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長齡搖搖頭道:
“咱們寧可自己身受千刀,決不能錯傷了張恩公的義兄一根毫毛。”
趙子成看著說道:
“該說的事情,我都已經說到了,至於信與不信,就是你們的事情了!”
朱長齡沉吟半晌,點了點頭,這才說道:
“趙兄弟,並不是我不相信你,隻是這個事情太過的重要。要不你看這樣,我先將他收押起來,再去詳查他的身份如何?”
趙子成說道:
“怎麼做是你的事情,這我卻根本管不到了。”
朱長齡歎了口氣,說道:
“趙兄弟,我年輕之時,曾上過不少人的當。今日我所以不肯還手,以致身受重傷,還是識錯了人之故。一錯不能再錯,此事幹係重大,我死不足惜,卻無論如何,須得維護謝大俠的平安。這種事情,我必須好好查看才是。”
朱長齡不再多言,看向姚清泉道:
“先將他關押起來,一切等查明再說。”
姚清泉點了點頭,將那開碑手胡豹暫時關押在了其中。
關上鐵門。
朱長齡道:
“若此人真是臥底,咱們的蹤跡看來已經泄露,此地不可再居。”
當下領著各人,從石洞中出來,行了二十餘裏,轉過兩座山峰,進了一個山穀,來到一棵大樹旁的四五間小屋前。
此時天將黎明,各人進了小屋後,張無忌見屋中放的都是犁頭、鐮刀之類農具,但鍋灶糧食,一應俱全。
看來朱長齡為防強仇,在宅第之旁安排了不少避難的所在。
朱長齡重傷之下,臥床不起。朱夫人取出土布長衫和草鞋、包頭,給各人換上。
霎時之間,大富之家的夫人小姐變成了農婦村女,雖然言談舉止不像,但隻要不走近細看,也不致露出馬腳。
在農舍住了數日,朱長齡因有祖傳雲南傷藥,服後痊愈很快,幸喜敵人也不再追來。
張無忌每天觀看趙子成的臉色。
他對此地,早就已經厭煩的很。
就等對方說什麼時候能夠離開此處了!
閑中靜觀,見姚清泉每日出去打探消息,顯然是為了裝給他們兩人看的。
而朱九真則一如既往,對待張無忌,表麵上看起來是一臉的親熱!
張無忌有時候不由的想想,若是真的能夠和對方親切無間,廝守一生。
這到也真是一個好事!
可惜的是現在對方就根本沒有這個想法!
對方隻是在這裏戲耍自己而已!
這一天晚上,他正在睡覺。
耳邊聽到輕微的腳步聲,鼻中聞到一股淡淡幽香!
正是朱九真日常用以薰衣的素馨花香。
朱九真悄步走到床前,低聲問道:
“無忌弟,你睡著了麼?”
張無忌不敢回答,雙眼緊閉,假裝睡熟。
過了一會,對方才輕輕的退了下去。
顯然是以為張無忌已經睡著了。
張無忌等到對方走後,這才睜開了眼睛!
他剛想要起來看看對方到底是要做什麼的時候。
那邊已經再度閃過來了一個人影。
不是別人!
正是趙子成!
“趙大哥,你?”
張無忌一臉好奇的問著。
“我們是時候離開這裏了!走!”
趙子成對著張無忌說著!
張無忌點了點頭,剛準備跟著趙子成離去,卻又停住了腳步!
“趙大哥,我想要去看看那朱九真他們還有什麼計劃!”
“好,我們要走的也是這個方向!正好順路!”
當下兩個人就跟著對方離開這裏!
這時已是初春,山穀間野花放出清香,他們兩人順著山穀,向著一條小溪走去。
山坡上積雪初溶,雪水順著小溪流去,偶爾挾著一些細小的冰塊,相互撞擊,錚錚有聲。
走了一會,忽聽得左首樹林傳出格格一聲嬌笑,正是朱九真的聲音。
張無忌心中微驚,步伐更是小心了幾分!
更是害怕對方看到自己!
兩人走到近前,藏在了一個樹林的身後!
卻聽得她低聲叱道:
“表哥,不許胡鬧,瞧我不老大耳括子打你。”
跟著是幾聲男子的爽朗笑聲,不必多聽便知是衛璧。
張無忌心頭一震,更是一片悲涼!
對方這心中還真是一點都沒有自己!
“哎!”
他不有的輕歎一聲!
“不過也對,我隻是一個壽元隻有半年的窮小子而已,對方是表兄妹之親,跟他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
自己寬解了一會,就準備和趙子成直接離開這裏!
忽聽得腳步聲響,有人從後麵走來。
便在此時,朱九真和衛璧也低聲笑語,手攜手的並肩而來。
但聽得兩邊腳步聲漸漸湊近,朱九真忽然叫道:
“爹!你……你……”
聲音顫抖,似乎很是害怕,原來從另一邊來的那人正是朱長齡。
朱長齡見女兒夜中和外甥幽會,似乎甚為惱怒,哼了一聲道:
“你們在這裏幹甚麼?”
朱九真強作漫不在乎,笑道:
“爹,表哥跟我這麼久沒見麵了,今日難得到來,我們隨便談談。”
朱長齡道:
“你這小妮子忒也大膽,現在正是緊要時刻,你們怎能如此莽撞……”
朱九真接口道:
“我剛剛已經去試探過了,對方已經深入睡眠,決不可醒來的,再說,就算是醒來了,也不可能知道我們在這裏的!”
隻聽朱長齡道:
“哎,最近可需要更加謹慎幾分才是,也不知道哪個小子,到底是哪裏來的這種警覺性,竟然根本不上我們的當,到現在為止我們都不知道謝遜的下落!”
朱九真笑道:
“父親,那我們是不是換換手段……”
“不可!”
朱長齡直接拒絕道:
“你年紀還小,見識的人少,父親我隻是看上一眼,就知道這張無忌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若不是用真情感化,對方絕對是不會將謝遜的方位告知的!隻是卻不想我這苦肉計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對方似有察覺之意,再繼續下去的話,隻怕就隻能夠是依靠你了!”
“我?”
朱九真有些不滿的說道:
“父親,我可不希望和他有什麼關係!”
“你懂什麼?!這是大事,一旦我們能夠得到屠龍寶刀,那到時候號令江湖,誰敢不從?”
朱九齡嗬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