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去上班的時候果然被經理一頓好批,我隻能裝裝孫子,他說什麼都一疊聲應著。再三保證自己不會再無故曠工了,好說歹說,經理扣了我一周的工資才大發慈悲的讓我回去做事。
累死累活,下了班五點半趕緊的去菜市場買了點菜和酒。
單身漢一個人住了這麼久,也還是會燒兩個菜的,雖然味道不怎麼樣但是絕對毒不死人。兄弟見麵嘛,重點還是喝點小酒聊聊心事。
晚上六點半過頭一點,張揚如約而至,我跑去開門。
“你小子開個門也這麼磨磨蹭蹭的。趕緊的啊!”張揚這急脾氣,我翻了個白眼,想他今天是帶女朋友過來的,我決定勉為其難的給他個麵子,“這不是來了嗎,吵吵啥?”
站在門口張揚今天難得人模狗樣的,純白的棉質襯衫,有那麼些文質彬彬的感覺。“嫂子呢?”
“你猜?”張揚衝我眨了眨眼睛。
“不猜。”你別說張揚這麼個大老爺們衝我眨眼的畫麵確實挺辣眼睛的,可把我給惡心壞了。
“不猜拉倒。”我的毫不配合也讓張揚覺得很是無趣,撇了撇嘴,從身後拉出一個人來。
我自下而上的打量這位嫂子——米粉色的高跟鞋,同樣是純棉質地的白色連衣裙,長發及腰,精致的鎖骨,水潤的櫻桃小嘴,高挺的鼻梁……
請原諒我無法繼續描述下去,因為張揚這廝用手擋住了最關鍵的眼睛。“你小子這又是幹什麼?”
而我卻突然有了一絲莫名的熟悉感,這個人好像是某個我曾經見過的人,很熟悉,可我怎麼想也無法將它與任何一張臉對應起來。
“你嫂子太漂亮了,尤其是眼睛,兄弟怕你一下被驚豔到了然後惦記我老婆。”張揚得意洋洋的顯擺著。
“張揚!”被蒙住眼睛的女孩子有著溫柔甜美的聲色,臉上浮上一層紅暈,嗔怪著大男孩般惡作劇的張揚。
本來是很正常的打情罵俏的虐狗場麵,可我卻如遭雷擊,這道聲音我再熟悉不過,昨晚還在我耳邊低聲喘息求饒。
忽然的我也記起了那種陌生的熟悉感是源自於哪裏,是她!那個女鬼!
我還記得她有一雙泛著水光的眼睛!泫然欲泣的表情有多麼惹人憐愛。
可不可能是她!鬼節已經過了,女鬼也已經化作骨粉被我倒進賓館廁所,衝進下水道了!
這不可能,我在心裏大吼著。
不過是相似罷了,抱著這種僥幸的想法。我緊緊的抓住了門把手,扯出一個笑容,若無其事的耍著貧嘴,“那我還真要看看,說不定還能上演一場#兄弟樓道口打架為哪般,紅顏禍水天的錯#的年度大戲,搞不好還能上個頭條新聞。”
“別介。”當張揚把手放下,我清楚的看到那雙像蒙著層水霧的眼!
像是馬上能滴下淚來。
是她!她又來找我了!
她說,“你好,我叫楊姍姍,是張揚的女朋友。”說罷大大方方的向我伸出一隻手。
我卻不敢握上去,那雙手應該是泛著青色的,長長的指甲裸露在殘破的指骨上,扼住我的脖子……“小哥兒——你為什麼把我摔在地上,我好痛……”
紅衣女鬼的臉和此刻楊姍姍的臉重疊,我連連後退,腳下一軟踩到一隻拖鞋向後重重的摔去。
“開子?”我怔怔的坐在地上,張揚想要過來扶我,楊姍姍也跟著上前一步,燈光拉長了她的影子,細長瘦削,“你別過來!”
“怎麼了開子?”張揚被我吼的一愣。
不用照鏡子我也知道我現在的臉色有多難看,我撐著地板的手抖的不行,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深吸一口氣答道,“沒事,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不過既然有影子應該不是鬼吧?而且怎麼看楊姍姍都是第一次見我,作為好兄弟的女朋友。
也許我真的是被嚇傻了,看誰都像鬼。
“真是不好意思,讓嫂子見笑了,我叫徐開,跟楊哥一樣叫我開子就行了。”我側身打開門讓他們兩進來,深紅棕色的門印在楊姍姍的白裙上,紅的讓人害怕。“好的,開子。打擾了。”
我的指尖揉上了太陽穴,那裏突突的跳著,如同掩埋在我平靜外表下不安定的心。
席間我心緒不寧埋頭吃飯,楊姍姍也拘束著沒怎麼說話,隻能聽見張揚一個人尷尬的冷笑話。“你們吃飯都不講話的啊,楊哥我跟你們講個笑話哈,說從前有一個包子,他走著走餓了,就把自己吃了。”
楊姍姍意思意思的笑了笑。
“這個笑話冷的可以,你能不能好好吃飯,飯都堵不上你的嘴啊。”我白了張揚一眼。
一頓飯吃的可謂食之無味,吃飽後楊姍姍主動提出要洗碗把地方留給我和張揚敘舊。
“開子,你覺得哥這女朋友怎麼樣?”楊姍姍前腳剛進廚房,張揚猥瑣的臉就往我眼前湊,賤兮兮的。
我心不在焉的盯著眼前的一杯白酒,“挺不錯的,顏正胸大腰細屁股翹。”
張揚壞笑著給了我一拳,“算你小子有眼光。我準備和姍姍訂婚了。”
我眼中劃過一絲驚訝,“認識多久了就準備結婚了。”
“三年了都。”我腦海裏揮之不去女鬼那張臉,與楊姍姍何其相似,明明知道充滿詭異可還是僥幸的覺得什麼都可以是假的,三年呢,鬼能和人朝夕相處三年嗎?
那麼如此說來,世界上又怎麼會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我甚至抑製不住自己想要抓著楊姍姍的肩膀逼問她是否有個雙胞胎姐姐年少早夭的。
但我,又怎麼問的出口這麼話?
我幾次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可每次都隻是張了張嘴又緘默。
看著張揚那張溢滿了幸福的臉,我又是猛的給自己灌了一杯,再抬起頭來,已經是微醺的表情。
“那恭喜恭喜咯。一顆好白菜又讓豬給拱了。”
“你小子怎麼說話的?”張揚不悅的給了我一肘子。
我大笑著摟住了兄弟的背,“不怎麼,誇嫂子漂亮呢!來來來,喝酒喝酒。”
酒精麻痹著我的神經,很快我就將女鬼的事情拋在腦後。
這一晚上我和張揚鬧瘋了一樣互相給對方灌酒,兩個人都像是憋著口勁,就想看誰先倒下。
最後張揚先醉倒在沙發上,看著張揚流著口水倒在一邊,我笑了,這孫子就兩杯的量還想灌醉爸爸,門都沒有。
我踉踉蹌蹌的從房裏抱出一個小毯子胡亂搭在張揚身上,然後迷迷糊糊的走回房裏睡覺。
睡意朦朧間,我被酒氣熏得熱的拉開了上衣,嗬出一口熱氣,一雙冰涼的小手纏上了我的腰。我睜開渙散的眼,近在咫尺的清秀眉眼含著情望著我,帶著蜜桃香氣的唇貼了上來。
溫熱的氣息噴在我的臉上,帶著涼意的手還在我身上遊走。我聽見自己越來越粗重的喘息。
終於翻身壓了上去……
第二天清晨我是被一陣笑聲吵醒的,一開手機已經是早上九點多了,完了又要被經理扣錢了,我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又突然想起今天是周末,便又躺了下去。
宿醉的不良反應在我身上都完美的體現了出來,我現在一身都是汗,捂在被子裏怪難受的,頭痛欲裂、就像根本沒睡過一樣困倦的不行,胃部翻滾著提醒我昨夜有多麼的虐待它。
“開子,醒了嗎?張揚讓我叫你起床吃飯了。”楊姍姍敲了幾下門,我看著一絲不掛的自己決定不去開門,隻是隔著門在裏麵喊,“馬上就起來了!”
我一邊套著衣服一邊回憶昨晚發生了什麼,我好像喝大了,最後的記憶是我給張揚蓋了床薄被子,後麵就跟斷片兒死的想不起來了。
穿好衣服卻發現我的褲子不知道去了哪裏,連內褲都不見了,在整個房間都找了一遍,最後在我的床底下找到了,我怎麼把褲子丟到床底下去了?
這時候有什麼從我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好像有一雙嫩白的小手替我脫下了褲子,隨手就丟在了地上,因為什麼激烈的動作被我一腳踢進了床底。
“懶的你,還不起床?”正想著張揚走進了我的房裏,而我還沒把內褲給穿上,下意識就把它塞進被子裏。
可還是沒來得及被張揚看見了,他怪叫一聲,狹長的眼睛裏滿是揶揄之意,“變態啊你,大早上脫內褲幹什麼。不會是在“晨練”吧?”
說著又看了我真空的某個不可描述的部位,笑得更加猥瑣了。“嘖嘖嘖,這麼多年不僅個子不長,這兒也不長嘛。”
“過獎了,哪能跟你的金針菇比。”我不痛不癢的反擊著。
“是嗎,看我掏蛋神功!”
要不是楊姍姍及時出現在房門口我可能就要在房裏和張揚互相掏蛋了。“別鬧了,粥好了,張揚過來盛。”
在她轉身的那一瞬,我就這不經意卻又毫不意外的看見她左耳下方的吻痕。我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她鎖骨上也會有一個。右邊第三根肋骨上亦然。
之所以我這麼清楚的知道,是因為昨晚我曾經和這具身體的主人睡覺。
我這會兒已經完全清醒了,昨夜激情的片段不停的在我腦海中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