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見到神恩之賜救濟會主神殿的那一刻,魯特幾乎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語言去形容這個殿堂的雄偉與壯觀。在這座殿堂前,任何所謂華貴的宮殿都變得黯淡無光。魯特甚至覺得,用任何這個世界上的詞彙來形容神殿,都是對它的褻瀆。
魯特還記得第一次跨進熔北城首都大門,走進這座菲爾緹斯大陸上最高貴的城市時,整個城市所帶給自己的感官體驗。還有那令人歎為觀止的麥克韋恩宮殿,都不禁讓年輕的魯特嘖嘖稱奇。
那時的魯特還是血手兄弟會中的一名小小盜賊,在他的眼中,能夠住進熔北城的皇宮,不,隻要能夠在熔北城活下去,就是上天給予自己最高的恩賜了。
但那一切過往對於“華貴”這個詞的形容,在神恩之賜救濟會的麵前,都顯得黯然失色。魯特扭頭看向身旁的兩位女性夥伴,她們也和自己一般,眼中閃爍著憧憬的光芒。
“這真是巧奪天工。”魯特不由自主地讚歎道,“究竟是怎樣的工匠才能造出這麼偉大的建築!如果可能的話,我真想見那位工程師一麵。”
納格曼西卻毫不動容,魯特隻得認為他已經看慣了這棟偉大的宮殿。他隻是一步步挪向神殿正門,腳步沉重,像極了一個垂死的老者。魯特不明白為什麼來到這座神殿之後,納格曼西反倒失去了活力。
“難道神殿不是為了給予人民希望和祝福的嗎?”見納格曼西態度突變,魯特連忙跟上他的腳步。
但如果是自己的話,魯特心想,就算在這座宮殿居住,一輩子不離開也絕不在話下。能夠見到如此動人的工程學奇跡就已經不枉此生了。
“我不能告訴你們太多,至少現在不能。”納格曼西不能告訴他們這座神殿背後隱藏的真相,這讓他不免有些苦惱。和那些愚蠢的普通民眾一樣,魯特也被這座看似偉大的殿堂所吸引,陷入對神恩之賜救濟會的崇拜當中。
“館長先生。”莫妮卡弱弱的呼喚聲讓納格曼西轉過身來。這個小女孩似乎在麵對神殿的時候並沒有受到影響,這倒讓納格曼西感到驚奇。在他的事先調查中,以埃爾特為首的這隊冒險者普遍擁有較為隱秘的身份或是高貴的社會地位,唯獨這位名叫莫妮卡的小女孩,似乎隻是一個小農場農場主的女兒,並沒有任何背景資料。
按照常理來說,這類人反而更容易被宗教所感染,成為教皇或是大主教忠實的走狗,為他們的一己私欲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但莫妮卡的眼中閃爍著的是納格曼西從未見過的真摯而純真的光芒,在這個人人皆肮髒的時代,還有這樣一位單純無邪、如同白紙一般的女孩……
納格曼西看著莫妮卡可愛的臉龐,久違的露出了一個真摯的笑容。但納格曼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不自然地收回了笑容。
一百年了,納格曼西還從未笑過。而剛才自己露出的那種微笑,他隻見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