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賣魚

魚池裏靈魚成群遊動,像他們拚了命才抓到的粉唇金鯉,在這裏幾乎是最常見的,少說也有上千條。

“快看,四品靈魚刺青豚!”

“啊,那是鳳凰魚!”

“還有金錢鯊,那可是接近五品靈魚的四品上品靈魚!”

“虎頭魚,七品靈魚!天啊,這麼多!”

二人目不暇接,驚歎連連,渾然不絕數道鄙夷的目光早已投向了他們。除了寥寥幾種他們能喊出名字的,更多的是他們從沒見過,連聽也沒聽說過的品類。那些靈魚渾身閃著靈光,一看便不是凡品,隻怕是接近極品的九品靈魚了,更有幾條獨來獨往的,宛如王者一般在池中巡遊,動靜之間有一種獨特韻味,簡直讓人不敢去想它的品級。

“阿爹,快看那邊!”王存的聲音中帶著興奮,“七色野雞!三品靈禽!還有大尾鬆鼠,五品下品……啊,八品靈獸黑山羊!”

魚池呈環形流動,中間圈著一座人工島,上麵赫然滕養著珍稀的靈禽靈獸。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背靠雲霧山的玉帶河漁戶,大部分也兼做著獵戶。王存自幼聽大人們描述各種靈禽靈獸的特征,所以能認出一些。不過同魚池裏的靈魚一樣,大部分都是王存不認識的。

“啊,那是……”人工島上忽然出現一隻白虎,渾身皮毛如玉一般,一雙虎目宛如水晶“那是——那是——”王存一時覺得有些口幹舌燥,竟不敢叫破那白虎的來曆。

“那是吊睛白虎王,靈獸之王,天品上品!土包子!”

王存隻覺得腦袋中嗡的一聲,天品靈獸!那隻是傳說中的存在啊,現在居然就在他的眼前,被人活生生的作為食物原料滕養著。同樣震驚的還有王叟,此刻他也直直的盯著那頭白虎王,衰老的身軀都因為激動而隱隱顫抖。

白虎王帶給王存的震撼太大了,以至於他一時之間竟沒有反應過來那人口出不遜。

眼前一個紅裙少女,明眸皓齒,膚光勝雪,端的是豔麗無雙。隻是此刻那一雙美麗的大眼睛中,分明蘊滿嫌惡,雙手抱在胸前,跺腳道:“土包子,說你們哪!還看!”

王存這才注意到她,他的目光隻在女孩美麗的臉上停留了一秒,語氣十分冷淡:“這位姑娘,我們是來辦事的,與姑娘素不相識,也無話可談,姑娘請自便。”

“你!”這少女自負美貌,平生從來沒有哪個男子看了自己一眼,還能對自己如此冷淡,更何況眼前目中無人的還是個乞丐樣的窮酸,連白虎王都沒見過的土包子,也不知道這種人是怎麼進到金香樓這內堂裏來的!

“李總管,這兩個人是怎麼混進來的?濁氣翻騰,渾身無一絲靈力真氣,這種凡人螻蟻也能進你們金香樓內堂了嗎!還不把他們扔出去!”

“五小姐,這……”李總管一時不知道如何開口,這兩個人是七掌櫃帶進來的,但禦靈門的五小姐也不是輕易好開罪的,一時左右為難。

“緋紅,誰惹你發這麼大火?”七掌櫃一陣風似的出現了,上來就親熱的挽著五小姐:“緋紅,我給你介紹,這位王老先生和王少爺是我剛請進來的貴客。”

又對王存二人道:“這位是禦靈門的五小姐,咱們金香樓的靈魚靈禽,大部分都是禦靈門提供的”

王存心中一動,之前那張萬強便說,這裏的靈魚由禦靈門專供,看來不假。

那五小姐聞言卻隻是鼻子裏哼了一聲,七掌櫃上來便把話說在前頭,既然說了這兩人是她的客人,自己再要找他們麻煩,那就是對主人不敬了。不過得罪了自己,豈能這麼簡單放他們過去,就不信這兩個凡人,還真能在金香樓呆多久,隻要他們走出這裏大門,還怕找不回這場子?

當下向著七掌櫃道:“三師姐說了,天地靈氣越來越不穩定,最近各種靈魚靈**都生長緩慢,所以近期供應量都要減三成了。”

七掌櫃大驚道:“減三成?這也太多了,要知道按照現在的供應量,咱們這裏還不夠的。咱們金香樓和你們禦靈門可是合作了數百年,你們一下減三成,咱們這生意還做不做了?”

五小姐愁眉道:“實在是靈物生長突然變緩了,門派的長老們已經不眠不休的在研究應對之策了。你們這裏還算好的了,其他供應那裏,減五成都算少的麼,可不是看在和金香樓幾百年的交情上?”

七掌櫃麵帶愁容的送走五小姐,這才得空招呼王存兩人。

“這廚房裏亂七八糟的事情太多,招呼不周還請二位海涵。”七掌櫃麵帶歉意的道“那位五小姐一貫是這性子,老先生大量,莫要與她小孩子計較。”

王叟忙道:“七掌櫃說哪裏話?都是孩子。倒是我們給您添麻煩了。”

王存卻微微蹙起了眉頭,此刻他見了這金香樓的排場,已知道自己那條靈魚根本算不得什麼,這七掌櫃對自己二人卻如此客氣,可見是因為那神秘的天劍門之故。那清玄道人的救命之恩已然深重,他可不願意再打著天劍門的旗號得任何好處。

“七掌櫃貴人事忙,我們也想早點處理了這條靈魚,畢竟這裏也實在不是我們這樣的凡人可以呆的地方。”王存道。

七掌櫃笑道:“倒是忘了你們的正事,這是我的疏忽。小香,去叫錢掌秤來看看這條靈魚。”七掌櫃向身邊跟得丫鬟模樣的一個女子吩咐道。

那錢掌秤見七掌櫃親自叫他看靈魚,頓時心頭熱絡起來,莫不是又有天品靈魚出世?趕緊丟了手上的活就趕了過來,待看見袋子裏那條粉唇金鯉,卻是大大的失望,區區一條三品靈魚,隨便往哪裏一扔不就得了,還看什麼看?

王存自是將他的神情收入眼底,他也不尷尬,反正隻要靈魚賣出,拿到錢夠求治自己的病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