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秋月幫若凝梳好,秋月拿來一張銅鏡給若凝看:“若凝姑娘,您看奴婢梳的如何?”
若凝微微點頭:“嗯,清雅脫俗。”
此時袁公公走來瞧了瞧門問道:“若凝姑娘,您可梳妝好了?”
若凝趕忙回道:“袁公公,我已經梳妝好了。”
袁公公繼續說道:“皇上、孟真國的南宮太子和墨子國的方天戟太子已經去了婉涼亭等候,您也快點兒去那裏等候皇上傳旨覲見吧。”
“哦,好的我馬上去。”墨子國,方天戟,這兩個名詞讓若凝覺得越發熟悉,可不知為什麼總理不出頭緒,自己曾經在哪裏聽說過這兩個名詞。
清風過,亭微涼,眾人相聚婉涼亭。
待所有人到齊,佐源站在婉涼亭中笑對南宮燕說道:“南宮太子,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南宮燕笑問:“什麼好消息?”
佐源笑道:“若凝姑娘已經大病痊愈,現在可以與你見麵了。”
南宮燕高興道:“太好了,她現在在哪兒?”
“就在外邊等候傳旨覲見。”
南宮燕拱起手道:“那就請皇上快點兒傳若凝姑娘上殿吧。”
“好。”佐源對一旁站著的袁公公吩咐道:“袁公公,傳若凝姑娘上殿。”
“是,皇上。”袁公公高聲喊道:“傳若凝姑娘上殿。”
若凝將頭埋得老深,生怕被南宮太子認出。她走到婉涼亭跪在佐源、方天戟、南宮燕麵前低聲道:“宮女若凝拜見皇上、方天戟太子、南宮燕太子、賀蘭大學士。”
“若凝你為何要將頭埋得很深?”方天戟淡淡問道。
若凝心裏咯噔一下,糟了!看來這次不抬也得抬了。
佐源大笑道:“姑娘家害羞而已,若凝,快把頭抬起來讓大家夥兒瞧瞧。”
“是。”若凝隻得強硬著頭皮將頭抬起朝各位幹笑了一下。
“玲,真的是你嗎?”當方天戟在這裏與她重逢是方天戟萬萬沒有想到的,這更讓他激動,情不自禁地抓住了若凝的雙臂。
若凝掙紮著:“放開我,我不認識你。”
“你真的不認識我了玲?”方天戟內心十分著急,他日思夜想的至愛就在眼前,而她卻不再認識自己。
若凝用陌生的眼神兒看著他搖搖頭道:“不認識。”
自己深愛著對方,對方卻將自己忘的一幹二淨,這的確給方天戟帶來了撕心裂肺地傷痛。哀傷著問道“玲,你可是恨我將你拋棄在那山洞之中?”
若凝疑惑道:“什麼山洞?我怎麼沒有一點兒印象?”
頓時方天戟跟失了神兒似的,口中喃喃重複著一句話:“一定是舍翎子,一定是他讓你失憶的……”
舍翎子,失憶這兩個的確跟若凝有些關係,自打若凝失憶之後,第一個見到的便是舍翎子,他告訴若凝他是在山上救了若凝,而自己也跟隨舍翎子在山上住了將近半年,這兩點他都能提起,這一點兒可以肯定若凝失憶前的記憶一定跟方天戟有關聯。隻因現在是公眾場合,不方便談此事,便後退了幾步對方天戟說道:“方天戟太子,我可能長得像你的一個故人,但我絕非是她,還請方天戟太子自重。”
方天戟此時的表情十分失落,踏破鐵鞋無覓處,驀然回首她就在自己的眼前,而她卻不認識自己,這讓方天戟十分傷感。
佐源聽到他們的這一番對話,對若凝的身份又產生了懷疑。方天戟居然早就認識這個舍翎子,而且知道賀蘭皇後失憶了,這難免讓佐源覺得事情有些蹊蹺。但如果麵前的這位若凝便是失憶的賀蘭皇後,佐源不希望她能夠恢複記憶,那段記憶裏給她帶來了那麼多傷痛,假如她記憶恢複不知還會不會恨他。佐源認定道:“方天戟太子,你的確認錯人了,朕也曾經質疑過若凝的身份,為了確保準確,朕還叫來賀蘭丞相一家人來辨認,經證實她的確不是賀蘭皇後。”
南宮燕被他們說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忍不住打岔道:“等等,你們都說什麼失憶了?小王怎麼聽了半天也沒有聽明白。”
佐源笑道:“咱們不說這個了,南宮太子你瞧這位是否是你見過的那位宮女?”
南宮燕興奮地點點頭:“是,她就是會彈奏阮的阿凝。若凝,你騙小王騙得好苦,小王一直用阿凝這個姓名在找你誰知你叫若凝。”
佐源疑惑地看著若凝:“若凝,你不是說你不會彈阮?”
紙終究是包不住火,若凝趕忙跪下道:“對不起皇上,實不相瞞婢女的確會彈西域樂器阮。昨晚告訴您不會是擔心您治我夜闖皇宮的罪,誰知終究是紙包不住火,還是露了出來。”
聽到這兒佐源氣不打一出來,若凝啊若凝你可把朕給害苦了,朕有意將你留在身邊,你若說會彈阮自然不會讓你去見南宮燕,但你卻欺瞞朕,現在朕也無法幫你推掉南宮燕與你的婚事。佐源質問道:“若凝,你可知罪?”
若凝低頭道:“奴婢知罪。”
“你犯了什麼罪?”
“欺君之罪。”
“欺君之罪可是要殺頭的,你可願意承擔?”
“奴婢……皇上為什麼欺君之罪就要殺頭?”若凝想不明白,欺君並非有意,為什麼就要冤死鬼?
袁公公斥道:“逐月國律法中規定欺君罔上,罪在不赦。豈容你隨意狡辯?”
南宮燕一聽趕忙道:“皇上,彈樂器乃是個人愛好而已,您何必因會不會便要殺若凝?”
佐源淡淡道:“祖宗立下的律法明定,既然她進了皇宮就必須遵循。”
南宮燕一聽趕忙道:“小王不娶若凝姑娘便是,還請皇上寬恕若凝。”
這句話便是佐源最想聽見的一句話,也隻有這樣才能將若凝留下來。佐源裝作勉為其難的模樣道:“看在南宮太子為你求情的份兒上,朕就饒你一條性命。”
若凝跪下道:“謝皇上。”
賀蘭明羽見此時的場麵十分尷尬便打圓場道:“既然現在事情已經解決了,咱們就不要再提什麼不愉快的事情。既然若凝姑娘會彈阮,不如讓若凝姑娘為咱們用阮彈奏曲子以當賠罪如何?”
佐源點頭道:“好,就按賀蘭大學士的建議來辦。”
南宮燕趕忙道:“小王這就派人去拿阮。”南宮燕傳家仆將他的西域小阮帶來,若凝接過小阮,撫琴彈起。曲聲輕快爛漫,帶著絲絲的少女情懷。
若凝一曲結束,頓時響起熱烈掌聲,佐源讚歎道:“不想朕後宮中還真有琴技如此了得的宮女,朕真是失覺啊。”
若凝起身將小阮還給南宮太子,道:“南宮太子,這小阮果然是把好琴,音質精準清亮。”
南宮燕笑問:“若凝姑娘果然獨具慧眼,你可知道這小阮這是用什麼木所製?”
“這小阮看顏色,聽音質應該是榆木所製。”
南宮燕拱起手道:“若凝姑娘才識過人,令小王佩服。”
明月升,夜微涼,若凝欲出寢宮房。
自打婉涼亭一聚之後,若凝又不得不在被宮女和太監目光的“綁架”下回到皇上的寢宮,若凝幾次欲要離開,一群太監宮女追著若凝姑娘跑,大聲叫著若凝的名字,叫得那叫一個驚天地泣鬼神,搞得其他的宮女目光齊刷刷地看著若凝,若凝無奈隻得乖乖地跟著那幫宮女太監回到皇上的寢宮。
當夜幕降臨的時候,若凝再次欲想出去,卻被守門的侍衛攔個正著,這一下激怒了若凝:“你們老在這兒看著跟個看門狗似的有意思沒意思啊!”
兩個侍衛卻嚴肅道:“屬下是奉了皇上之命才在此看守,屬下職責所在,還望姑娘饒過屬下。”
若凝惱怒道:“好,反正在屋裏這麼呆著我遲早要被憋屈死,還不如我現在一頭裝在牆上,看你們怎麼給皇上交待!”
“他們怎麼惹你了?朕來給你出出氣。”不知什麼時候佐源突然出現在若凝麵前。
若凝頓時覺得有些尷尬:“我,我就是想出去散散步,他們卻攔著我不讓我出去。”
佐源笑道:“他們是為你的安全著想,你也得體諒一下。不過現在朕來了,朕陪你出去散步如何?”
若凝尷尬道:“皇上,算了我現在又不想散步了。”
“那你就留在朕的寢宮陪朕下盤棋如何?”
“哦,好的。”若凝無奈隻得答應。
下棋時佐源突然有意無意地問了若凝一句:“若凝,你以前失過憶嗎?”
若凝一聽潛意識地感覺到佐源這是在懷疑自己的身份到底是若凝還是他以前的賀蘭皇後。
不過自婉涼亭與方天戟相會之後,若凝對自己失憶之前的身份也有所懷疑。如果自己僅僅是因為長得像賀蘭皇後才在婉涼亭失言失禮應該不會準確地說出若凝失憶和認識方天戟,所以若凝覺得解鈴還須係鈴人,要想找回往日的記憶,必須先去問方天戟。可此時若想出去肯定是難上加難,依現在的情形來看,看來隻能用舍翎子給自己的幻粉來掩護自己逃出皇上的寢宮。
若凝一手悄悄撫摸著腰間的小瓶子將瓶蓋打開,一邊嬌笑道:“我哪兒失憶過,今天那方天戟太子隻是猜測罷了。”
幻粉隨著微風漸漸蔓延開來,佐源的頭漸漸變得暈暈沉沉,一個趔趄歪倒在正廳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