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袂飄飄,衣帶飛揚。舞步娉婷,撫袖流雲。引蝶環繞,美景難忘。
佐源一曲《高山流水》,讓若凝展示出了她的舞技與她身上獨特的香氣。
若凝的這一舉動更讓佐源對她迷戀,更加深了他反悔將若凝送給南宮燕的決心。佐源已經失去了賀蘭皇後,她不願再失去若凝。人生難得一知己,千古難得一知音。即便與孟真國開戰又如何?
若凝剛剛收起舞步,佐源就鼓起了熱烈的掌聲,笑道:“不想你長得天生麗質,舞技也這麼超群,還引來蝴蝶伴舞。”
若凝淡淡一笑:“皇上過獎了,自從在老家大病一場之後,身上就莫名其妙地出現了這種香氣,一跳舞便能引來蝴蝶。至於舞技,我舞技平平,算不得超群。”
佐源猶豫了一下,對若凝問道:“你以前可否在皇宮裏給別人彈過阮?”
若凝幹笑了兩聲道:“阮是什麼?我還從來沒彈過。”若凝故意說了謊,她可不想讓皇上知道當夜私闖皇宮的事情,若是處置下來,自己可就吃不了兜著走。
佐源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對若凝道:“你不認得阮就好,這兩天南宮太子在皇宮裏尋找一個會彈阮的女子名叫阿凝,南宮太子向朕提過此親事,朕並沒有見過這個阿凝,所以就直接答應了。後來又有些疑惑,南宮太子所說的阿凝會不會就是你,你這麼一回答朕懸著的的心也就放下了。明日朕就帶你去見南宮太子,讓他知道他說的阿凝並不是你。”
這麼說當夜拉著自己腳的男人就是孟真國的太子南宮燕?若凝想到這兒頓時心裏咯噔一下,糟了!原本是想隱瞞自己私闖皇宮的事情,若是見了南宮太子,事情一旦被戳穿,那可是欺君的大罪,到時候這謊可就更不好圓了。
若凝幹笑道:“皇上,我一個宮女也好同皇上您一同去見南宮太子?”
佐源道:“有何不可?南宮太子點名要見,現在隻有讓他見了你才能斷了他的念想。”
若凝無奈,隻得硬著頭皮答應道:“是,皇上。”
佐源笑了笑吩咐道:“若凝,你今晚暫且住到朕的寢宮,明日接你去婉涼亭,朕帶你去見南宮太子。”
若凝尷尬道:“皇上,這是您的寢宮,我一個宮女怎能住這裏?”
佐源命令道:“朕說你能住你就一定能住!明日朕還要派人給你好好打扮一翻。”佐源拍了拍若凝的肩便轉身離去。
“皇上……”若凝原本還想再爭取一點兒時間勸說佐源不要帶她去見南宮太子,誰知佐源走得這麼急,若凝話隻說了兩個字,佐源已經匆匆走了很遠。
月上中天,此時隻剩下若凝一人呆在佐源的寢宮裏,若凝覺得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反正橫豎都是個欺君之罪,這樣一走了之,不就逃過了這一劫?
若凝走到門口望了望外邊看守的侍衛,門口就站著兩個,他們見若凝走來,立即伸出長戟擋住了若凝的去路,若凝很不樂意道:“攔什麼攔?不就是想看看外麵風景罷了,還用得著拿兵器嗎?”
兩位侍衛麵色嚴肅,其中一位對若凝說:“對不住了若凝姑娘,屬下是奉了皇上的命令:不得讓若凝姑娘離開這裏半步,還請若凝姑娘不要為難屬下。”
若凝沒好氣地瞪了他們一眼,轉身回了房間。當若凝來到窗口向下望的時候,發現窗口外邊也有重兵把守,看來佐源這一招便是防著若凝用輕功逃走。
若凝思索了一會兒,望了望房梁,以及屋頂的瓦片。覺得既然下邊看守這麼嚴,要不就從上邊逃?從房梁上拆下幾塊瓦片,通過屋頂飛出佐源的寢宮。
若凝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四周無人,便輕輕一躍跳上房梁,站在房梁的支架上輕輕拆下一片瓦片,姣潔的月光照射了下來,頓時她欣喜不已。若凝慢慢地將瓦片一一拆下,從房頂拆出的那個大洞中爬出來,剛剛翻出房頂,忽然,若凝還沒有反應過來,一個男人的身子便壓住了若凝的身子,若凝下意識地尖叫起來:“啊……”
男人趕忙捂住若凝的嘴:“噓,小聲點兒,我是翎子。”
當若凝看清了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的麵容,才鬆了一口氣道:“原來是你,害得我嚇了一跳。”
“怎麼?想我了?”舍翎子挑了挑眉,笑道。
“少在那兒臭美,大晚上的,你幹嘛跑到這兒來?”
舍翎子並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你又是為何要大晚上的逃出去?”
“我……”這句話問得讓若凝有些語噻。
舍翎子調侃道:“你瞧你默認了吧?還是因為想我了不敢說而已。”
“什麼呀,我隻是逃出來的有些心虛。”
舍翎子笑問道:“你好端端的為什麼要逃出來?”
“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那皇上今日突然問我會不會彈阮?我說不會,誰知他卻來了句不會就好,說明我不是南宮太子要找的那個人。明日要帶我見南宮太子。”
“那你就見嘛,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什麼呀,你明知道我是會彈阮的,當初還是你教我彈的。你也知道夜闖皇宮在這皇宮裏可是重罪,我是為了隱瞞那夜我夜闖皇宮,誤打誤撞到了南宮太子的房間還彈了他掛在牆上的大阮,才故意說謊的。誰知他明天要帶我去見南宮太子,說好澄清我並不是南宮太子要尋找的宮女。”
“什麼!”若凝趕忙捂著舍翎子的嘴,低聲道:“噓,小聲點兒,皇上為了防止逃走,外邊布了重兵把守。”
舍翎子訥訥道:“你怎麼桃花運這麼旺,才來皇宮幾天可迷倒一個重量級的人物,一個潛力股。我都有點兒懷疑你上輩子是不是妖精轉世?”
“你以為我想啊,我是按照你說的進的皇宮要怪也該怪你。”
“好好好,就算我的錯。這兒不是咱們談話的地方,進屋裏你把事情的經過給我講清楚,我幫你想法兒脫身。”
“這可是你說的哦,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舍翎子抱著若凝從若凝在房頂上扒出來的那一個小洞裏跳下去,到了房間若凝快速將門窗關好,以免被其他人發現舍翎子的存在。
若凝剛剛關上門轉身便看見舍翎子在那兒驚歎:“不愧是皇上的寢宮,布置和擺設地這麼氣派。”
若凝催促道:“現在不是欣賞的時候,你快幫我想想脫身之計。”
此時舍翎子已經躺在軟乎乎的空床上,懶懶道:“好,你先給我講講你準備怎麼辦,我在幫你想脫身之計。”
若凝思索了一會兒道:“我覺得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反正橫豎都是個欺君之罪,不如一走了之。”
“呼嚕,呼嚕……”
若凝順著打呼嚕的方向看去,看見舍翎子已經躺在龍床上懶懶地睡去。
若凝憤憤地跑到龍床一旁拉著舍翎子的手臂欲將舍翎子給拉起來:“懶蟲,快點兒起來,你可是答應過我,幫我想脫身之計。這哪是你睡覺的地方,小心被別人看到。”
不想舍翎子睡得跟個死豬似的,怎麼拉也拉不到。反倒是舍翎子手臂往回一縮,若凝被順勢拉倒在床上,舍翎子身子向若凝這邊兒一側,一隻手臂便順勢搭在了若凝的腰部。若凝以為舍翎子這又是在戲弄她,便狠狠地捶打著舍翎子:“討厭!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這樣睡著,你不走我可要走了,明天一早皇上要是看到你在這裏,小心把你大卸八塊。”
可不管若凝如何捶打,舍翎子沒有任何動靜,若凝停下來仔細觀察,發現舍翎子的確是在酣睡著,忍不住埋怨道:“睡得跟頭豬似的,打這麼狠都不醒,小心有人來偷襲你。”
想到偷襲,若凝臉上頓時露出一陣壞笑,低聲道:“哼哼,翎子,你慘定了!”
說完若凝將舍翎子搭在若凝身上的手臂拿起,瞧瞧從床上爬起來,去一旁的書桌上拿出一支毛筆,沾了點兒墨汁,拿著沾過墨汁的毛筆將舍翎子的臉上添了一個黑鼻子,左右各三道胡須,額頭上也多出三道杠。
若凝離遠端詳了一番,乍眼一看,舍翎子現在的模樣簡直就是一隻活脫脫的“虎妖”。若凝賊笑道:“哼哼,明天看你怎麼出這個門。”說完若凝手中的毛筆放回原處,便靠在書桌旁的椅子上緩緩睡去。
第二天清晨,若凝沒一陣敲門聲吵醒,若凝懶懶問道:“誰啊?”
“若凝姑娘,奴婢是奉皇上之命前來伺候您的宮女秋月,請娘娘開門。”
“好,我馬上就來。”若凝迷迷糊糊地走到門前將門打開。
當秋月看見若凝的那一幕先是一愣,接著忍不住偷笑起來。若凝疑惑地問道:“你笑什麼?”
秋月笑而不語,將手中的水盆端到洗臉架上,隻是淡淡說道:“請若凝姑娘洗漱。”
“哦。”當若凝走到洗臉盆前,看到洗臉盆的水中隱隱約約折射出來的自己,頓時愣住了,昨天晚上明明是自己將舍翎子畫成花臉貓,怎麼現在花臉貓卻成了自己,頓時氣不打一出來:“翎子,我恨你!”
秋月疑惑道:“若凝,你說的翎子是誰?”
若凝這時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幹笑了兩聲道:“翎子是我以前養的一隻貓。”
秋月驚訝道:“那隻貓你帶進皇宮了?”
若凝淡淡道:“那是很久以前養的一隻貓,現在那隻貓已經不在人世了。”
“可這隻貓跟你的臉有什麼關係?”
“關係可大了。”若凝幽幽道:“你難道沒有聽說過貓有九條命?貓若死在月圓之時,便可成為貓妖,一旦成為貓妖,便經常出沒於黑夜,但是它到過的地方,臉上都會被畫成我這模樣。”
秋月嚇得哆嗦了一下:“那,姑娘現在豈不也變成了一隻貓妖?”
“喵~”若凝學著貓叫了一聲。
頓時將秋月嚇得癱軟在地上,哆哆嗦嗦道:“若凝姑娘,放過奴婢吧,你是貓妖的事情奴婢不會告訴任何人。”
若凝頓時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瞧你膽子那麼小,逗你一下你便嚇成這個樣子。”
若凝用洗臉盆裏的水洗了一把臉,對秋月說道:“你瞧我臉上還有沒有貓臉了?”
秋月仔細地看了看,此時若凝臉上的皮膚光滑細膩,沒有絲毫剛才的黑印。秋月再看看臉盆中的水已經變成黑色,秋月疑惑道:“若凝姑娘這是怎麼一回事?”
若凝大大咧咧道:“昨夜閑得無聊我對著銅鏡用墨汁自己在臉上畫的。”若凝若想對舍翎子有所隱藏,隻得將這件事攔在自己身上。雖說對舍翎子往自己臉上畫很是不滿,但畢竟還是自己先畫他的,他再這麼往若凝臉上一畫算是扯平了。
秋月打消了疑惑,對若凝說道:“若凝姑娘稍等,皇上派奴婢拿來了一套新衣服,是專門做給若凝姑娘您的。奴婢這就拿過來。”
秋月說完便匆匆跑了出去,過了一會兒秋月托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一件淡粉色的長裙,遞給若凝:“若凝姑娘,皇上說了您麵若桃花,皮膚白皙如凝脂。所以給你做了一件粉色的長裙,若凝姑娘快來試試。”
“好。”若凝剛剛接過粉色的長裙,秋月就熱情道:“若凝姑娘,我來幫你穿吧。”
若凝幹笑了兩聲道:“我還是自己穿吧,我不習慣別人幫我穿衣服。”
秋月乖巧道:“既然若凝姑娘不願意,奴婢不幫便是。若凝姑娘慢慢穿,奴婢在在外等候。”
當若凝將這件粉色長裙穿好,便叫秋月進來:“秋月,現在可以進來了。”
秋月剛剛進屋,看見若凝身著一身粉色長裙,羨慕道:“皇上眼光就是好,若凝姑娘穿上這件衣服就如同一個初落凡間的仙女似的。”
若凝調侃道:“瞧你跟吃了蜂蜜似的,說話裏都帶著甜味兒。”
秋月卻認真道:“奴婢說的都是實話。”
若凝淡淡一笑:“我相信便是,你快來幫我梳頭吧。”
“是,若凝姑娘。”
佐源來到太醫院,見舍翎子與太醫正在一起曬藥,笑道:“舍大夫果然是名神醫,若凝現在已經康複了。朕許諾過你,你若救活若凝,朕就封你為太醫院的總院士。既然若凝現在已經康複,明日你便可上任。”
舍翎子和太醫見到佐源趕忙跪下道:“謝皇上,剛才草民不知皇上駕到有疏遠迎,還望皇上恕罪。”
佐源揮手笑道:“不知者無罪,是朕下令不讓袁公公通稟的,你們也快點兒起來吧。”
“謝,皇上。”
佐源笑問道:“舍翎子,朕在過來的路上聽袁公公說,他已經收你為徒,你還差一點兒就當了太監可有此事?”
舍翎子訕訕笑道:“不瞞皇上,草民家境貧寒,剛剛一場災荒使得我不得不逃離家鄉,來到京城,京城裏我除了若凝表妹在宮內當宮女,別的也就再也沒有親人了,我來找若凝那天,正巧碰上袁公公,袁公公出於好心便收我為徒,讓我也做了個太監。隻是淨身還未開始便聽見表妹得風寒的事情,出於救人心切,才死活不肯繼續淨身。”
佐源大聲笑道:“不淨身也罷,若是你淨了身,朕還能從哪兒找你這麼醫術精湛的大夫?”
舍翎子拱起手道:“多謝皇上誇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