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計策

大夫人自前日和蘇青染從春芳那裏知道了府裏麵的人都以為自己失勢,居然連平日裏該有的份例都敢克扣下來,大夫人心裏頓時如同烈火烹油一般,憤怒的怎麼樣都平靜不下來,而這時候從鄉下省親回來的張嬤嬤一進蘇府就感覺到了不同於以往的氣氛。

張嬤嬤自大夫人派人前來接自己盡快回府的時候開始,張嬤嬤的心裏就有了一種不一樣的感覺,因為平日裏自己從來沒有回過鄉裏,這一次也是大夫人開恩讓張嬤嬤可以回家省親一個月,但這邊張嬤嬤剛走沒幾天,大夫人就因為去蘇青柳院子大鬧的事情被禁了足。

而大夫人平日裏最為信任的張嬤嬤卻不在身邊,難免有些不知所措,再加上後來求助於呂夫人都未曾解決這件事情,大夫人深刻地意識到必須盡快將自己的奶嬤嬤接回來,否則的話自己在府裏的地位將會岌岌可危。

果真如同大夫人的預想一樣,剛過幾天自己的情況都變成了這般境地,但是自己早先派去接應張嬤嬤的人算算日子,今日也該到了,但這會兒怎麼還沒回來,大夫人不免有些焦急起來,再加上連日未出屋子,心裏覺得煩悶至極。

正當大夫人從在自己的屋子出來準備去院子裏看著那鮮紅欲滴的牡丹的時候,張嬤嬤帶著一個不大不小的小包袱進了來,大夫人看著自己的奶嬤嬤,不禁有些激動,連忙走向張嬤嬤,張嬤嬤看著自己奶大的小姐頭一次見到自己這樣激動,不免也有些感動,忙著就迎了上去。

“夫人,外麵風大,你又何苦出來走這麼一趟,讓嬤嬤心裏惶恐,夫人還是快快回屋的好。”張嬤嬤未曾走到大夫人麵前,就將自己心裏的關心毫不保留地表達出來,而大夫人聽著張嬤嬤的話,心裏也覺得熨帖了不少。

“嬤嬤這是哪裏話,嬤嬤進來舟車勞頓,想來是辛苦,嬤嬤也還是以同進屋裏來吧,屋裏有些冰塊,足夠消暑。”大夫人說完,就轉身向屋裏走去,隻不過走了一步便停下來等著張嬤嬤一起進去。

張嬤嬤看著自己從小奶到大的小姐居然第一次對自己這樣好,心裏不自覺地收縮了一下,想著難道是小姐遇到了什麼事情才會這樣?若不然以自己對自家小姐的了解來看,小姐是不會這樣對待一個下人的,自己身為小姐的奶嬤嬤也就一點好處,不會被輕易責罰。

張嬤嬤看著等著自己的小姐,慌忙跟了上去,生怕自己的動作一慢惹得這位祖宗生氣,那樣自己可就是再多的苦都要自己咽了,大夫人看著張嬤嬤如此識趣兒,也沒因為故意給她長臉而驕縱,看來自己母親選的奶嬤嬤卻是有那麼幾把刷子。

等到兩人進到屋裏,大夫人徑直坐到了主位上,而張嬤嬤此刻也是十分知禮的向大夫人跪下請安,而大夫人卻等不及張嬤嬤行禮了,而是焦急的說道“嬤嬤近前來,我有些事情想要問問嬤嬤的意見,還請嬤嬤好好地教教我怎麼做。”

張嬤嬤聽著大夫人的話,連忙走到大夫人身邊,然後彎著腰將耳朵送到了大夫人嘴邊,就聽見大夫人開始講自己怎麼被禁足,蘇青染怎麼被蘇青柳和蘇青枳欺負,又將昨日受到的下人的非議通通的告訴了張嬤嬤。

張嬤嬤聽著大夫人的話,又將自己進蘇府門之後感覺到周圍人的異樣聯係起來,張嬤嬤頓時明白了為什麼今天大夫人會有這麼一番作為,想來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卻無人能幫,所以才會看上自己這把老骨頭。

雖然張嬤嬤將這件事情想的十分清楚了,但是畢竟這個是自己從小跟到大的小姐,再不好也是自己帶出來的,所以張嬤嬤在聽大夫人將事情講完之後對大夫人說道“夫人莫急,待老奴想想看,是否有什麼可以一箭雙雕的計策。”

張嬤嬤思索著近幾日的事情,然後問道大夫人“夫人可是知道老爺近日的動向?是否有什麼外出的時候?”大夫人想了想說道“之前老爺說今日他要和漠北來的客商洽談生意,所以午後應該會出去。”

張嬤嬤又繼續問道“夫人可能確定?若是確定的話,老奴有一計策,想來是能將那三小姐和三少爺一網打盡。”大夫人聽著‘一網打盡’四個字,心跳頓時有些加速,果然嬤嬤不辜負自己的期望,居然可以想到這樣的計策。於是連忙點了點頭。

張嬤嬤見大夫人點頭,就明白了自己這個計策也算是成功了一半,然後就低下頭,將自己的計策講給大夫人聽,大夫人越聽越激動,越覺得張嬤嬤是個人才,等到張嬤嬤將整個事情說完之後,大夫人立馬從自己的妝奩裏取出了一隻十成十純金打造的一隻金釵遞給了張嬤嬤。

張嬤嬤看著金釵臉上閃過一絲貪婪的光芒,但麵上卻不曾顯露出來,反倒是一臉推拒著說道“夫人這樣的話,就有些折殺老奴了,老奴為夫人出謀策劃,是出於自己的本分,畢竟主子過得好了,老奴這個當下人的戀上采怡有麵子。”

大夫人聽著張嬤嬤一番深表肺腑的話,不禁有些後悔自己這些年來對嬤嬤的冷遇,心裏也是帶上了一絲愧疚,將本來也有一點不情願的想法徹底的拋到了腦後,一把將張默默的手拉了過來,又將手裏的金釵放到了張默默地手裏。

大夫人拉著張嬤嬤的手說道“嬤嬤的心意,我自然是知道的,這點小東西也是安慰嬤嬤被我這麼早叫回來出謀劃策的,嬤嬤切莫多心,收下就好,不然本夫人……”大夫人這一番恩威並施讓張嬤嬤安心的將金釵收到了懷裏。

得了金釵的張嬤嬤做起事來更是幹勁十足,不一會兒就將整個事情安排的妥妥當當,而紅丹院也因為張嬤嬤的回來,一反往日的不敢大聲言語的狀況,而變的歡樂起來,大夫人看著手下的人因為張嬤嬤的回來個個都幹勁十足,不由得越發的重視起張嬤嬤來。

而這些都被春芳看在眼裏,春芳看著自從張嬤嬤回來之後,自己的地位是越來越低,心裏更加的憤恨起來,但是因為大夫人積威已久,所以春芳也隻是在心裏對大夫人有一絲不滿罷了,做起事來反倒是比之前更加的細致了。

張嬤嬤安排好一切後,就在等著小廝的消息傳來,果不其然蘇青雲選擇了帶著蘇青柳出去騎馬,而這馬自然是事先安排好的喂了藥的馬,而這頭張嬤嬤得到了小斯的消息後,就連忙進屋稟報給了大夫人。

大夫人聽著事情已成,心裏也不自覺地鬆了一口氣,而張嬤嬤看著這樣就滿足了的大夫人心裏十分的恨鐵不成鋼,就在大夫人耳邊說道“夫人這事雖然是成了,但是這事若是不盡早的報告給老爺,若是外麵事成的消息傳來,想來老爺是會發火的,可若是夫人不親自將自己摘了出來,若是惹上一身騷,可就麻煩了。”

大夫人聽著嬤嬤的話,心裏也是思索了一會兒,心裏有了主意,但是卻沒有說出來,而是想問問這個急於表現的張嬤嬤。大夫人之所以會這樣,也是因為剛才在張嬤嬤外出忙碌的時候,春芳借口插花,進來對大夫人旁敲側擊了一番。

張嬤嬤並沒有覺察出來大夫人真正的用意,反倒是因為今日自己好不容易得到了重用,並且將之前那個一直和自己爭奪大夫人身邊第一人的春芳支開,再加上自己急於表現,想要為自己的地位好好的鞏固一下,也就將大夫人這話當成了對自己的器重。

張嬤嬤想了想就開口說道“老奴覺得這件事情還是需要大夫人親自走一趟的好,雖然夫人這些日子並沒有出院子,但是老爺爺沒有說將夫人的管家權利讓給別人,那麼在老爺心裏夫人還是重要的,至於今日為何要夫人親自走一趟,想來以夫人的聰慧自然是會明白老奴的心思的。”

大夫人聽著張嬤嬤的話,覺得也是這麼個道理,自己主動去說這件事情,一來是能讓府裏的下人明白,這個福利說話主事的人還是自己,二來也能將自己的嫌疑洗掉,畢竟在外人看來自己即便是有理由害那兩個賤種,也不會這麼光明正大的將事情擺在別人麵前。

大夫人本就不笨,再加上張嬤嬤的話說的淺顯易懂,自然是明白了張嬤嬤的意思,而張嬤嬤看著自家夫人點頭,也就明白了這件事已成,那麼自己的地位也就不再是和之前那樣雖然身為奶嬤嬤,卻不如一個後來來的小丫頭受重視的尷尬地位了。

大夫人收拾妥當之後就到了蘇子文的書房,說了一番真假參合的話,才離開,而大夫人前腳剛回了自己的院子,後腳蘇子文就讓抱琴過來解了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