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門五位長老臉色鐵青的坐在星月樓第六層的那個房間裏,主位上坐著一個粉嫩的嬰孩兒。
那嬰孩兒雖然麵相可愛,但是雙目裏陰冷的寒光卻閃動,說道:“眾位師弟,不必擔心,天界宮的人馬很快就會退去的!”嬰孩兒的聲音稚嫩,但是語氣卻老氣橫秋,正是昊天真人出竅逃走的元嬰。
月長老等人見昊天真人隻有元嬰逃了回來,心中駭然,卻不敢詢問,心想那黎越的修為居然深厚到了如此地步,連門主昊天都不是其對手。
昊天見五位長老神色各異,心中知道他們心中存疑,卻也不點破,而是沉聲道:“月師弟,你速去物色一名弟子來,貧道這元嬰之體體質孱弱,承受不了我的百年修為!我要用奪舍之法,換個肉身。”
“是!”月長老心頭為顫,奪舍之法雖然可以延續生命,但卻是危險至極,一旦失敗,就會神形具滅,天下修士輕易都不敢施用這種方法。可見,昊天真人目前情況不妙啊。
見月長老轉身下樓,昊天眼中一抹不易被人察覺的寒光一閃而過,然後轉向星長老道:“星海師弟,那丁洋的修為真的隻有星辰決三層嗎?”
星長老連忙道:“是的,我一直觀察他的進展,的確是星辰決三層境界!”
昊天胖乎乎的嬰兒臉上升起一絲疑惑,自語道:“星辰決三層,練氣中期境界,居然可以控製飛劍……怪事?說著目光遊離到黑石長老身上:“黑石,那黑晶是你所煉,難不成……”
黑石黝黑的臉上沒什麼表情,生硬的道:“師兄認為我會對一個毫不相幹的小子有什麼特殊關照嗎?”
昊天知道這個師弟的脾氣古怪,聽他這麼說了,也便不計較,雙目微閉,靜心等待月長老的歸來。
房間裏一時陷入了靜謐之中,剩餘的四位長老也都各自閉目養神,既然門主都說了天界宮的人馬很快就會退去,也就不用擔心什麼了。
“砰!”突然一聲巨響從樓下傳來,緊接著月長老的身影從樓梯口處串了上來,口中急急的叫道:“師兄,天界宮的人殺上來了!”
“什麼?”昊天真人聞言一驚,稚嫩的聲音叫道:“我要的人可帶來了,沒有肉身,我根本敵不過那四個怪物!”
月長老卻不接話,將手中提著的一名弟子扔到昊天麵前,沉聲道:“幾位師弟,我們速速下去迎敵,給師兄爭取時間!”說罷奔下樓去。
聽聞天界宮突然殺來,其他四長老都是神色大變,紛紛起身,下了了樓去。
昊天心中也是萬分震驚,雖然半路殺出神獸煥燭,四聖失手,但是自己已經表明願意交出丁洋,與之劃清界限。但是萬沒想到,天界宮還是發動了攻擊,看來星月門這滅頂之禍,已經避無可避了。
一念及此,昊天蹣跚的走到月長老帶來的那名弟子跟前,見人已經昏迷不醒,口中自語道:“小娃娃,你運氣不錯,如今貧道肉身被毀,隻好借用你的身體了!嘿嘿!”一語說罷,小小的嬰孩兒身體化作一股輕煙從那名弟子的鼻孔鑽了進去。
五位長老出現在星月樓下的時候,巨型的廣場上已經一片混亂,無數的弟子持著刀劍,正與從四麵八方湧上來的天界宮教眾鬥做一團。這些都是一些低階弟子的廝殺,拚的是練體的技巧。
而廣場的上空,卻是無數的築基期修士在鬥法,漫天的火球冰球電球、飛劍飛刀盾牌鐵棍數不清的法寶在天空中飛來飛去,時不時有人自空中墜落下來,跌入到地上的人群中,運氣好點的還可以駕馭法寶再次飛起;一些運氣差的直接被低階弟子一頓亂砍亂刺,任你多高的修為也是必死無疑。
這不是廝殺,而是戰爭!
五位長老緊緊圍在星月樓的門前,各自祭出法寶,準備迎敵。婕悅夫人則飛快的布下法陣,數十張高階靈符懸浮在她身體的四周,進入了備戰狀態。
“師尊!”陸天齊原本潔白如雪的長衫此時已經染滿了血跡,見月長老等人出現在樓下,便擊退對手飛了過來。
月長老神色凝重的問道:“如何?”
“師尊,天界宮人數眾多,雖然沒有高階修士,但是我門中那些修為高深的師兄還在歸來的路上,可遠水解不了近渴啊!”陸天齊雖然也參加過不少的爭鬥,但是如同今天這般,幾萬修士亂戰的場麵已使他失去了平日的鎮定。
“莫慌!”月長老已經從最初的震驚中恢複了平靜,望了望廣場上的戰況,聲音低沉的道:“我令你安排弟子準備發動那陣法的事可曾辦妥?”
“準備好了!隻是……”陸天齊麵露猶豫。
“不用擔心!不到萬不得已,自然不用發動那陣法!”月長老語氣也是十分沉重,連續數日來不斷有消息自山下傳來,天界宮集結了至少兩萬名的低階修士一路向星月門奔殺而來。無數弟子在得到門中密令,在歸來的途中便被星月門截殺,時至今日,到底還能有幾人回來助陣,已經無法知道了。
後來見昊天真人元嬰狼狽逃回,心中已經產生了不詳的預感。但是昊天冷靜自若,聲稱天界宮不會發動攻擊,使他心中稍微鬆了口氣。
然而,一切突然爆發,天界宮不聲不響的悍然發起攻擊,即便早有準備,也被人家輕易的殺到了中心地帶。“但願,師兄能夠奪舍成功,否則隻有發動那陣法了……”月長老心中暗想。
這一會兒功夫,場上戰況突變,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了一隊身穿紅色鎧甲,手持巨刀的修士。這一隊人如同旋風一般在人群來回衝殺,所過之處,無論星月門還是天界宮的弟子均被絞殺在巨刀之下。
廣場之上,血流成河。
陸天齊剛欲飛身衝殺上去,月長老卻一把拉住他道:“莫去,那是天界宮的紅甲衛士,他們師從玄武,你非他們的對手!”
“師尊!”陸天齊為人雖然陰險,但是眼前無數同門在自己麵前紛紛倒去,也是驚怒交加,體內的熱血已經燃燒起來。
“你看!”月長老向遠處指指道:“我們的援兵到了!”陸天齊隨著月長老指的方向望去,隻見數百道流光自天際飛射而來,轉眼間便到了跟前,一個洪亮的聲音從空中傳來:“韓洲易門閆正宇率眾同門前來助陣!”
月長老大聲回應道:“多謝!”
那數百馭劍而來的易門弟子一加入戰團,形勢立即大變。那原本如同絞肉機一般的紅甲衛士突然受到狙擊,他們都是練體的高手,修為深厚,實力非凡。但是與易門的那些修士一經交手,便被擊殺數人。
原因無他,易門弟子每二十八人一組,皆以劍陣迎戰對手,其威力之大令人咋舌。
易門的援兵剛到片刻,又有數十個門派的增援相續趕到,口中呼喝聲不絕於耳!
“千葉派弟子前來救援!”
“萬佛山禪宗眾僧拜見眾位長老!”
“東湖島前來助陣……”
眼見天下無數宗門都派出門人前來相助,月長老長長吐了口氣,心說也許情況還沒那麼糟糕!
天界宮被忽然出現的諸多宗門的援兵殺個措手不及,淩厲的攻勢大減。
與此同時,四團光芒憑空出現的眾人的視野裏,無數的天界宮徒眾紛紛退到了那四人的身後。
來人真是天界宮四大護法。
星月門這邊的弟子也都聚集在星月樓門前,剛才一場廝殺,已經有不少弟子命赴黃泉,其中不乏有築基期的弟子。
青龍望著廣場上伏屍遍地,血流成河,俊朗的臉龐上露出怪異的笑容,哈哈笑道:“小小的星月門居然會有這麼多人前來相助,就不怕他日我天界宮滅了你們嗎?”
那些前來助陣的各門派的弟子都是麵露殺機,任誰都明白,星月門在這片大陸的修仙界舉足輕重,雖然高手不多,但是傳承幾百年,根基深厚,今日若是被天界宮所破,其他門派更加無法抗衡,唇亡齒寒人人皆知。
月長老躍眾而出,聲音沉穩:“貧道皓月,有禮了!我星月門雖小,卻也容不得你們放肆!”
青龍嘿嘿一笑道:“昊天那老道呢?你不夠資格同我說話!”
月長老臉色大變,冷笑道:“別太囂張了,百年前星月門與天界宮那一戰,想必閣下還記憶猶新吧?
青龍神色一凝,百年前天界宮發動的那次戰爭,雖然星月門隕落了無數高手,但天界宮亦是損失慘重,用了近百年時間才恢複元氣。
如今月長老提起,使他心中怒火上升,哈哈一笑:“這次你們星月門怕是沒那麼好的運氣了!”
說罷一揮手,身旁的朱雀將一名十八九歲少女推了出來,隻聽青龍說道:“把丁洋交出來,否則我一掌便殺了這小丫頭……”
幾位長老一見那少女,頓時一臉震驚,心說,她怎麼會落在天界宮的手中呢?
陸天齊在一旁也是神色大變,口中叫了聲:“青雪師妹……”
“誰敢動我女兒?”正在星月門諸位長老驚呆當場之際,星月樓的樓頂突然砰的一聲被靈力炸開,漫天飛舞的木屑中一個皮膚黝黑年近三十的漢子一躍而出,
那漢子在空中屈指連彈,幾十個火球飛射,直奔朱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