到底什麼來路。

怎麼辦?

影無雙將視線看向花玉容,花玉容皺著眉頭,比個手勢:“衝出去?”

影無雙搖搖頭,衝出去,死的更快。

他們隻有兩人,而對方……至少在二十之數!

“……”

花玉容沒了語言。

既然衝不出去,難道要坐以待斃?

影無雙沉思著,餘光在看到雨中落葉下的一隻小小的蜘蛛時,她忽然有了辦法!

這一次追尋,風沁親自帶隊!

他從夜一那裏得知消息之後,便一路急行一線天。

半路,秋雨飄了起來,他身體一直蠱毒未清,夜一勸他休息一下,他卻執意不聽。

婉溪被人在眼皮底下帶了走,他除了焦急,便是憤怒!

這是對他朔月皇室,明顯的挑釁!

是真當他朔月無人了嗎?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行這般擄掠之事,是將他整個朔月都不放在眼裏!

心頭火意蒸騰,臉上卻不顯分毫。

頭上的秋雨飄落,已經是深秋的夜裏,風沁不許點燃火把。

夜一擔憂的道:“主子,您這樣子,身體會吃不消的。不若先行回宮,屬下一定保證將婉溪姑娘平安帶回!”

風沁搖頭:“不必了!看這車軲轆印跡,他們一定是因為半路落了雨,而尋了個地方暫避。夜一,你帶人,好好搜搜這片山林,任何蛛絲馬跡不可放過!”

他喘了一口氣,蠱毒未清的身子,有些難以呼吸。夜一急忙扶了他坐下,身上的蓑衣迸濺濺著迷離的雨滴,夜一眸光急切,主子的身子不能再拖了,可是若找不到婉溪姑娘,主子一旦蠱毒發作,誰來救治?

風沁罷罷手,眉間攏著陰影:“不用管我,馬上去找人!若尋不到,一旦等到天亮,便再難找了。”

他有種直覺,這一次,婉溪若真要離開,再要相見,不知何時。

夜一無奈,隻得囑咐他好好保重自己,這才轉身帶了人離開。

風沁身披蓑衣,無力的倚靠著身後的大樹,麵前一個山洞,散發著靜默幹燥的氣息,他視線望過去,頓時一怔,剛要起身去那麼邊看看,卻忽然發現在洞口的位置,竟然結著一片小小的蛛網。

他心下歎氣,絕了過去的心思。

動了動疲累的身體,他扭頭,再也不看那山洞一眼。

卻不知,正是因為這一隻小小的蛛蜘,他判斷失誤,因此,與婉溪擦肩而過,失之交臂。

多年以後,他每每想起這事,總要追悔莫及歎一口氣。

終於,黑暗過去,天色泛亮,派出去的三路人馬陸續撤回,都沒有找到人。唯獨找到的那輛馬車,還是空的。

夜一慚愧的道:“主子,屬下無能!”

連累著主子三更半夜的出來尋人,卻連一個人影子都沒見到。這對於夜一來說,無疑是他暗衛生涯的最大一記敗筆。

任務失敗,相當的讓他難受。

“既找不到人,那也是天意如此了,回去吧。”

風沁臉色灰敗,心裏的失望潮湧而上。

或者,真是天意吧!這一場秋雨,讓他再也追上她!

最後看一眼那個山洞的方向,蛛絲網結得更密,樹上的雨滴掉下來,落在上麵顫巍巍的晃動著,一隻體格不算小的蜘蛛的爬出,又失望的爬回,靜等著下一撥獵肉的落網。

風沁看著,忽然就起了一絲明悟。

他這一生,像不像這一片蛛網上的那些獵物呢?一頭撞入權勢的漩渦,拚命掙紮,才終於撿回一條命來,然後,卻落了這一身的病。

韋皓韋皓……你以為你死了,就能死得舒服嗎?

總有一天,我風沁,要開墳掘墓!死了,都要鞭屍!

風沁終於走了,山洞裏的花玉容跟影無雙終於才長長的鬆了口氣。

花玉容回身出手,將怒睜著雙眼的婉溪放了開。

婉溪“呸”的一吐口水,氣急敗壞的怒道:“你們是什麼人?綁了我也就算了,為什麼連個小孩子都不放過!”

她半夜醒來的時候,外麵雨聲陣陣,身邊卻摸到一個軟軟乎乎的小人。那時候,她嚇得剛想驚叫,卻被先一步察覺的花玉容一指點倒,然後身不由己的倒了下去,一直口不能言的睜眼到天明。

卻沒想到,剛剛才能看清這洞裏的事物時,她就被嚇了一跳。

這個軟軟乎乎的小人,居然是韋鈺!

頓時,她看著花玉容跟影無雙的眼神,就怪異的變了味,“你們……難道就是傳說的哪種雌雄大盜?”

不止綁女人,還要綁小孩?

視線古怪的落在影無雙的小腹上,會不會,是這個女人生不出孩子來,然後,就把她給綁了來進行代孕。可又怕她也會生不出孩子,於是……這可憐的韋鈺也跟著遭殃了?

婉溪自動腦補YY著,影無雙又羞又氣,惱怒道:“你那是什麼眼神?!給我滾一邊去!”

身子僵硬的轉了過去,她沉著臉,將封著洞口的那一隻功臣小蜘蛛捏了下來,又小心的放到一邊,任它逃生去。

不管怎麼樣,它都救了他們,不應該被惡待的。

婉溪驚呀的看著:“你……你難道不是女人?”

如果是女人的話,看一眼肚子有什麼大不了的?這個雌性大盜的脾氣好古怪!

花玉容“噗嗤”一聲噴笑出來,他實在是憋不住了,這個女人的思維,還真是與眾不同啊!

不過,她那眼神,他非常喜歡。

他是巴不得這個名叫婉溪的小奶娘再多說幾句,一直說到影無雙肯嫁給他為止,然後,一切水到渠成了。

“咦?你笑什麼?我有說錯什麼嗎?她的肚子,不能讓人看?”

婉溪嘟著嘴巴,有幾分不滿,有幾嬌憨。影無雙頓時氣得,那臉就更黑了,花玉容“哈哈哈”的突然就笑個不停,無法停下。婉溪看著兩人,眼神微微閃爍。

她站起身,走到仍在沉睡的韋鈺身邊,用力的推了推他:“喂,醒醒了!”

在不確定這一對雌雄大盜的身份前,她決不能泄露了韋鈺的皇子身份,否則,要是萬一給韋鈺招來什麼麻煩,她就後悔死了。

“咦?奶娘,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會不會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韋鈺揉著眼,在她拚命的不斷抽風的眼睛注視下終於醒過來,第一句話,就將他們之間的關係,口無遮攔的大白於天下。

婉溪阻攔不及,撫額呻吟道:“天哪,你怎麼這麼一小笨蛋?一點默契都沒有?!”

回頭看一眼花玉容與影無雙,發現兩人都是一副極其怪異的模樣,而且,看著她的眼神,是那樣的鄙視,不屑,頓時就有些傻眼。

“我,說錯了什麼嗎?”

她反手指著自己,還有比她更為淡定的人質嗎?如果沒有的話,他們這又是在看毛?

韋鈺黑線:“奶娘,他們是自己人!”

這差不多快一個月沒見了,奶娘還是這麼笨!

居然一見麵就要跟他見默契,還在不斷的給他使眼色。她是以為花玉容跟影無雙是壞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