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柳因為想要明白蘇青枳為什麼會變得遲鈍的原因,所以順著蘇青枳的目光看向了八王爺,但也就是這麼一看司徒楓贇和司徒柒墨紛紛看向了蘇青柳,蘇青柳連忙將目光收了回去,不由得暗自惱怒,自己剛剛做的傻事。
蘇青柳的目光雖然及時躲開了和兩人的對視,但也沒有躲開蘇青枳的探究,蘇青柳感受著身上的兩道視線,再也沒有了一開始的淡定,而蘇青枳則是在送完禮物之後正準備退到座位上,可是蘇青枳並不甘心,因為她沒有引起八王爺的注視。
就當蘇青枳兩眼水汪汪的看著八王爺,就等著八王爺有所動作,卻不曾想到八王爺看過來的時候,蘇青枳頓時心如鼓錘,但是這種感覺還沒有持續多久,蘇青枳就尷尬的發現,對方的目光不在自己身上,而是越過自己看向了自己的身後。
蘇青柳此刻不由得有些頭疼,因為接下來就是自己上去送禮,而上麵坐著的兩位王爺又看著自己,若是讓父親看到了,自己以後就徹底擺脫不了當做棋子用來聯姻的命運了,一想到這些蘇青柳不由得垂下了眼眸。
等到蘇青柳再次抬起眼眸的時候,原本還因為兩位王爺注視有些慌亂的眼神已經徹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汪如同深淵一般的深沉目光,蘇青柳的眼睛黑白分明,黑色的眼仁定定的看著某個人的時候,那人身上不由得如墜冰窟一般。
蘇青柳帶著手裏的盒子,給蘇青雲使了一個眼神,然後蓮步輕移走到了屋子中央,蘇青雲同樣也從男席一起出了來,和蘇青柳走到一起,跪在了大夫人麵前,將盒子舉過頭頂,獻給了大夫人,等大夫人收下之後,蘇青柳才說道:
“母親在上,青柳(青雲)在此祝母親年年歲歲有今朝,歲歲年年奉歡宴。”兩人說完之後就準備起身,但是大夫人卻沒有和之前蘇青枳獻禮時那般的和善,反倒是當眾將禮物打開,不知道是不是存了當眾羞辱蘇青雲和蘇青柳的意味。
大夫人說道:“三小姐和三少爺今日果真是容貌出彩,豐神俊朗啊,竟然將在座的眾家小姐和公子比了下去。”蘇青柳一聽這話,就知道大夫人是準備借著今天的這個時候當眾發難,而自己又礙於孝道不得不聽從,看來大夫人是拿捏著自己的名聲準備作怪了。
不過蘇青柳並不怕,前世又不是沒有刁難過,那個時候自己都沒有犯傻掉進圈套,這一世自然也不會,但是就怕蘇青雲突然出口,圖惹事端,蘇青柳不由得將目光轉向到一旁的蘇青雲身上,不過出乎蘇青柳意料的是,
蘇青雲此刻依舊是一臉笑容,並沒有因為大夫人的言語而變得麵目猙獰,而這笑容看著沒心沒肺,實則是對大夫人最好的諷刺,蘇青柳不由得放下心來,揚起笑臉,掃視了一眼在座的所有人才對著大夫人說道:
“母親可真是說笑了,先不說大姐二姐在前的珠玉,就光是家裏的貴客的樣貌都是各有千秋,女兒年幼,經不起這樣的誇讚,還望母親見諒,不過說到底今天的母親才是最為光彩照人的不是嗎?”
大夫人聽著蘇青柳明顯的托詞,不由得一口老血梗在心頭,雖然這話並不是沒有漏洞,甚至是有些取巧,可是就算這樣,大夫人能否認嗎?顯然是不能,先不說在座的眾人有著什麼樣的身份地位,光是主座上的兩位王爺都可以壓死她,
尤其是最後一句,大夫人即便是再覺得蘇青柳是將她給蘇青柳的問題提了回來,她也不能說個不字,畢竟蘇青柳的話可是一句都沒有停頓,隻是在最後問了一個否定句,那自己說不是的話豈不是要將之前的都也否定掉?這顯然是不能夠的。
蘇青雲見蘇青柳初戰告捷,立馬錦上添花說道:“姐姐說的對,母親這樣的身份,這樣的容貌,想來是在眾位夫人之間也是獨占鼇頭的,不然母親也不會不拒絕大家的讚賞不是嗎?母親打開盒子是為了展示下我們的禮物嗎?這還真的是稀奇。”
蘇青雲說話的時候並沒有往日成熟的感覺,反倒是有著九歲孩子該有的活潑,說出來的話自然也是童言無忌,即便是有些人覺得這話說得總有那麼幾分不一樣的味道,但是眾人看著眼前不諳世事的小孩子,也無法指責出口。
大夫人看著眾人絲毫沒有出手相幫的意味,也明白了眾人的顧忌,畢竟是個孩子,若是出口重了,豈不是顯得以大欺小,大夫人現在感覺嘴裏像是有血要噴出來,本來還算高興地心情在這對姐弟的連番作用下,隻能將這口氣深深地咽了下去。
大夫人現在甚至是有些騎虎難下,畢竟是她先行出手準備在宴會上給兩個孩子扣下一頂不孝的大帽子,接著再由老爺出麵將兩個人送到後院,這樣一來後院裏麵的事情也就有了動機開始實施,可是現在大夫人不僅沒有將兩個孩子套路成功,反倒是將自己折了進去。
蘇青峰自然是看到了大夫人的窘迫,本想開口幫腔,但是一想到蘇青林那樣深的母親歡心的兒子都沒有出口,自己又何必當這個出頭鳥呢,蘇青林也是這樣想的,見蘇青峰沒有動作,他也不會動作,畢竟這件事一個處理不好,失望的可不僅是母親一人。
想到這裏,蘇青林隱晦的看了一眼蘇子文,蘇子文早就注意到了這一邊的氣氛變得有些詭異,想要出口幫忙給大夫人解圍,可是上首坐著的兩位王爺卻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突然和自己對飲起來,而自己有沒有辦法分身,怎麼能給大夫人解圍呢。
就在蘇青柳出口說賀詞的時候,一些大家夫人就注意到了這個身穿豔粉色襦裙的庶女不僅沒有顯露出來半分風塵氣息,反倒是顯得清雅至極,不由得多看了兩眼,正好在關注蘇青柳的時候同時聽到了蘇青柳不同於別人的賀詞,更是對蘇青柳刮目相看。
甚至是在大夫人發難的時候,眾夫人經一反常態的沒有站在大夫人這邊維護嫡出的尊嚴,反倒是沉默不已,兩不相幫,蘇青柳再出口的時候就已經顧慮到在座的嫡出夫人們的反應,定然是給自己難堪,不過蘇青柳並不在意,前世都活的那樣窩囊了,今世為何要重蹈覆轍。
出乎蘇青柳意料的是這些夫人都沒有開口說話,甚至是連私下議論都沒有都隻是看著站在宴會中央的蘇青柳和最在蘇青柳對麵的大夫人,想要知道這場戲接著該如何演下去,所以才會在大夫人出口的時候,眾夫人一邊倒的偏向了蘇青柳,
大夫人聽著身邊的竊竊私語,不由得將舌尖咬破讓自己保持清醒,免得被現實刺激到,就算是這樣,眾位夫人的聲音還是傳到了蘇青柳和大夫人的耳朵裏。
“你還別說,這蘇家主母果然是和街坊傳言的那樣苛待庶出呢。”
“是啊,你看那庶女身上衣服的料子,看著是頂好的,可是再怎麼好也不適合這麼小的姑娘穿吧,更何況我還真沒聽過蘇家的三小姐及笄了。”
“恩恩,你說的是,原本我還想著一定是這庶出子女不懂事,難於管理才會讓蘇家主母難為,還同情了好一陣子,但是今天……嘖嘖……還真是看走了眼……”
當然眾位夫人的話不可能就這麼幾句,不過蘇青柳覺得也差不多了,再怎麼說也是蘇家人,不用讓外人看笑話,尤其是自己的那個便宜爹,一邊喝酒還一邊用眼神示意自己盡快結束,果真是名聲大於天,嗬嗬。
蘇青雲看著蘇清理突然冷笑了兩聲,然後立馬順著蘇青柳的眼光看了過去,就看見蘇子文還沒有收回去的眼神,蘇青雲不禁心頭一寒,想起自己從出生到現在的種種事情,對這個所謂的父親也失了在意的心。
蘇青柳察覺到了蘇青雲的情緒變化,也用餘光看到了蘇青雲緊握的拳頭,但是在眾人麵前,蘇青柳也不能伸手去撫平蘇青雲現在的難受,隻能低聲說了一句,“別多想,我們下去再說。”然後就將臉轉向大夫人,對著大夫人說道:
“母親莫不是想要急於看青柳和青雲的禮物?這蓋子都開了,那青柳就給母親將裏麵的東西拿出來吧。”蘇青柳的話讓大夫人突然一愣,隨即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在想事情的時候無意識的將手裏的盒子打開了,不過大夫人對蘇青柳的話並不在意,
因為大夫人對蘇青柳的眼光一直都不放心,更不用說今天蘇青柳自願出醜,所以在蘇青柳拿過盒子的時候也沒有多做阻攔,然後在蘇青柳伸手拿東西的時候大夫人突然說道:“青柳還是不用展示了,母親直到你送的東西已經是你最大的能力了,你有這番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