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雲的秀發瀑布般散瀉在窄巷積雪的地麵,借雪光的反映,暗黑裏她的眸子像寶石般閃爍著精光,赫然是那充滿陽剛美態的宋玉致。
寇仲愕然道:
“原來是你!”
宋玉致不但沒有半點害羞,還冷冷道:
“我們來作個交易吧!”
寇仲興起要占她點便宜的行動,例如吻吻她之類,看她是否仍能如此無動於衷,但卻給她冷靜的神態所懾,不敢冒犯,笑嘻嘻道:
“若是用你的身體來作交易,就可免談,因為寇爺我是不受女色引誘的高手。哈!原來纏著本少爺大腳的是美人兒你的軟鞭。真厲害,平時是否紮在你的小蠻腰上?”
想起她乃宋閥閥主“天刀”宋缺的女兒,身分尊貴無比,而自己卻可“全麵”接觸她的身體,不由一陣興奮刺激。
宋玉致黛眉輕皺,歎道:
“不要這麼得意!你的功夫還未足可勝我,隻不過我失於輕敵,模不透你的底子,才倉卒誤事罷了!你若再對我說輕薄話,又或對我再有進一步的不軌的行動,除非事後殺了我,否則必教你禍患無窮。”
寇仲奇道:
“你倒像在鼓勵我仍可繼續壓著你動人的身體?對你們高門大族的仕女來說,給我這個連寒門都談不上的小子這麼占了便宜,該有足夠理由去自盡才對哩!”
宋玉致淡淡道:
“橫豎已給你壓著,多壓半晌又有什麼關係。好了!可以談正事了嗎?”
寇仲又伸手按著她的肩井穴,微笑道:
“美人兒真懂裝模作樣,原來快衝開被鎖的穴道,所以故意拿話來誆我。嘻!我走了!”
宋玉致雙目精芒一閃,輕輕道:
“不要走,你若走了,誰來給我遮擋雨雪?”
寇仲首次對這風姿獨特的美女泛起莫測其高深的感覺,自己雖似占盡上風便宜,其實主動權卻操在對方手上。
宋玉致道:
“你該知我並非存心傷你性命。看在這點上,可否作個交易呢?你不是要找沈落雁談交易嗎?”
寇仲苦笑道:
“你倒看得透澈,算我怕了你哩!”
宋玉致淡淡道:
“你們是街知巷聞的人物,誰不清楚你們的事。若不是我小瞧了你,今夜不會因輕敵而被你這樣輕薄。不過感覺卻也不錯,你亦不惹我討厭,懊!你怎可如此……”
寇仲翻到一側,坐了起來,尷尬道:
“這是正常男人的天然反應,宋小姐原諒則個。”
宋玉致立即衝開了穴道,坐直嬌軀,微嗔道:
“看你並非存心如此的份上,我放過你吧!但你必須將此事忘記,若我知你有向任何人提起,必會要了你的小命。”
言罷低頭為他解開腳上的鞭索。
看著她散垂的秀發,寇仲有點弄不清楚和她的關係,試探問道:
“你剛才來勢洶洶,為何忽然變得如此體貼溫柔?”
宋玉致把長達五丈的軟鞭纏在腰間,冷冷道:
“誰對你溫柔體貼了?我更沒說不會再跟你動手,隻不過見你這人本性還算純良,才對你客氣點罷了!”
寇仲怔了半晌後,搔頭道:
“我真不明白你哩。”
宋玉致把嬌軀挪開少許,黑白分明的美眸凝望著他,淡然道:
“誰用你來明白。好好的聽著,現在的形勢擺明是你們遲早會給瓦崗軍找出來。不要以為我是危言聳聽,沉落雁派人飛報李密,請他遣派鄭蹤回來參與搜捕你們的行動,此人外號飛羽,精擅追蹤尋人之術,還養有可追蹤尋人的靈鳥。隻要他來到,你們定無所遁形。”
寇仲大為驚詫,同時恍然當日難怪沈落雁敢誇下可連續擒拿他們三次的海口,原來有此人在暗中出力。
嘻嘻一笑道:
“不要那麼瞪著我。看!我們相遇在一個多麼奇怪的場合。這是一條狹窄的小巷,天又下著大雪,而我們則敵友難分的要談交易,哈!真是好笑。”
宋玉致露出深思的神色,旋又不悅道:
“你是否當我在說謊話來嚇唬你?”
寇仲微俯向前,虎目射出懾人的精芒,深深的瞧著她道:
“直至現在你仍是看不起我。哼!我兩兄弟從來都不用人來可憐我們的。你想要的不外是沈落雁的名冊,有本事就來偷來搶吧!我寇仲對談什麼交易都沒有興趣了。”
言罷長身而起,拍掉少許染滿身上的雪花,微微一笑,便要離開。
宋玉致也霍地站起冷冷道:
“不要走!”
寇仲盯著她腰間的特長鞭索,哼道:
“我知道你的法寶了,再試就不靈哩!”
宋玉致傲然道:
“你當我宋家是什麼人,既擒你不下,還會厚顏二度出手?你若不想離城,就有那麼遠滾那麼遠。更莫要讓我再遇上你,那時必教你後悔莫及。”
寇仲毫不動氣,笑嘻嘻道:
“美人兒息怒,你既有這麼好的心腸,隻要不是要我交出冊子,又或說出連本少爺都不知道在何處的楊公寶藏,就萬事有得商量。”
宋玉致沒好氣道:
“你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無端端我為何要冒開罪瓦崗軍之險來幫助你們?而且你的小命眼看不保,還要緊攬著對你們沒有絲毫用處的冊子不放。”
寇仲哈哈一笑,飄然去了。
宋玉致氣得直要跺腳,卻拿他沒有絲毫辦法。
徐世績的書房內,素素和徐子陵聽罷了寇仲遇上宋玉致的經過後,前者擔心道:
“我們怎辦才好?若論追蹤尋人之術,瓦崗軍裏飛羽鄭蹤可穩坐第一把交椅,縱使我們逃出城外,遲早亦會給他追上。”
徐子陵曬道:
“早交過手了。他最厲害就是那頭通靈怪鳥,我們才不怕呢。”
素素責道:
“不要那樣自滿好嗎?”
寇仲沉吟半響,笑起來道:
“不若我們大搖大擺走出去,那就怎都可見到沉落雁吧!”
徐子陵搖頭道:
“那會使沈落雁下不了台。況且她最怕是冊子內容泄漏了出去,而非毀掉那冊子。”
素素垂頭道:
“若沒有姐姐這個累贅,你們現在就不用那麼傷腦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