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猛沉吟著,像是不知該如何措詞。
虞二拐子已冷冷道:
“探花郎,剛剛這位趙兄弟已經說的很清楚,我們隻要你手中的金絲甲,隻要你能夠將金絲甲拿出來,我們立刻走人!!”
李探花皺了皺眉,道:
“金絲甲?”
查猛道:
“不錯,就是金絲甲,就在剛剛的那個包袱裏麵,那包袱乃是別人給‘金獅鏢局’的,若有失閃,敝鏢局數十年的聲名就從此毀於一旦。”
李探花瞧了黑蛇的屍身一眼,道:
“包袱難道不在他身上?”
查猛大笑道:
“李兄這是說笑,有李兄在場,區區的黑蛇怎麼能將那包袱拿得走?”
李探花皺了皺眉,歎息著喃喃道:
“我平生最怕麻煩,麻煩為什麼總要找上我?”
“誰讓你是天下第一快刀!”
在他身邊的趙子成輕聲接著:
查猛也聽不清李探花在說什麼,接著又道:
“隻要李兄肯將那包袱發還,在下非但立刻就走,而且多少總有一點心意,與李兄飲酒壓驚。”
李探花輕輕撫摸著手裏的刀,忽然笑道:
“不錯,那包袱的確在我這裏,但我卻還未決定是否將它還給你們,你們最好讓我考慮考慮。”
查猛麵上已變了顏色,虞二拐子卻搶著道:
“卻不知閣下要考慮多久?”
李探花道:
“有一個時辰就已足夠了,一個時辰後,還是在此地相見。”
虞二拐子想也不想,立刻道:
“好,一言為定!”
他再也不說一句話,揮手就走。
黃衣童子忽然格格一笑,道:
“有半個時辰,就可以逃得很遠了,何必要一個時辰。”
虞二拐子沉著臉道:
“小李探花自出道以後,退隱之前,七年中身經大小三百餘戰,從來也未曾逃過一次。”
他們來得雖快,退得更快,眨眼間已全都失去蹤影,再聽那清悅的手鐲聲,已遠在十餘丈外。
“哎!”
趙子成談了一口氣說道:
“我們走吧!”
“去哪?”
阿飛問道。
“去找那個偷了包袱的人!”
趙子成繼續回答著。
“包袱不在他的手中?”
阿飛一指李探花問道。
李探花道:
“嗯。”
阿飛道:
“既然不在,你為何要承認?”
李探花笑了笑,道:
“我縱然說沒有拿,他們也絕不會相信的,遲早還是難免出手一戰,所以我倒不如索性承認了,也免得跟他們嚕嗦麻煩。”
阿飛道:
“既然遲早難免一戰,你還考慮什麼?”
李探花道:
“在這一個時辰中,我要先找到那個偷包袱的人。”
阿飛道:
“你知道他是誰?”
李探花道:
“昨天那酒店中有三個金獅鏢局的鏢頭,除了諸葛雷和那趙老二外,還有一個人,我要找的就是他!”
阿飛沉默了半晌,道:
“你說的可是那穿著件紫緞團花皮襖,腰上似乎纏著軟鞭,耳朵還有撮黑毛的矮子麼?”
李探花微笑道:
“你隻瞧了他兩眼,想不到已將他瞧得如此仔細。”
阿飛道:
“我隻瞧了一眼,一眼就已足夠了。”
李探花道:
“不錯,我說的就是他,昨天在酒店中的人,隻有他知道那包袱的價值,他一直在旁邊,沒有人注意他,所以也隻有他有機會拿那包袱。”
阿飛沉思著,道:
“嗯。”
李探花道:
“就因為他知道那包袱的價值,所以存心要將之吞沒,但他卻怕查猛懷疑於他,所以就將責任推到我身上。”
他淡淡一笑,接著道:
“好在我替別人背黑鍋,這已不是第一次了。”
阿飛道:
“查猛他們知道你的行蹤,自然就是他去通風報信的。”
李探花道:
“不錯。”
阿飛道:
“他為了怕查猛懷疑到他,暫時絕不敢逃走!”
李探花道:
“不錯。”
阿飛道:
“所以他現在必定和查猛他們在一起,隻要找到查猛,就可以找得到他!”
李探花拍了拍他肩頭,笑道:
“你隻要在江湖中混三五年,就沒有別人可混的了,以後我們若是還有機會見麵,希望還是朋友。”
他大笑著接道:
“因為我實在不願意有你這樣的仇敵。”
阿飛靜靜地望著他,道:
“你現在要我走?”
李探花看了看阿飛,又看了看趙子成,說道:
“這是我的事,和你們並沒有關係,別人也沒有找你們……你們為何還不走?”
阿飛道:
“你是怕連累了我,還是已不願和我同行?”
李探花目中露出一絲痛苦之色,卻還是微笑著道: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我們反正遲早總是要分手的,早幾天遲幾天,又有什麼分別?”
阿飛沉默著,忽然白車廂中倒了兩碗酒,道:
“我再敬你一杯……”
李探花接過來一飲而盡,慢聲道:
“勸君更盡一杯酒,與爾同消萬古愁……”
他想笑一笑,卻又彎下腰去,不停地咳嗽起來。
阿飛又靜靜地望了他很久,對著趙子成拱了拱手,忽然轉過身,大步而去。
趙子成卻並沒有行動的意思!
李探花這才好奇的看了一眼趙子成,說道:
“趙兄弟,你為何還不走??”
“你我既然已經是朋友,你的和私情,就是我的事情!既然是我的事情,我為何要走?”
“哈哈!”
聽到趙子成的話,李探花哈哈大笑了起來。
“咳咳!”
剛笑了兩聲,卻又止不住的咳嗽了起來。
好半天才止住咳嗽說道:
“好,既然是你的事情,那我們便一起去尋找!”
“李探花,其實你根本不用這麼麻煩的,這兩三頭小貓小魚,就根本不是你的對手,何必一定要如此呢?”
趙子成繼續問著。
“你說的不錯,這金獅查猛雖以掌力雄渾成名,可在我的手中或許還走不過十招,至於那虞二拐子,輕功不錯,據說暗器也很毒辣,但我還是足可對付他的。”
李探花點頭說著。
“‘極樂峒’門下每人都有幾手很邪氣的外門功夫,方才看他們的出手,果然和中原的武功路數不同,可光是他們,我李探花還並未放在眼中!我之所以會出手,隻是因為我不喜歡這種被人冤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