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徐子寧沉默下來。
他自然是能夠想明白的,但明白是一回事情,接受卻又是另外一回事情。
誰能夠想到,第十關是個局中局,他們以往走過的迷宮隻是表麵的一層,更深入的就是那夢魘,隻有破了夢魘,才能夠走出第十關。
以往他們都隻是一心向前,忽略了這其中的關聯,沒有想到,這一次和王存無意訓練發現了最重要的一點。
天劍門的弟子已經捆縛在十關有幾十年了,來來往往的弟子最多不過也就是第九關,第十關?那是沒有人攀過的頂峰。
“喂!”王存開口打斷徐子寧的深思,“你們之前一直過的第十關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是你大師兄,什麼喂。”徐子寧不滿的道,“既然要求人,就該有個好的態度,你喊一聲大師兄來聽聽。”
徐子寧的態度突然好了許多,倒是讓王存有些無法接受,生怕他是被打壞了腦子。
“跟你說話呢,沒聽到?”久久得不到王存的回答,徐子寧又加重語氣說了一句。
少年一個激靈,回過神,“你愛說不說。”
對上他傲嬌的態度,徐子寧輕笑,“嘿,我倒是之前沒有看出來,你還是個倔強的小子。”
“那又如何?”王存瞥他。
“不如何不如何。”徐子寧遷就道,“既然你不願意喊,那就算了。”
王存這人倒是軟硬不吃,但如今被徐子寧突然這麼軟綿綿的對待著,這心裏就好似有什麼東西在撓似的。
尤其是那人總是用一雙勾人的眼睛看著他,讓人如坐針氈。
“你老是看著我幹什麼?”終是忍不住的問了出來,王存盡量的表現出一幅凶巴巴的樣子。
“怎的,你生的又不是天仙,我還不能看了,再者,看一眼又不會出事。”
王存憤憤的瞪他,卻是無法反駁,走不得,又說不得,簡直要憋屈死。
他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罪。
“你、說話!”少年命令似的開口。
“說什麼?”徐子寧裝傻的開口,這幅摸樣,倒是把王存給氣的夠嗆。
“當然是說訓練的事情,你不想要過第十關了?”
“想歸想,但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麼東西?”徐子寧挑眉。
他也不知怎麼逗趣起來了,非得要王存將那聲‘大師兄’給喊出來。
“切,我記性好的很。”王存大剌剌的開口,“如果你想要知道你是怎麼狼狽的回來的,那我可以從頭到尾好好的跟你說說,如何?”
徐子寧一噎,咬牙切齒的看著王存,“你狠。”
“多謝誇獎。”話鋒一轉,王存湊了上前,“那麼,現在你可以跟我說說了嗎?”
徐子寧氣弱的歎息,“不就是一個訓練嗎,你還真是上心,我猜想,那應該是和第一關的瀑布有關的。”
“那還用你說。”王存很是不留情麵的開口,“這麼簡單的事情,稍稍有點腦袋的就推測出來了好嗎?”
“你,你這小子,既然能推測出來,那你還問我幹什麼?”徐子寧當真是被這個人給氣到了,連尋常的風度都忘了。
平日裏,他總是以冷麵示人,如今倒是被王存的三言兩語給打破了。
“唉,我哪裏知道你們那麼笨。”王存搖頭歎息,“不過話說回來,你們那些同門弟子...”
“也是你的同門弟子好嗎?”徐子寧打斷王存的話,強勢的開口,“別忘了,你現在已經是天劍門的弟子了。”
“哦,好的,那我們那些同門弟子,都是如何能夠撐過第四關以後的那些關卡的?”
王存好奇極了,到底是如何才能夠躲過花香和毒氣的侵襲走到第十關。
“撐過?”徐子寧眉頭微皺,似乎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事情,“沒有啊,很是簡單的就過了。”
“簡單?”這樣驚訝的換做王存了,他可是不會忘記他們當初過得多麼的麻煩。“那花香陣你們能輕而易舉的走過去?”
徐子寧很是嚴肅的點頭,“當然能,這可都是前人的經驗。”
“什麼經驗?”王存激動的衝了上前。
“你幹什麼?”被少年嚇了一跳,徐子寧微微的後退,“一個花香陣,你至於嗎?”
“哎呀,你別廢話了,快說吧。”王存急切的道。
“卷宗上有講,其實之前階級訓練開始之時,是沒有人能夠通過那花香陣的,這情況持續了有十年之久,不過,後來,聽說是有一個師兄練好了龜息,直接閉氣,就闖過了那關卡,後來眾人知道了之後,都紛紛效仿,這才能夠通過。”
“不可能!”王存沉沉的反駁,“那花香隻要碰到沾染過的湖水就會發生效用,龜息法是沒用的。你們一定是還做了什麼?”
徐子寧雖然有些訝異,也聽不懂王存的話,卻還是開口解釋了一句,“沒錯,是還多了一個步驟,簡單的龜息法是過不了那花香陣的,但那師兄是自成一派,不是普通的龜息。”
話落,王存終於能夠明白了。
他原是以為這天劍門的人應當知道這瀑布的奧秘之處,卻沒想到,他們是當真不知道。
而如今再次想起自己拿著花植過毒氣陣的時候,徐子寧那意味不明的神色,王存想,當時的徐子寧肯定以為他貪玩了,並不知道他拿的植物是過關的關鍵。
果然,在接下來的談話之中,王存終於明白這天劍門的人是當真什麼也不知道。
而徐子寧也是從王存的口中得到了這麼大的消息。
那瀑布之水竟然牽連著這整個訓練,他自己也懵了。
“那照你這麼說來的話,如果正常的通過前麵的關卡,待到第十關之後,我們走的便不是迷宮了?”徐子寧震驚的問著。
“沒錯。”王存肯定的開口,“想來,你今天也是見識過那第十關的厲害了,我也不怕告訴你,那第十關,依我看來,是一個業障陣,針對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畫麵。”
徐子寧是親身經曆過的,自然知道王存的話並沒有騙他。
第四百八十九章:刁難
隻是,這業障之所以為業障,那就是最難以跨越的關卡,如果是那麼輕易能夠過去的,便不是什麼眾人所承認的難事了。
之後,王存又同徐子寧兩個人閑聊了許久,便自己回房了。
次日。
也不知是哪個故意傳播的消息,說是王存倚著自己年歲小,初入門,才進來就欺負了好多師兄姐。
其中,尤其以徐子寧和李佳佳兩個人為甚。
因此,也導致了王存一大早走在哪裏,都是萬眾矚目的存在。
王存這人倒是不以為意,自己跟著徐子寧就去訓練了。
天劍門會有固定的集體訓練,也就是由長老所傳授的理論訓練。
這廂王存和徐子寧兩個才進門,便有人偷偷的瞄著,而後聚在一起竊竊私語。
“聽說了嗎?就是那個小子,恃寵而驕,才剛進來就讓大長老懲罰了門下得意弟子李佳佳,而大師兄聽說也是因為他的原因才受傷的,簡直放肆極了。”
“哪有什麼?”另一人不服氣的開口,“我這邊還聽說了另外一件事情,說這個人在門外考核的時候,好像是和魔界的人有關係,後來雖然是澄清了,但誰知道這裏麵有沒有別的什麼貓膩?”
“沒錯,就憑他突然空降到大長老門下,這件事情也不是那麼簡單的。”
一言一語都‘無意’的傳入了王存的耳中。少年依舊氣定神閑。
徐子寧坐在一旁,看著這寵辱不驚的小子,心裏倒是有了幾分讚賞之意。
以往他不知道事情真相的時候,心裏也是會這般想王存這個人,但自從昨天的事情之後,他慢慢的發現,也許有時候,眾人口口相傳的那些事情並非是事實,而不過是以訛傳訛,詆毀人罷了。
沒一會,待授業的長老進來之後,瞬間便安靜了下來。
這人並非是天劍門內門的長老,而是掌門從外門挑選的,也算是德高望重,本身也有點能耐。
不過,這人性子卻是個不好的,有幾分小家子氣,說白一些,就喜歡捧高踩低的。
而王存的事情又是傳的沸沸揚揚的,這麼一來二去的,他便也就對王存生了幾分不好的心思。
就如此刻,他一眼就找準了坐在徐子寧身旁的王存,眼中帶了幾分輕蔑。
王存與之對視,絲毫不讓。
“你是新來的?”許久,那長老終於開口問王存。
“是的。”
“那便上來自己介紹一番吧。”說著,長老故意騰開了自己站著位置。
徐子寧倒是懂的這長老的幾分心思,當下,就拉扯住了王存,搖頭道,“在這裏婉拒了就可以。”
王存淡笑,撇開徐子寧的手,徑直的上前,“各種師兄師姐好,我是王存,初來乍到,請大家多多關照。”
說完,王存還很是客氣的鞠了一躬。
這算是該有的禮節全都做到了,也給了那長老幾分麵子。
但這人卻得寸進尺,將要轉身離開的王存給攔下來。
“既是新入門的弟子,你也該懂些規矩。”那長老開口道,“這天劍門尋常弟子入門的時候,總要表演一番給前輩看看,你如今也是這門內弟子了,該是讓各位師兄姐看看你的能耐。”
“哦?是嗎?”王存視線撇過眾多看好戲的人,“那各位想要我表演什麼?”
“那這樣吧,我看在你年紀小的份上,也就不怎麼為難你了,就簡單一些,表演一下你自己最拿手的。”
授業長老是出了名的會刁難人,試問這所有的弟子,有哪個沒有吃過他的虧,但到頭來也是不敢說什麼。
王存能理解他想要高高在上的那種感覺,但下馬威對於自己,是絕對不可能的。
想要讓他在眾人的麵前被當猴耍,那可是打錯算盤了。
既然是最拿手的,那還不是由他自己決定,萬一到時候出了什麼差錯,他一個控製力差就絕對可以給推了。
想著,王存頷首,走到一旁,於眾目睽睽的之下,在掌心之中凝聚了一朵火花。
而後,在王存的授意之下,那多火花慢慢的繚繞起來,漸漸的變成一隻飛舞的小龍,在掌心跳躍。
“哈哈哈,我道是什麼好的能耐呢,搞半天不會是化形而已,這般手藝也敢班門弄斧。”台下,一坐在前排的男子很是不屑的開口。
話音才落,王存手中的那小火龍好似突然不受控製一般,開始亂竄。
王存自己也很是配合的大喊,“不行了,我控製不住了,你們快閃開...”
話音未落,隻見一道明亮的火龍迅速的竄了出去,而後再諾大的授業室開始飛舞起來。
沒一會,這屋子已經被燒著了。
“啊,著火了!”現場瞬間變得一團慌亂。
又能耐的還知道冷靜下來立馬放水救火,而不知所謂的,則是隻起到了添亂的作用。
“快,快救火!”那授業長老大喊一聲,怒目看向始作俑者的王存,“你看你做的好事。”
王存弱弱的站在一旁沒有開口,隻是微抿的嘴角上揚了幾分,而後,在人不注意的時候,又指使那火苗竄到了長老的周身。
他不會鬧出人命,隻是給這人一點教訓而已。
房子裏麵本來就是熏熱的,待長老發現自己的長衫著火了之後,再也沒有形象的大喊起來。
“啊,救命,救命啊——”身形胡亂的竄來竄去,屁股後麵拖著一團火,那場麵,別提多麼的滑稽了。
王存身懷著的是紅蓮異火,不是普通的火苗,並不是這普通的水能夠撲滅的,眼看著情勢越來越嚴重,徐子寧猛地跑到了王存的身旁。
“你快想辦法救火!”
王存視線落在徐子寧緊攥著自己手腕的大掌,態度桀驁,“是他們想要比試能耐的,我這不是正好給他們一個機會嗎?”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記仇?”徐子寧無奈的說道,“再這樣下去,這房子就報廢了。”
“是他們自找苦吃。”王存冷冷的說著,“別以為我真的是後來的就什麼也不知道,哪裏有說要表演的事情,不過是看我好欺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