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幽冥公主的情況實在是危急,淵皇如今倒是也顧不得了,隻得讓秦墨羽和洛錦書兵分兩路,分別前往東璃與大淵的交界處漠河,大淵的至北之地荒北。
即便是如此,秦逸寒最終被派遣到了秦墨羽的身邊,而秦逸卓雖然不甘心,但是也無可奈何。
如今淵皇身子骨兒尚且健朗,若是讓淵皇察覺到他有任何反逆之心,恐怕他也會如大哥秦逸居一樣,自斷雙腿,流居北荒。說不定,會比他更慘!
雖然突然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兒,但是皇後想要從所有皇子裏麵挑選一位放在膝下的心思,卻沒有斷絕。
若是秦逸寒此番和秦墨羽一起從東璃邊境回來,豈不是真的要立了大功?
最好的是,淵皇最想要的,就是既能夠得到靈芝草,又能夠將秦墨羽給一網打盡,這樣的話,他也就沒有了後顧之憂。
至於裕親王府之中,沒有了少年戰將秦墨羽,單憑裕親王已經年邁的身子,如何撐得起偌大的王府?
若是皇帝再來個釜底抽薪,對裕親王府動點兒什麼手腳,恐怕世間再無裕親王府才是啊!
馬車之上,皇帝早就已經給洛錦書準備了行囊,連夜出發,甚至連王府都不曾讓洛錦書回去,隻是央人報了個信兒。
這倒是無妨,隻是恐怕候府那一大家子人,恐怕都要對自己恨得牙根癢癢吧?
不知道他們是想要讓自己平安回來,為候府立下大功,還是想要讓自己死在半路上,然後和前世一樣,將她從族譜除名?
想到這裏,洛錦書忍不住笑出了聲。
“小姐,您怎麼還有心思笑的出來?如今這聖上讓您去北荒,聽聞那北荒全都是野蠻之人,若是傷著了你,可怎麼辦才好?”星兒一張小臉都皺成了一團,委屈巴巴的對自己說道。
洛錦書淺淺一笑,執手給自己斟了一杯茶,清淺的嚐了一口,才輕啟唇齒道:“星兒,你認為你家小姐我,可是會隨意做決定之人?”
“是啊!”星兒重重的點點頭。
洛錦書:“……”
好吧,傻丫頭跟不上她的思路,總是能夠把她想要講的道理給講歪了,她也沒有辦法。
“如今淵皇有命,聖命難違,我就算是不願,也必須前去,幽寧公主與我如此投緣,我能夠為她盡一些綿薄之力,也算是為臣之道。”洛錦書放下茶杯,淺笑著解釋道,目光掠過馬車的車頂微微停滯片刻,然後對星兒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星兒一愣,猛然驚醒,血色褪盡。
這可是淵皇安排的馬車,且不說隨性之人隻有他們主仆二人和一個糊裏糊塗的徐太醫,剩下的人,可都是淵皇派來的隨行侍衛。當然了,還有皇帝的禦前侍衛曲靖,為人剛正不阿,武功卓絕,有他來保護小姐,自然是好的。
隻是誰又知道,這是不是皇帝派來監視著自家小姐的呢?
這皇家的人兒,可真是沒有一個好的!全是一肚子壞水兒!
星兒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忍不住心裏焦急起來。這一路下去,誰知道小姐會不會出什麼事情?北荒多是窮凶極惡之徒,若是小姐此去當真能夠立了大功倒也罷了,若是沒有立下大功,反倒是將小命兒交代在了哪裏,豈不是委屈極了?
車內安靜了半晌,半柱香過後,洛錦書才微微鬆了一口氣,用手絹沾了一點兒茶水,才在桌上寫下一個“靜”字。
星兒一愣,這才反應過來,見洛錦書胸有成竹的樣子,才垂下頭來,有些灰心喪氣。
主子的話不能不聽,隻是她很好奇,這一趟主子完全可以推拒啊。無論如何,小姐是一介女流之輩,又是候府的小姐,禦賜的縣主封號,這種跑腿的事情,隻不過是一份草藥,讓小姐仔細交代這些事情,何必親自來淌這趟渾水?
星兒看了一眼洛錦書,馬車晃悠悠的走在官道上,一路行駛著十分的安靜,可是星兒總覺得這是一條不歸路。
夜深,星兒漸漸的也抵擋不住困意,給洛錦書掖好被子,便也倚著桌子睡下了,隨行的侍從加上徐太醫攏共也不過是十餘人,因著這一路要掩飾身份,免得被北荒那群蠻夷之人給盯上,因此洛錦書這一路,也是以女扮男裝的形象示人的。
本以為這一路會很不太平,隻是沒想到的是,短短五日,卻已經到了祭城。
祭城是北荒的必經之地,也是秦逸居短腿之處。因為他被流放於此地之時,可謂是受盡磨難,偏偏他心知肚明淵皇是不會放過他的,更知道外祖一家因為他喪命,因此他才心灰意冷,又心生不忍,不願見這城中百姓,被這一帶的山匪給荼毒,因此設下一計,幫秦墨羽殲滅這山匪,卻是不料想,他卻被這祭城的山匪給打折了腿,落得個雙腿被廢,終身隻能在那木椅上自憐自艾。
皇權更替本是倫常,可是到了淵皇的手裏,卻成了大逆不道的事情,一個人被欲望吞噬了心,就不要去爭辯什麼父子情。
秦逸居,慎王……嗬,終究是太過心軟,不慎致命。
翌日一大早,洛錦書一行人,便在祭城落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