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逍點頭稱是。
彭瑩玉道:
“小僧尚有一事不明,要請楊左使指教。刻下這十六字之人,既是存心嫁禍本教,使本教承擔毀滅少林派的大罪名,好讓天下武林群起而攻,然則他何以仍使羅漢佛像背向牆壁?不將這十六個大字向著外麵?若不是顏旗使細心,那不是誰也不會知道羅漢像背上有字麼?”
楊逍臉色凝重,說道:
“猜想起來,這些羅漢像是另外有人給轉過去的,多半暗中有人在相助本教。咱們已領了人家極大的情。”
群豪齊聲問道:
“此人是誰?楊左使從何得知?”
楊逍歎道:
“這其中的原委曲折,我也猜想不透……”
“我看我們還是不要在這裏測猜測這個了,還是先上武當看看吧!”
一旁的趙子成這個時候開口說道。
張無忌也大叫起來,說道:
“趙大哥說的對,‘先誅少林、再滅武當’,隻怕……隻怕武當派即將遭難。”
韋一笑道:
“咱們義不容辭,立即赴援,且看到底是哪一批狗奴才幹的好事。”
殷天正也道:
“事不宜遲,大夥立即出發。這批奸賊已先走了一兩天。”
張無忌心想宋大師伯等不知是否已從西域回山。
這一路上始終沒聽到他們的音訊,倘若途中有甚麼耽擱變故。
留守本山的隻有太師父和若幹第三代弟子,三師伯俞岱岩殘廢在床,強敵猝至,卻如何抵擋?
想到此處。
不由得憂心如焚,朗聲道:
“各位前輩、兄長,武當派乃先父出身之所,太師父對我恩重如山。今當大難。救兵如救火,早到一刻好一刻。現請趙大哥,韋蝠王陪同本人,先行赴援,各位陸續分批趕來,一切請楊左使和外公指揮安排。”
說著雙手一拱,閃身出了山門。
趙子成,韋一笑展開輕功,和他並肩而行。
群豪答應之聲未出,三人已到了少林寺外。
這三人輕功之佳、奔馳之速,當世再無其他人及得上。
兩人哪裏敢有片刻耽擱,足不停步,急奔了數十裏。
韋一笑初時毫不落後,但時刻一長,內力漸漸不繼。
張無忌心想:
“到武當山路程尚遠,終不能如這般奔跑不休,何況強敵在前,尚須留下精力大戰。”
對趙子成,韋一笑道:
“咱們到前麵市鎮上去買三匹坐騎,歇一歇力。”
韋一笑早有此意,隻是不便出口,便道:
“教主,買賣坐騎,太耗辰光。”
過不多時,見迎麵五六乘馬馳來,韋一笑縱身而起,將三個乘者提起,輕輕放在地下,叫道:
“教主,趙兄弟上罷!”
張無忌遲疑停步,心想如此攔路劫馬,豈非和強盜無異?
趙子成卻已經直接上去了。
韋一笑叫道:
“處大事者不拘小節,哪顧得這許多?”
呼喝聲中又將三名乘者提下馬來。
那幾人也會一點武功,紛紛喝罵,抽出兵刃便欲動手。
韋一笑雙手勒住六匹馬,將那些人的兵刃踢得亂飛。
隻聽一個喝道:
“逞凶行劫的是哪一路好漢,快留下萬兒來!”
張無忌心想糾纏下去,隻有更得罪人,縱身躍上馬背,趙子成,張無忌和韋一笑各牽一馬,絕塵而去。
那些人破口大罵,卻不敢追趕。
張無忌道:
“咱們雖然迫於無奈,但焉知人家不是身有急事,此舉究屬於心不安。”
韋一笑笑道:
“教主,這些小事,何足道哉?昔年明教行事,那才稱得上‘肆無忌憚、橫行不法’呢!”
說著哈哈大笑。
張無忌心想:
“明教被人目為邪魔異端,其來有由。可是到底何者為正,何者為邪,卻也難下確論。”
想起身負教主重任,但見識膚淺,很多事都拿不定主意。
單是眼前奪馬這件小事,便猶豫不決,雖然武功高強,可是天下事豈能盡數訴諸武力?
言念及此,心下茫然,隻盼早日接得謝遜歸來,便可卸卻肩頭這副自己既挑不起、又實在不想挑的重擔。
便在此時,突見人影晃動,兩個人攔在當路,手中均執鋼杖。
韋一笑喝道:
“讓開!”
馬鞭攔腰卷去,縱馬便衝。一人舉杖擋開馬鞭,另一名漢子呼哨一聲,左手一揚。
韋一笑的坐騎受驚,人立起來。
便在此時,樹叢中又竄出四個黑衣漢子,看各人身法竟都是硬手。
韋一笑叫道:
“教主和趙兄弟隻管趕路,待屬下跟鼠輩糾纏。”
張無忌見這些人意在阻截武當派的救兵,用心惡毒。
可想而知,武當派處境實是極險,心知韋一笑的輕功武技並臻佳妙,與這一幹人周旋,縱然不勝,至少也足以自保,當下雙腿一挾,催馬前衝。
趙子成和對方一起,兩人先後向外衝去。
兩名黑衣人橫過鋼杖,攔在馬前,張無忌俯身向外,挾手便將兩根鋼杖奪過,順手擲出,隻聽得啊啊兩聲慘呼,兩名黑衣漢子已被鋼杖分別打斷了大腿骨,倒在地下。
他見纏住韋一笑的那四人武功著實不弱,隻怕自己走後,韋一笑更增強敵。
於是幫他料理了兩個。
嵩山和武當山雖然分處豫鄂兩省,但一在豫西,一在鄂北,相距並不甚遠。
一過馬山口後,向南一路都是平野,馬匹奔跑更是迅速,中午時分,過了內鄉。
“趙大哥,我有些餓了,我去那邊購買一些麵餅,我們充饑!”
“好,趙子成點頭答應著!”
張無忌前去購買麵餅!
就在這個時候,一柄尖刀已經直接飛來!
趙子成一伸手,直接將尖刀接了下來!
一個人影在街口一晃,立即隱去。
張無忌飛身過去,一把抓起那人,隻見又是一名黑衣漢子。
張無忌喝問:
“你是何人的手下?哪一個幫會門派?你們大隊人馬已去了武當山沒有?”
連問數聲,那人隻是閉目不答。
張無忌不敢多有耽擱,心想一切到了武當山上自能明白,當即伸手閉了他的“大推穴”,叫他周身酸痛難當,苦挨三日三夜方罷。
當下回轉身來,將麵餅分給了趙子成你,兩人吃過之後,縱馬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