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鈴顏矢口否認:“龍老將軍不必多禮,我不是什麼王妃,隻不過是王爺路上所救的弱女子罷了。應是同王爺多說了兩句,讓龍公子誤會了。”
她可真的真的不要再和蕭黎淵有糾葛,趁現在還隻是微微心動而已。
她發誓,發型不動,心不動,我不動!
龍父有些許錯愕,有些不明的看向龍飛。
龍飛正想著該怎麼把陰陽佩的事和龍老爹說呢,龍蜜就上前挽住言鈴顏的胳膊,“看吧看吧,人家姑娘都不承認,老哥你可別亂說話,壞了人姑娘的名聲。”
龍飛道:“龍蜜,你怎麼說話呢?”
龍蜜吐吐舌,不料又見到後邊一直一語不發的曾悅雪。她還好奇呢,悄悄上前把曾悅雪的紗簾給掀了開來。
曾悅雪原本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被曾悅雪嚇得驚呼一聲,她看著曾悅雪,笑著打了個招呼:“你好,龍姑娘。”
“哥,這也是我嫂子嗎?”龍蜜興奮地問。
龍飛無奈把龍蜜拉了回來,對她道:“你別胡鬧,會嚇著人家姑娘的。曾姑娘,不好意思了,小妹略皮了些。”
曾悅雪道:“無事,龍姑娘是性子率真,倒和從前的我有些相似。”
“是率真,率真懂嗎?”龍蜜得意地看著龍飛,使得龍飛有一股想揍她的衝動。
望著二人如此鬥嘴,龍父龍母都覺得頭疼不已,不過在曾悅雪同言鈴顏看來,卻都是如此地令人羨慕。
不一會兒,龍飛才想起什麼來,道:“爹,娘,這兩個姑娘如今初來天汜,又沒有住處,可否讓她們暫居咱們府上?”
之前蕭黎淵就吩咐過,先把她們安頓好,之後的事就讓他來做好了。
最近幾日,蕭黎淵又在忙水麟歸屬一事。他要找一個合適的時機把言鈴顏送給回去,依著皇且的性子,肯定會把蕭黎淵派去鎮壓一些水麟的反動派。皇且的願望是,最好蕭黎淵永遠都不回來。
可就算那樣,蕭蘭妃也不可能屬於他,這就是幕皇後容不下蕭蘭妃母子的原因。
“這事蘭太妃之前已經找人吩咐過了,她一早回來就被皇後召入宮裏,肯定是早料到有這麼一天的。”龍母道,抬手讓那些馬車做好準備。
言鈴顏也覺得甚是妥當,卻不知他們口中的蘭太妃是怎麼知道會有客人的。
她隻知道這蕭蘭妃是蕭黎淵的母親,天汜先皇的嫡妻,原為清莊孝賢孝純皇後。蕭黎淵原名皇黎淵,為先太子,又被世人喚做“清安”太子。
他同蕭蘭妃相依為命,如今變得可以獨當一麵,再不用像從前一般任皇且和幕皇後宰割。
路上,言鈴顏同曾悅雪乘坐同一馬車,原本龍蜜還想一同湊熱鬧的,被龍飛一把拎走了。
曾悅雪一上車就躺靠在言鈴顏肩膀上,麵色有些蒼白。
“你不舒服?”言鈴顏問道。
曾悅雪說把玩著自己的頭發,卻有氣無力地道:“我也不知道,隻覺得這兩日昏昏沉沉地,還有些惡心。”
“惡心?”言鈴顏想了想,又說:“莫不是吃壞了肚子?”
曾悅雪又搖搖頭,“我在飲食上向來都不計較的,爹爹從前就說我這人好養活,身子骨堅強,所以還從沒出現過這種情況。”
言鈴顏可不同意這說法,“百密一疏總有一漏,百強之軀總有一軟,待會兒我給你看看,看看是不是吃壞肚子。”
曾悅雪點點頭。
可她脖子卻越來越養得慌,似乎孩子接近了母親,變得越發躁動。
言鈴顏不經意撇了一眼,卻發現那蜘蛛變得更大了些。似乎還有要開始結網的趨勢,脖子上似乎還出現了蛛網的紋路。
言鈴顏覺得曾悅雪的症狀肯定跟那蜘蛛有關,她想看來得早些找到邁克羅才行,不然曾悅雪必然會被這蠱折磨死的。
“言鈴顏,我忽然想起來侵犯我的人胸口好像有一塊黑色的東西,好像是紋身,是……是一個隻有一隻眼睛的骷髏,眼睛裏有一個人……”曾悅雪有氣無力地道。
言鈴顏想了一會兒,道:“這個線索很重要,這種紋身太獨特,應該不難找。放心吧,我會把那人給你找出來的!”
曾悅雪放心地笑笑,閉上眼睛開始歇息。
而此時,某處。
“主子,言鈴顏跟曾悅雪已經進入皇都了。如今寄宿於龍府之中。”下人來稟報說。
那被稱作主子的人正泡在溫泉裏,衣裳半開,露出誘人精壯的身材,皮膚卻是偏白了些,天生的白,如同牛奶一般。而他的胸口,有一黑色詭異的骷髏紋身,隻有一隻眼睛,眼睛裏似乎有一個人形的模樣,似乎在掙紮,想要脫離平麵舒服。
池邊一隻細腳的蜘蛛爬上他的手背,蜘蛛背麵那詭異地花紋更增添神秘。
他拿起那蜘蛛放在眼前看了看,醇厚如上等美酒地粗噶嗓音慢慢道:“先不要輕舉妄動,我要以最好的姿態,出現在她們麵前。”
“是。”下人拱手。
那主人從池子裏起身,白色薄衣被水浸泡得出現曖昧的透明,顯示主人身材的不凡,那蜘蛛順著他的手爬到他心口紋身出,那紋身的眼珠詭異地動了動,而後張嘴將那蜘蛛吞了進去。
他嗯哼一聲,嗓音魅人。他撫上那眼睛,“又不安份了。”
下人莫名覺得膽寒,退了下去。
他的手向下移了移,不想碰到了那嘴的地方,指尖吃痛,抬起時已經滾落鮮紅血珠。
骷髏嘴裏伸出一條舌頭,將旁邊的血珠貪婪的舔拭幹淨,好一景詭異莫測。
他不以為然,打開窗戶,夜風吹來了諸多涼意。
宮廷晚宴上。
眾人歡喜,因為蕭黎淵又給他們打下了一片疆土。
而蕭黎淵就坐在皇帝底下,那尊貴的為止讓身居最高位皇帝眼紅,就如從前的他仰望他的皇兄那樣。
他以為鏟除了皇兄可以高枕無憂,卻不想,蕭黎淵這個人又成為他的威脅。
皇兄的人,從來都是克著他的。
“淵兒,朕敬你一杯,一來恭賀你凱旋歸來,二來也恭賀你擊退敵軍,又迎獲一方土地,天汜疆域又一次擴張。”皇帝置起酒杯道,麵上笑意滿滿,心裏卻是恨不得往蕭黎淵的酒杯裏淬毒。
蕭黎淵將酒水一口飲盡,嗓音因為被酒水劃過而稍顯得沙啞,“多謝陛下,保家衛國,這都是臣該做的。”
“哈哈哈,蘭太妃,你可是養了個好兒子啊。”皇帝不喜蕭黎淵的冷淡,又轉頭對蕭黎淵對麵的蕭蘭妃道。
蕭蘭妃得體一笑,望向自己兒子的眼神滿是驕傲,“這都是秉承了他父親的威雄,陛下誇不得他。倒是太子,聽說他最近替陛下分擔了很多重要事務,比淵兒好太多了。”
皇帝臉色僵了僵,不喜歡蕭蘭妃把他皇兄給說出來,哪怕隻是輕輕一談。
蕭蘭妃誇讚皇非遺的話,他也自然沒聽到耳朵裏。隻覺得皇非遺又落了蕭黎淵一大截,讓他矮了麵子。
說到皇非遺,蕭蘭妃看了看周場都不見皇非遺的身影,便問:“太子殿下怎麼不到場?”
“太子還在處理奏章,一時半會兒還來不了。”幕皇後道,眼裏滿是自豪。
蕭蘭妃哦了一聲,不一會兒,她又問:“聽說前幾日皇後娘娘給太子擇了親,不知是哪家的姑娘這般有福氣,能被指給太子?”
說到這裏,幕皇後麵色一頓。
一會兒,就聽她道:“原本看著萬丞相的女兒萬嬌雅是個好的,不想召進宮裏來一看卻是毛毛躁躁地,沒有半分大家閨秀的模樣。這也就算了,本宮想沒有德才,做側妃也可以。誰想她竟連騎馬射槍都不會,太子身邊隨隨便便一個奴婢都能將她比下去,真是荒廢本宮心神。”
蕭蘭妃聽得心裏頭一突一突的,本是那萬嬌雅原本就是有婚事的。誰想皇後卻突然把她指給太子,萬嬌雅不想嫁,便被皇後如此詆毀,真是可惜又冤枉了那姑娘。
“不過日後,這選妃之事還是讓太子親自來好了,他看上的,自然是好的。”皇後不明意味地道。“不知道淵兒,可有喜歡的姑娘了?”
早時她就聽說蕭黎淵喜歡上一水麟的姑娘,卻不得細查是誰就被蕭黎淵給滅了內應。如今,她也好探探口風。
蕭黎淵將酒盞放下,紫眸明冽清冷陰晦,“太子身負眾任,還是早些成家的好。”
皇後麵色越發難看,道:“也是,如今都二十了,不小了。”
如此一來,倒是刺激了蕭蘭妃一把。如今蕭黎淵都二十一了,再過幾天就該二十二了,如今都還沒有孩子,可不把她愁壞了都。
底下坐著的玉清水神色越發落寞,她望了蕭黎淵一眼,滿是期望卻與幽怨。不想這模樣被幕皇後看在了眼裏,她笑笑,不明意味。
正這時,隻聽殿侍來報:“太子殿下到!”
滿座皆靜,玉清水收回了目光,調整聲息。
“恭喜攝政王兄凱旋而歸,贏一方戰場。本宮來遲了,請父皇母後不要怪罪。”
人未到而聲先到,音調裏都是不可抑製的喜氣。
隨後,就見一著黑衣紅邊的錦衣男子走了進來,麵容白皙,鼻梁高挺,睫毛很長,唇紅齒白好些俊朗,碧綠眼瞳給他添了幾分異國風情的妖冶,身子卻纖瘦,不似有力。
“見過太子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眾人行禮。
“平身平身,不用多禮。”皇非遺揮揮手。
他一步走到蕭黎淵麵前,喜賀道:“恭喜王兄了,不知道王兄此次出征,可有給本宮帶些奇玩回來?”
“太子殿下遲到了,應自罰三杯才是。”蕭黎淵輕酌一口。
後邊的太監忙拿壺給他續滿了杯,又給皇非遺倒了三杯。
皇非遺笑笑,正要去拿杯,那幕皇後忙道:“不可,太子你酒量尚淺,不可多喝。”
“既然是王兄的酒,說什麼也是要喝的,不然就是不給王兄麵子。”皇非遺說著,將那三杯依次飲盡。
幕皇後麵露不悅,道:“肯定是那些新來的太監們將你教壞了,什麼不給麵子,你人到了就行。”
皇非遺咂咂嘴,顯然是喝不慣那清酒,“母後多慮了,這什麼事兒臣都有些把握,不會太過的。還請母後不要怪罪海德他們,他們也不過是伺候人的罷了。”
聽罷,幕皇後歎了口氣,神色幽幽。
“王兄,你還未回本宮方才的話,可帶了稀奇玩意兒回來?”皇非遺順勢坐到蕭黎淵旁邊。
蕭黎淵回:“沒有。”
“沒有就算了,不過今日本宮可聽說你帶回了兩個姑娘,不知道哪日可讓本宮見上一見?”皇非遺興致勃勃地道,下人來稟報地時候他還不相信呢,這蕭黎淵本就是柔水不進的堅硬物種,如今帶了女人回來,不就等於打破他的世界觀了?
用從前葉顏的話,就是天下美男都是G,唯有我兩湊一對。雖是那時候隻是同他說笑,他也樂意陪她玩鬧。
沒錯,皇非遺就是邁克羅。
他醒來時,就發現自己變成了天汜太子皇非遺。雖說身份變了,可模樣卻沒有變化。唯一讓他不安的是,身邊沒有葉顏。
他找遍整個天汜,可從來沒有人聽過葉顏這個人物。他還擔心,葉顏會不會被那言鈴顏給坑害了,如今還在地府待著呢。
不過這片大陸這麼大,他總有沒到過的地方,隻要有希望,他都不會放棄尋找。
蕭黎淵挑唇,“那可是不好馴服的小野蠻,本王看著有趣,就帶回來看看能否馴得溫順些了。”
與此同時,言鈴顏狠狠打了個噴嚏。
同她一起泡澡地曾悅雪無奈將頭埋進水裏一會兒,好久才把頭抬起來,“你口水噴我臉上了。”
言鈴顏:“……消毒殺菌嘛……”
曾悅雪嫌棄地抹抹臉,“你是想把我毀容了好繼承我第一美人的稱號嗎?”
“不敢不敢,第一美人你當著便好。我這個至尊美人也不好跟你搶。”言鈴顏說道。
曾悅雪一副“懶得理你”模樣,顯然恢複了不少生氣。
這時,隻聽有人敲門。“扣扣扣。”
“誰?”言鈴顏問,遊到池邊。
外頭傳來龍蜜的聲音,“是我,龍蜜。二位姐姐,我能進來嗎?”
言鈴顏二人對視一眼,“進來吧。”
龍蜜得了準,而後便開門進來了。隻見她端著一果盤,後頭的丫鬟又端了幾壺酒。
龍蜜不時朝著言鈴顏二人笑笑,言鈴顏被看得口幹舌燥,雖然這水是奶白色的別人看不見什麼,可她還是不由一陣惶恐,“這是做什麼?”
龍蜜俏皮一笑,讓幾個丫鬟退了出去。隨後她退了衣裳,一下蹦入水裏,“我來跟你們一起洗澡!我可以幫你們搓背按摩,舒緩疲勞!”
曾悅雪懶懶地抬眼:“不好意思,我們不缺搓背的。”
“可是……”
“也不缺按摩的。”言鈴顏補充道。
原本有一個曾悅雪就夠她臉紅的了,誰想到又來了一個龍蜜,這不是天作孽嗎?
“可是人家想跟你們交朋友嘛~”龍蜜戳著手指頭,模樣可愛。
言鈴顏同曾悅雪靠在一處,挑眉道:“恐怕不隻交朋友那麼簡單吧?”
話畢,就叫龍蜜紅了小臉。她扭捏著道:“王妃娘娘好厲害,這都知道。”
王妃……娘娘……
言鈴顏感覺這存心就是刺激她的,這陰佩倒是給她惹了不少麻煩。如今戰事結束,她也得把那東西還給蕭黎淵了。
本來說是救命的陰佩,最後還不是差點把她二人的命給搭進去?
言鈴顏糾正她,“你可以叫我言鈴姑娘或者顏姑娘,如果你不嫌棄叫顏姐也可以,就是不要叫王妃。”
龍蜜麵上歡喜:“好的,顏姐。”
曾悅雪聽著總覺得乖乖地,她說:“怎麼總感覺你在占人家便宜?”
“我……總之她不叫我王妃,我就謝天謝地了。”
“我今天來,是想問問顏姐是怎麼拴住王爺的。”龍蜜紅著臉道。
言鈴顏聽罷,險些被那清酒嗆一嗓子,“怎麼你想拴誰,不是我沒拴他,是他死皮賴臉的……”
話還沒說完呢,就見曾悅雪跟龍蜜都看著自己。
龍蜜覺得自己找對人了,不由道:“連那正經冰冷的王爺都能拿下,顏姐不愧是女中豪傑。”
“你就當我剛才的話是放屁行嗎?”言鈴顏說道,恨不得找一塊豆腐撞死自盡。
怎麼感覺越描越黑來著?蕭黎淵你害人不淺啊!想著,言鈴顏又喝了口清酒。
曾悅雪嫌棄地看著她,“你嘴罷原來是用來放屁的。”
“我咕嚕咕嚕咕嚕嚕嚕嚕……”言鈴顏這次是正被嗆著了。
事半夜後,幾人事情說得也差不多了。
言鈴顏回了房,方才不自主地多飲了幾杯,腦袋暈晃得厲害。一進房間,就躺床邊上趴著睡了過去。
房門大開,冷風灌了進來。
她連叫幾聲紅袖,卻都沒有人應她。
正這時,龍飛前來找她。望見她房門大開還以為進了賊人,卻不想就看到言鈴顏醉倒在床邊。
“言鈴顏,你怎麼喝那麼多酒啊?”龍飛在門口叫了一聲。
言鈴顏以為是紅袖,就道:“紅袖……你能不能…進來幫……幫我脫個衣服,我沒力氣了……”
龍飛大驚失色,卻不敢亂動,更別提進屋了。“這……不好吧?要是被王爺知道了,還不得扒了我的皮?”
“王爺?蕭黎淵你……你這個王八蛋,嗝!”言鈴顏忽然想到蕭黎淵親她這件事,便不由自主地罵了出來。
龍飛道:“放肆,王爺是你想罵就能罵的嗎?”
言鈴顏拍著床板,惺忪著眼道:“放肆,我是他……他想親……就能親的嗎?”
“放……什麼?”龍飛走了進去,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你們親了?”
“可不是嘛?”言鈴顏指著自己的嘴唇,還嘟了起來,“就是這兒嗝,他還咬我~”
龍飛不由感歎,姑奶奶啊,人家親你算是好的了。要是換做平常女子,敢靠近他一步都得被他震出內傷,你沒被熱化算好的了。
“算了算了,算我上輩子欠你們的。”龍飛感歎一句,將言鈴顏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