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狼是個很聰明的人，也是個心思細膩的人。
事情的來龍去脈，事後再仔細端詳一番，便能夠想出點兒什麼來了。
越女國君？飛燕的點心？下毒？人間蒸發？
……
這一切的一切，看似雜亂無章，又似乎有什麼說不出的關聯？
飛燕？
難道？飛燕會和這件事情有關係嗎？
肖狼不想懷疑飛燕，但是事到如今，他卻不得不理智一點兒。
再次找到飛燕的時候，飛燕正在試著調配香料。
肖狼看著好奇，走到飛燕身旁。
“怎麼？飛燕，你怎麼也開始對這些香料感興趣了？”
“陛下不是喜歡這些嗎？那我就親自研究研究，希望將來有朝一日，可以取代如意，成為這宮中獨一無二的調香師。到了那個時候，陛下所需要的任何香料，飛燕都可以親手調配出來……”
“原來，你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對香料感興趣的啊？別忘了，你可是一國之母，你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至於調香師這個職務，壓根兒就不適合你。”
“我明白，我不能取代調香師的職務，就如同我不能取代她在你心中的位置……”
飛燕現在句句帶刺。
“飛燕，我來這裏，可不是來和你爭執的……”肖狼的臉色變得不好了。
“那陛下來這裏找我，是所為何事兒啊？不會又是為了那個女人吧？”飛燕似乎已經想到了些什麼一般，卻也不再繼續反駁肖狼了。
“你還真說對了，我這裏過來找你，確實也是和如意有關係。”
聽了肖狼的話，飛燕輕歎一聲，“我就知道，現在陛下已經不愛過來找我了，但凡過來，也是為了如意……”
“別這麼說，我來找你，即是為了如意，也是為了我們自己……”肖狼解釋起來。
“不用這樣繞彎子了，陛下有話直說好了。到底什麼事情來找我啊？”
“越女國君的事情……”肖狼回答。
“她？她又怎麼了？人不是還沒有找到的嗎？”
“是啊，一個大活人，沒有從宮門出去過，那就說明，她應該還藏身在皇宮之中才對。可是，都三天過去了，宮裏的侍衛隊到處搜尋，卻還是找不到她的下落。難道，你就不覺得此事有些古怪嗎？”
“古怪？我不覺得啊？”飛燕搖了搖頭，“這個鬼地方，古怪的事情多了去了，這個事情，還真不算什麼呢？”
“飛燕，你是不是有什麼想法了？怎麼句句話都帶刺一般？”
“飛燕怎麼敢有什麼想法呢？陛下才是這裏的國君？而作為一個國君，有個三妻四妾的，不也正常的很嗎？”
“說來說去，又回到了之前的這個問題上。難道，這個梗在你心裏，就再也過不去了嗎？”
“過不去，除非，陛下和我一起離開這個地方。”
“好，可以，飛燕，我可以帶你離開這裏，但是，有一個條件，就是必須把這件事情調查清楚了之後才能離開。”
這是肖狼做出的最後退讓。
“如何調查？”
“飛燕，其實，你知道些什麼的，對嗎？”肖狼終於忍不住了。
“陛下的意思，飛燕不明白。”飛燕矢口否認。
“不明白？如意不會無緣無故的編造一個故事來玩兒的。並且，那個故事還並不簡單，她讓如意現在整個人都臥床不起。所以，中毒是真的，越女國君的威脅也是真的。而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和一個人脫不了幹係，那個人，便是……你。”
“陛下什麼意思？不妨直說？”
“點心，是你送到我的勤政殿的，對吧？而那些點心，也都是你親手做的？”
“對。”飛燕點了點頭，“但是，我絕對沒有下毒。那些點心都是我精心準備了，給你吃的。我事先根本不會想到，你會把那些點心賞賜給如意……”
“是啊，就是這一點，也正是我無法想通的地方。點心是給我的，而你，絕對不會對我下毒，所以，點心被端到我這裏的時候，一定是沒有毒的。”肖狼認真分析了起來。
“那是自然。”飛燕點了點頭。
“接著，我把那些點心給了如意……”
“如意收到了點心，她有沒有在裏麵下毒呢？那我們就不知道了。也許，毒壓根兒就是如意下的也說不一定呢。”
“越女國君威脅如意，並且抓走了如意的家母，如果這些都是真的，如意便在點心裏麵下了毒，想要毒死她？可是，毒死越女國君，對如意來說，弊大於利啊？到時候，她的家母怎麼辦？”肖狼又不解了起來。
“陛下，讓我來提醒你一句吧？”飛燕似乎等到了合適的時機，“這裏的血緣親情，可是和我們外麵的不同呢……”
“飛燕，你的意思是……”肖狼抬起頭來，望向了飛燕的眼睛。
那眼睛讓肖狼感覺陌生。
冰冷中帶著寒氣，那不再是曾經單純善良的飛燕所擁有的眼神。
“陛下那麼聰明，應該會想明白我是什麼意思的。這裏的人，沒有感情，人與人之間，也沒有什麼所謂的友誼，是因為什麼呢？正是因為，她們都是沒有血緣親情觀念的……”飛燕欲言又止，但她明白，該說的，都已經說清楚了。
“也就是說，這件事情，你並不打算幫我嘍？”肖狼和飛燕簡單談了談之後，便已經看穿了她的心思。
“不是我不幫陛下，而是，我幫不了。另外，我也奉勸陛下一句，這件事情，就算陛下繼續調查下去，也不會再有任何結果的，不如，趁早放棄好了。”
“飛燕，你是真的變了……”肖狼不再多說什麼了，他心裏明白，多說無益。
從飛燕的宮殿離開的時候，肖狼感覺，他的整顆心都是冰涼的。
要說這裏的人都沒有感情，肖狼勉強能夠承認，但是，飛燕待在這個地方，也變得沒有了感情，這一點，肖狼無法接受。
難道，從一開始，就是肖狼做錯了嗎？
他壓根兒就不應該留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