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柳抱著兩個盒子站在店鋪前,不由得有些征楞,想著對方是有多麼的著急,居然將自己推了出來,不過這樣也好,別人也不會知道那琴有什麼作用了,於是蘇青柳抱著琴雇了一輛馬車向蘇府趕去。
而就在蘇青柳走了不到一炷香的時候,一個裝飾十分華麗的馬車停靠在了第二家樂器鋪,掌櫃的本來還坐在櫃台後麵美滋滋的數著麵前的銀票,一遍又一遍,畢竟他可是有一年沒有見過這麼大額的銀票了。
店小二則是在收拾完後院之後才站在鋪子裏麵擦拭著樂器,正擦著的時候就看見馬車上麵下來一個衣帽華貴,長相貌美的女子,而她身邊不隻有四個都很漂亮女仆,還有一個衣著寒酸的窮書生,店小二不由得對這樣的組合感到新奇,不過他並沒有忘記上前招呼客人。
“幾……幾位……客……客觀……裏……裏麵……啊……請……”店小二看著眼前的幾個美麗的女子,頓時有些癡傻,本來就有些結巴現在變得更加結巴起來,而那名衣飾華貴的女子聽到店小二的話不由得掩嘴輕笑,隻不過有帷帽遮擋,看不清楚樣貌罷了。
不過就是如此,店小二也被那笑聲酥了骨頭,又瞧了幾眼那女子的身段,不由得滿麵通紅,眼睛充血,一時呆立原地,不得動彈,以至於忘記了通報掌櫃知道。
四名女仆簇擁著衣飾華貴的女子走進了店鋪,那個窮書生則是踉踉蹌蹌的跟著走了進來,窮書生被繩子一拉,腳下一個不穩,摔倒在一旁的琴架上,將鋪子裏的古琴摔了兩架在地,古琴撞擊地麵發出巨大的聲音。
而這聲音不僅讓窩在櫃台裏數銀票的掌櫃的抬起了頭,也將店小二驚醒過來,店小二連忙手忙腳亂的準備將琴抱起來,這時候店小二才看清楚那窮書生的手上拴著一根繩子,而那根繩子的另一頭就在窮書生前麵的女仆手裏。
“二蛋,你又幹了什麼好事?你瞅瞅你……”掌櫃便將手裏的銀票鎖到櫃子裏便數落著店小二,正當他從櫃台後麵出來準備敲打店小二的時候才看見麵前的一群人,聲音也由此戛然而止,如同一隻聒噪的公鴨被人掐住了嗓子,掌櫃頓時被自己的舉動嗆到了。
等到掌櫃的將自己的口水咽下去之後,才開始審視麵前的這樣一個奇怪的組合,等到掌櫃的從四名各有千秋的美婢身上將目光投向中間的女子的時候,掌櫃的立馬被人扇了一個耳光,還沒等掌櫃的看清楚是誰扇的自己的時候就聽見一道囂張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收起你的狗眼,再看一眼可不是扇巴掌的問題了,小心我挖了你的狗眼。”掌櫃的被那一巴掌扇的眼冒金星,想要反手打回去的時候,又一巴掌扇到了臉上,兩邊臉頓時腫了起來,這時候掌櫃的才清楚麵前的幾個人並不好惹。
掌櫃的一想到這裏,就再也沒有了之前強逼蘇青柳買東西的厲害,而是頂著一張豬臉十分諂媚的說道:“不知道是哪家的天仙下凡,光臨我這小鋪子,真是蓬蓽生輝,讓小的實在是受寵若驚,真的是……”
“聒噪。”中間站著的那個女子清冷的聲音一出,再次將掌櫃的嗓子捏住,掌櫃的聲音再次戛然而止。右手邊的一名女婢見主子發話,頓時覺得主子生氣了,連忙出口說道:“你可認識這個人?”
掌櫃的睜著被打腫的臉頰擠成一條縫的眼睛仔細的盯著被一把扯到跟前的窮書生看了起來,看了良久之後,才開口說道:“認識。”掌櫃的不傻,他一見對方如此強勢不說,還將之前賣琴給自己的窮書生拉了過來,就知道此事不簡單,連忙承認認識對方。
女婢一聽認識,就接著說道:“認識?認識就好,那還不趕快將這書生賤賣給你的焦尾琴拿出來。”掌櫃的一聽,焦尾琴?頓時麵如死灰,不要說自己沒有看出來那是千古名琴焦尾琴,自己還把它當做搭頭送給了別人,剛剛還因為多得了三百兩銀子沾沾自喜,現在,哎。
女婢見掌櫃的沒有回話,頓時就是一陣火大,其實若是女婢看清楚了掌櫃的現在的臉色,也不至於如此憤怒,不過掌櫃的終成豬頭的臉此刻並不能將他的情緒表達出來,不然也不用挨第三個巴掌。
隻聽“啪”的一聲,掌櫃的臉上又挨了一巴掌,而這一巴掌將掌櫃的鼻子扇出了血不說還將掌櫃的下巴扇歪了,掌櫃的被這骨頭錯位的劇痛直接疼暈了過去,也就不清楚自己此刻口水橫流一副傻子的模樣了。
店小二見掌櫃的盡是三個巴掌就被扇成了這幅淒慘的模樣,更是連話都不敢說,直接將巨大的身軀蜷縮在門板後麵,想要讓別人忽視他,不過他卻對這幾個貌如天仙心如毒蠍的幾個女的再也沒有了一開始癡迷的樣子了。
掌櫃的再暈過去時最後的想法就是自己做了一場夢。但是腿上突如其來的一陣劇痛,讓掌櫃的從暈厥中再次醒來,因為另一個女婢一腳踩斷了他的腿骨,不然也不會被疼醒,掌櫃的此時已經生不起任何心思,隻盼望這幾個人趕快離開,所以無比配合對方的詢問。
等掌櫃的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天了,他現在不僅衣衫襤褸的被拋在一個乞丐窩裏,身邊的妻子還在不停的哭泣。因為那女人知道焦尾琴被一個公子買了去,立馬吩咐下人燒了他的鋪子,他最後看到的就是自己在火海裏目送那個女人帶著下人離開。
“當家的,你終於醒了?”掌櫃的妻子連忙問道。而一旁知道消息的窮書生也湊了過來,看著掌櫃的被燒的麵目全非的樣子,就當書生再講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時候,又是一場大火,將整個破舊的山神廟燒了個精光,一切都化成了回京。
書生說了那女人走後的事情,說女人剛坐上馬車,就見一個女婢扔了一個黑色的球到屋子裏,隨後整個屋子都被火點了起來,而書生和店小二費盡力氣才將掌櫃一家帶到了破廟。而掌櫃的鋪子連接著周邊一條街的鋪子都被大火燒盡,死傷無數。話音還沒落就被同樣的一場大火燒死了,而這件事也被呂太守連夜八百裏加急送進了京城。
那女子坐進馬車之後,就吩咐一旁的奴婢去查探那個公子的下落,然後就駕著馬車離開了。那個被吩咐查探事情的女婢也一個縱躍向著蘇青柳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蘇青柳抱著東西離開之後,覺得手裏的兩個盒子未免太過紮眼了,就路過一個小院子的時候,見外麵停著一輛極為樸素的馬車,而馬車前也隻有一個車夫等著,蘇青柳連忙上前問詢,車夫立馬同意了蘇青柳開出的價格,等蘇青柳進了馬車就向蘇府趕去。
等到馬車走了之後,就見幾個家丁模樣的人帶著掃把清掃了門口的馬車痕跡,蘇青柳並不知道身後麵發生的這些事情,隻是一臉開心的看著琴盒裏麵裝著的焦尾琴,滿心的歡喜,心裏更是恨不得馬上回到蘇府。
蘇青柳因為心思不在馬車上,所以沒有反應過來自己現在回蘇府的路並不是平常走的那一條,等蘇青柳想到要看看外麵景色的時候,馬車也到了蘇府的後門,蘇青柳這才覺得奇怪,自己這一次回府怎麼要快很多,不過這些都不是現在要想的,蘇青柳連忙抱著兩個盒子回到了自己院子裏。
女婢追著蘇青柳的足跡一路來到了停馬車的那個地方,然後看著周圍沒有了蘇青柳的足跡不禁有些奇怪,為何到了這裏就沒有了痕跡,而這個地方雖然很偏僻,但也是東西南北貫穿了十幾條小巷子,女婢不由暗恨,但還是無可奈何地回去複命了。
蘇青柳帶著兩個盒子回府的時候,正巧遇到了出門的蘇青枳,蘇青枳看著一個公子哥抱著兩個盒子身邊沒有一個下人不由得有些奇怪,這府裏隻有大哥蘇青峰昨日回來了,還有就是一個蘇青雲,什麼時候又有另一個公子了?莫不成二哥回來了?
就當蘇青枳心裏麵想著事情的時候,一旁的喜鵲連忙對著蘇青枳說:“小姐,再不走恐怕就遲了,那個鋪子今天開業,裏麵的首飾都是限量的,聽說還是一樣一套,又有什麼叫什麼折的活動?”
蘇青枳的思路被喜鵲的聲音打斷,然後回了一句“是打折。”就聽見喜鵲高興地說了一句:“對,就是叫什麼打折,還是小姐聰明。”蘇青枳被這麼一打斷,就忘了自己之前腦海裏麵的疑問,帶著喜鵲歡歡喜喜的向著角門走去。
蘇青柳的臉被兩個盒子擋住,正費勁兒的向自己的院子走去,也就沒有注意到自己這幅打扮還被別人注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