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蒙蒙亮了,飛龍鎮醉仙樓的夥計都早早的起來,忙活著準備一天所需的材料。
“砰砰砰!”正在大廳裏擦拭桌椅的夥計被巨大的敲門聲嚇了一跳,心說這麼一大早的誰啊,心中有些怨氣,便懶洋洋的走到門前,沒好氣的推開們:“誰啊?這麼一大早的!”
隻見門口站著一位笑嗬嗬的胖和尚,見了夥計高宣一聲佛號,道了聲小施主有禮了。
夥計一見是個和尚,氣就不順了,你化緣就化緣唄,也不帶起這麼大早的啊!於是氣鼓鼓的道:“去去去,哪有這麼早就跑出來化緣的!”
胖和尚嗬嗬一笑道:“貧僧不是來化緣的!是來吃酒的!”
“啊!”夥計一臉不可思議,感情麵前這位還是個酒肉和尚,當下便道:“這麼一大早的,廚子們都還沒來呢?哪有酒菜給你吃喝!”
胖和尚絲毫不在乎夥計的無理,笑眯眯的道:“有酒便成!”
“砰!”夥計重重的把門關上了,心裏罵道,真他娘的晦氣,一大早就來了個傻和尚,今天運氣太差,趕緊幹活,別惹了老板的罵。
“砰砰砰!”又是一陣敲門聲,夥計頓時火氣就上來,騰騰幾步衝到門前,嘩啦拽開門大聲道:“有完沒完……”他話還沒說完,便硬生生的咽了回去,隻見門前站著四人,除了那個胖和尚,還有一名俊美的青年公子,一個小道士,更令他驚訝的是小道士旁邊還站著為清秀的小姑娘。
這幾個人好生奇怪。
胖和尚見那夥計怒氣衝衝的開了門,便笑嗬嗬道:“歐陽施主,貧僧麵惡,還是你來吧!”
歐陽宏衝著夥計道:“這位小哥,我們幾人是來吃酒的,還請給個方便!”
“……”夥計見這青年溫文儒雅,身上的白袍雖然外形普通,但是材料質地具是上佳,以他從事夥計行業多年,閱人無數,料定這必是個有錢的主,當下立刻換了一臉的諂笑:“公子快快裏麵請!”
歐陽宏回頭看了眼千葉和尚,打趣的道:“千葉大師先請!”
“阿彌陀佛!”千葉口念佛號舉步向裏走去,路過夥計身邊時,忽然說道:“貧僧都說了不是化緣的,你卻不信!唉!”
丁洋隨著歐陽宏走進醉仙樓,見千葉和尚一本正經的樣子不禁莞爾。
幾人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夥計忙去後麵取了茶壺來,給幾人倒了茶水,問道:“幾位。吃點什麼?”
歐陽宏道:“三壇醉不倒,五斤醬牛肉,還來點下酒的小菜便是!”
“就這些!”夥計見對方居然隻要了幾樣簡單的菜式,心裏有些不滿。
歐陽宏也不以為意,自懷中取出一錠銀子丟在桌子上道:“除了酒錢,餘下的賞你的!”
夥計頓時眼中發光,點頭哈腰的說了聲,幾位稍等,拿了銀錢屁顛屁顛的下去準備了。
不一會兒酒菜上來,歐陽宏又吩咐夥計取來三隻大腕,各自倒滿,聞了聞酒香才道:“要說這天下的美酒,當數這醉不倒了!”
千葉端起碗來喝了一口,砸吧下嘴道:“歐陽施主,所言不虛啊!貧僧喝過美酒無數,還真就是這醉仙居的醉不倒百喝不厭!來!”說罷,一仰脖一大碗酒便進了肚子。
歐陽宏看了看丁洋道:“丁兄弟,我們相遇也算是緣分,來!喝了這碗酒,我們今後便是朋友了!”
丁洋端起碗來說道:“承蒙兩位相助,要不然小道我必然無法安然脫身!我先幹為敬!”
說罷,也是一口將那酒幹了。
“哈哈!好!甚對我脾氣!”歐陽宏也將酒喝了,又將碗注滿道:“以丁兄弟的修為,冥海老怪理應不是對手啊!?”
丁洋無奈的搖頭道:“天下傳言,怎麼可信得,我就是個練氣期的小小修士吧了!唉!”想起從自己一來到這個世界,就被黎越莫名其妙用了個什麼四季之法,將那上古奇寶種到了自己身體裏,然後又是星長老捋了自己進了星月門,初時還萬分感激星長老的知遇之恩,後來才發現從始至終都是一場陰謀……不禁無奈的搖搖頭。
歐陽宏何等樣人,看出丁洋心中的煩悶,當下哈哈一笑道:“不提了,來來,喝酒!”說罷又是一碗酒喝了下去。
丁洋也不示弱,舉碗幹了,然後夾了幾塊牛肉吃下,壓了壓酒氣。
“喂!我說和尚,你怎麼一喝上酒就沒了聲響呢?”歐陽宏看看坐在旁邊的千葉不禁無奈的道,原來這千葉和尚自喝了第一碗酒開始,便一言不發,吃幾口牛肉,便幹掉一碗酒,轉眼間半壇子酒便下了肚,臉上已然醉態可掬了。
丁洋心中好奇,不禁問道:“大師怎麼會如此嗜酒?”
千葉吃了口牛肉,也不宣佛號不稱貧僧了,舌頭有些打結的道:“酒肉穿腸過……佛在心中坐……難得一醉,難得一醉……”說罷又喝了起來。
“哈哈!丁兄弟不要見怪,這和尚每每喝酒都是這般模樣,不比理會,我們喝酒!”
“好!”兩人你來我往,喝了個痛快。
胡冰兒呆坐在一旁,看著三人喝酒如同牛飲,小小心兒不禁想,難道這酒是水做的不成?一路上丁洋已經簡單的向她說了今晚事情的經過,她聽後也是嚇出了一身的冷汗,要是被那陰九幽當了爐鼎,吸了精元,她還怎麼去救他娘親和弟弟妹妹呢!幸好有丁洋在。想到這裏,不禁臉有些紅,偷偷看了眼丁洋,卻見他根本沒注意自己這邊,才輕輕的鬆了口氣。
丁洋歐陽宏邊喝邊聊,說起冥海尊者來,丁洋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個地方叫做冥海,他所遇見的那些人除了紅衣女子和那個用扁擔法器的紀武,其他人都是冥海的散修,這些人行事向來陰狠毒辣,殺人奪寶如同家常便飯,定是得知丁洋身懷奇寶,才動了奪寶之心。
“如此說來,我早就被他們盯上了?”丁洋皺眉道。
“應該是!”歐陽宏喝了口酒道:“那紀武在景州那邊名氣很大,為人貪婪,參與到這件事情裏倒沒什麼?反而那紅衣女子,她蓮花洞的蓮花道人的門下,怎麼也會參與進來呢?”
“蓮花道人?”
“嗯!蓮花道人修為了得,據說天下能與之打平手的不出五人,不過她為人正派,很少過問世事,對門下弟子也甚是嚴格,那紅衣女子是她的二徒弟,叫做紅蓮,我真是有些奇怪了!”
“有什麼奇怪的?”旁邊醉得一塌糊塗的千葉忽然冒出了一句,然後便又是咕隆灌進一碗酒去,醉眼朦朧,一臉憨態,似乎剛才那句話不是他說的一般。
歐陽宏和丁洋互望了一眼,然後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是了,有什麼好奇怪的,不管是名門正派還是邪魔歪道,當利益大於一切的時候,正亦可邪!
丁洋的思緒一下子飛回到了羅雲山,與莫青雪雲劍誌三人一起戲耍的日子來,他曾經說的那句話又一次清晰的出現在腦海中——正道未必就正,魔道未必就邪!
胖和尚千葉一句有什麼奇怪的,道盡了世間之事,此僧雖醉,卻是個醉了得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