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菊訝道:
“蘭姐怎會知得這麼清楚的?”
小蘭得意道:
“當然有人告訴我哩!”
小菊笑道:
“定是李傑那家夥,嘻!你和他有沒有一塊兒睡過覺呢?”
接著兩女追追打打的溜走了。
兩人由床下鑽了出來,徐子陵鬆了一口氣道:
“李密走了!其地的人我就不那麼怕了。”
素素挨著他在長椅坐下,道:
“他們人多勢眾,你們隻得兩對拳頭,又要分神照顧我,千萬莫要強逞英雄啊。”
徐子陵滿神氣道:
“不要小看你這兩個弟弟,這兩年我們都不知經曆過多少事故。而且每次死裏逃生之後,功夫都像變得更好。嘿!姐姐在這裏休息一會,我四處走走看。”
素素忙抓著他臂膀,失聲道:
“給人發覺了怎麼辦?”
徐子陵信心十足道:
“我自幼擅於偷雞摸狗,怎會失手。所謂知己知彼,愈能清楚這裏的情況,有起事來愈有把握應付。”
素素無奈,隻好放他去了。
提心吊膽的等了半個時辰,獨守無聊,不由又為翟府被害的人暗自垂淚,幸好徐子陵神色興奮地回來,手裏還拿著一冊卷宗,得意道:
“全賴跟陳老鬼學了幾天功夫,才找到沈婆娘這藏在秘格內的寶貝。”
素素見他回來,心內淒惶盡去,勉力振起精神道:
“誰是陳老鬼?”徐子陵坐下珍而重之的把卷宗放在膝上,道:
“陳老鬼是巨鯤幫的人,專責訓練幫徒如何去盜取情報,再出賣變錢。噢!他回來了。”
素素循他目光望去,寇仲正捧著兩大包東西由前廳推門而入,笑道:
“一包是衣服,一包是美食,大功告成,最妙是婢仆們都回了後園住處呢。”
徐子陵和素素齊聲歡呼,大吃大喝時寇仲眉飛色舞道:
“徐世績這小子把整個滎陽城搜得差點翻轉過來,每個街口都設有關卡,邏卒處處,我見勢頭不妙,惟有逐家逐戶去偷,且地點分散,包保沒有人懷疑。”
素素道:
“小陵都偷了東西哩!”
徐子陵這才記起匆忙納入懷內的卷宗,取出來遞給寇仲道:
“你看這像不像是沈婆娘在各地眼線的名冊,還注有大小開支、錢銀往來,諸如此類的記載。”
寇仲把吃剩的饅頭全塞進口內,騰出兩手來翻閱,含糊不清的道:
“哈!讓我的法眼看看,保證什麼都無所遁形。這家夥的名字真怪,叫什麼陳死鴨,還有地址和聯絡手法,上個月更受了百兩銀子,原來錢是這麼易賺的。”
素素湊過去一看,嗔道:
“人家叫陳水甲,不是陳死鴨,亂給人改名字。”
寇仲雙目放光道:
“憑這寶貝,小陵你看可否狠狠敲沈婆娘一筆呢?”
徐子陵冷哼道:
“她這麼害我們,怎是銀子便可賠償的?”
素素駭然道:
“若把這東西交給官府,會累很多人抄家問斬。”
寇仲把名冊納入懷裏,笑道:
“我們怎會便宜皇帝小兒,至於有什麼用途,將來再想好了。”
轉向徐子陵道:
“該是我們還點顏色的時候。不知是誰把我們畫得那麼形似神足,現在我們三人的尊容,貼滿街頭,使得我們想到黛青樓找佩佩都變得非常危險呢。”
徐子陵道:
“剛才我在後院的倉房裏發現了十大壇火油,隻要找到徐世績小子的住處,就可一把火把它燒掉,以牙還牙。還未告訴你,李密去了打仗,不在城裏。”
寇仲啞然笑道:
“徐世績隻是頭四腳爬爬的走狗,橫豎李密不在,索性就去燒他的老巢,嘿!李密那家夥的狗窩在哪裏呢?”
見到兩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素素嘟起可愛的小嘴悶哼道:
“不要奢望我會告訴你們,又說在這裏避風頭,這麼一鬧,誰那知道我們仍在城內。何況蒲山公府高手如雲,你們去鬧事隻是送死而已!”
寇仲笑道:
“這正是最精采的地方,明知我們在城內,偏是找不到人。更妙是現在軍情告急,徐世績等終不能為我們不上戰場。所以隻要我們為他們製造點內憂,保證可令他們進退失據。
徐子陵也道:
“不若我們放火後,就引人來追,當著他們的眼前逃出城外,然後才回來接姐姐走,就更萬無一失。”
寇仲皺眉道:
“城牆這麼高,你跳得出去嗎?”
徐子陵頹然道:
“跳不出去!”
素素“撲哧”嬌笑,橫了兩人一眼,嗔道:
“都是愛鬧的小孩兒。“”
寇仲在她臉蛋飛快親了一口,歎道:
“姐姐的眼睛真可勾人的魂魄哩!”
素素先是欣然而笑,旋又神色黯淡下去,不知是否想到李靖。
徐子陵忽道:
“姐姐知否誰是負責城內工事的人呢?”
素素道:
“真正負責的人我不曉得,但城內的事一向歸徐世績管,所以該是他的手下。”
寇仲一震道:
“我明白了,小陵你是否想學在揚州般由下水道逃走。”
素素吃驚道:
“下麵這麼髒,怎行呢!你們不是要找佩佩幫忙嗎?”
徐子陵道:
“在現今的情況下,恐怕什麼人都幫不上忙,而且隻要我們往黛青樓,立即會給人認出來。”
寇仲道:
“受香玉山這種人的恩惠,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小陵想得真絕,我們今晚就去徐世績處偷東西,試試運道,陳老謀說過,任何城市必有建築圖祥,否則如何可進行維修工程?”
素素無奈道:
“你們對香公子成見太深了。”
遂把徐世績的居所說出來,然後道:
“我想試試小仲拿回來的衣服。”
兩人溜出房外。
徐子陵為她關上房門後,扯了寇仲到一旁道:
“剛才我聽到素姐在夢囈裏喚李大哥,唉!姐姐真淒涼,偏是這種事誰都幫不上忙。”
寇仲頹然無語,坐了下來,苦思良久道:
“不若我們先到洛陽去找李大哥,把姐姐的情況照直向他說,看他怎麼安置姐姐。”
徐子陵搖頭道:
“那樣會使李大哥很為難的,一個不好,更會弄得姐姐也難堪。而且姐姐因王伯當那賤種有點自暴自棄似的。一會說要陪我們,一會又為香玉山那家夥說話。若硬逼她到洛陽去,說不定會弄巧反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