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懷之沒有想到這店家竟然還得寸進尺了,不由怒道:“怕?我大哥是怕贏了你,怕你沒麵子啊!”
山懷之這聲音並沒有故意控製著低聲,這一嗓子吼出去,旁邊已經圍起了人,畢竟看熱鬧嘛,他們可是很願意插上一腳的。
山遠之見周圍的人漸漸開始多了起來,不由得瞪了山懷之一眼,這山懷之什麼都好,就是一到了家人的麵前,就像極了撒潑的孩子,這不,麻煩已經來了。
雖然,他並不想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和人比試,但是話都說到了這個份兒上,哪裏還容得下他下去,隻能坦然接受了。
很快,這文房四寶已經準備上了。
這家墨寶齋也是最近才開的小店,聽說賣的東西也是挺好的,隻是這店家的脾氣還真是不一般。
都說書生要講究內涵,可是這店家的內涵早在和山懷之吵的時候就已經碎了一地了。
現在,他可是鬥誌昂揚的看著山遠之,末了,他肆虐的看了山遠之身旁的山懷之一眼,滿是挑釁。
山懷之這時候連忙給瞪了回去,他在商場上也跟著山黛之跑了幾年了,身上這點兒氣勢還是有的,隻是這一眼,那店家就已經感受著身邊的溫度有些變化。
心中嘟噥一聲,卻也是不敢再用眼神威懾他們了,因為這店家發現眼神對於他們根本就沒有半分的震懾效果。
此刻,這墨寶齋可是前前後後圍了不少人,而處於這人群中的,自然是山遠之和店家。
那店家看起來也是到了不惑之年,也是個飽讀詩書的書生,隻是心中雜念還是太多。
周圍圍著的,以讀書人居多,平時也是喜歡這耍弄一番才學,這時候見有人比試,已經有幾個好事者說是要當他們的評委了。
山遠之不管他們怎麼說,隻是淡淡的磨著墨,說著:“可以開始了吧?”
店家見著他的動作,早已經吩咐著店中的小二給他磨墨,並且說著:“好了,那就開始吧!”
沒有多餘的廢話,兩人就已經開始作畫了。
題目也已經準備好,一幅墨竹畫!
周圍此刻似乎也感受到了這劍拔弩張的氣氛,大氣兒都不敢出,就這麼看著兩人作畫。
山遠之並沒有假他人之手磨墨,畢竟是要自己完成這副畫作的,墨,也是一個重要的工具,這淺了還是濃了,都會影響到這畫作的整體感官的。
山懷之正是知道他大哥這個習慣,所以什麼忙都沒有幫,隻是靜靜的看著這一切。
山遠之不徐不急,大毫,小毫,慢慢的變換著。
似乎在他的世界裏,隻有他一個人在作畫。
他作畫向來如此,若不是被山懷之拿來賣弄,他更喜歡一個人在書房中慢慢的畫畫。
這是一種享受。
不過,就算周圍圍著一群人,但是這也沒有絲毫的幹擾到他。
他就是這樣的人,一旦認準了這件事,就會一直做下去,而選擇繪畫,也是他的人生一大愛好。
時間就這麼慢慢的過去了。
店家早在不經意的瞥到旁邊的畫作時嚇了一跳。
這書生看起來也不到而立,怎麼畫工竟然這麼精湛?
他覺得自己真是白長他幾歲了。
不過,卻也是不敢再馬虎,專心的畫著手中的畫作。
他可是一生都撲在畫作上,他不相信他還不如這一個晚輩。
山遠之一直到畫好了最後一筆,這才放下,看著店家。
與此同時,那店家也放下了筆。
看著兩幅同樣是畫墨竹,卻是有著不同的姿態,店家心中說不出什麼感覺。
在他瞥到山遠之的畫作時,那還隻是一個半成品,可是現在,當這一幅完整的作品擺在他的麵前時,他簡直是不敢相信,這竟然是出自這年輕人的手筆。
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竟然還有人能把這墨竹畫到這麼巧奪天工的地步。
不過,心中卻還是有些希望,希望他的畫作能得到更多人的欣賞。
在山遠之停下手中的筆時,底下已經沒有一個人敢說話了,他們有些也是擅長丹青的,隻是,這麼足以以假亂真的竹子,還真是閃瞎了他們的眼睛。
片刻,就有人為山遠之叫好:“還有左手邊的那位兄台的畫作更勝一籌啊!”
接著,就有人附和著:“真的,從來沒有見到這麼惟妙惟肖的墨竹,簡直是將這竹子的神韻完完全全的烙印在紙上了!”
“我出一百兩買這位兄台的畫作!”
“我出兩百兩買這位兄台的畫作!”
“我出五百兩!”
場麵一時間竟然變成了拍賣會,不時還有人爭個價。
店家已經知道他輸了,輸的徹徹底底的。
說真的,要不是他現在處於比較尷尬的位置,他也會和下麵這群人一樣,買下這年輕人手中的畫作。
就在這時,有人在人群中又說著:“這好像否心大師的手法啊!”
不想,一石激起千層浪。
本來也隻是看著這幅畫的確是太過傳神,想要買下來的這些人都安靜下來了。
否心大師,那是誰啊?你要是說你是混書畫圈的,還不認識否心大師,絕對的要被眾人鄙視了。
可是,麵前的這位年輕人真的就是否心大師?還是否心大師的徒弟?
有人就已經壯著膽子上前,問著山遠之:“這位兄台,不知道否心大師可是你的師傅?”
他們還真的有點兒不相信這麵前的人就是否心大師,故而隻是這麼試探著問著。
山懷之心中樂開了花,嘻嘻,叫你還藏的這麼深,裝的這麼高深莫測?
於是,坑“哥”的山懷之少年不知道從哪個角落中走了出來,直接就對著眾人說著:“大家安靜,關於這位兄台的問題,”說著,山懷之用眼神看著剛剛對著山遠之問問題的書生,繼續說著,“我可以解答,我的大哥,就是否心大師,隻是他為人太過謙虛,從來就不在大庭廣眾下露麵!”
底下一片嘩然。
山懷之這次出來就是玩兒的,看到山遠之臉上並沒有什麼怒意,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畢竟,他也不想玩的太過,萬一把他的大哥給玩兒火了,他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幸好,看著山遠之麵色如常,山懷之還是放下心了。
臉上已經是笑眯眯的,這下子就好玩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