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對下屬如此看重?那為什麼不想想,您的下屬,是否也忠於您呢?既然他信誓旦旦說是忠誠於您,又怎麼會在乎一個表忠心的藥丸?”洛錦書眨眨眼睛,人畜無害的說道。
可是十堰看著洛錦書的表情,心裏快要恨得牙癢癢。
賢王愣住,洛錦書說的,言之有理。
若是當真是臣服於他的人,一個丹藥有什麼關係?洛錦書能夠製出藥丸,那麼她也必然是有解藥的。既然如此,那麼十堰吃下這個藥丸,又有什麼關係?
想到這裏,他也不由得有些動心,對十堰威嚴道:“十堰,既然如此,你便吃下便是。三日後,本王定然會對洛三小姐討要解藥。”
十堰臉色大變,黝黑的角色突然就刷白了起來,冷汗豆大的一般成額頭滴落,顯然是害怕至極。
洛錦書微微笑著,看著不打自招的十堰,心裏陣陣痛快。
秦逸寒培養的人才,可不是那麼隨隨便便的就會承認的人,個個都是死忠之人,如今就算是要十堰吃下這個藥丸,十堰也未必真的因為害怕,而要吃下。
秦逸卓本來信心十足,他身邊的人,可是他一手培養的親信,自然是不會有什麼內奸之人,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十堰的猶豫不決,卻是讓他的臉色越來越黑。
十堰感覺自己被麵前的二人給盯著就像是身上背了一座大山,沉重的感覺撲麵而來,讓他喘不過氣。
賢王會有這樣的表現,他一點也不意外,重要的是,洛錦書不過是一介庶女,竟然身上也有這種浸淫多年的宮廷之威嚴,著實讓他罕見。
這件事,還是要稟告主子才行啊。
“殿下,屬下莫敢不從。”十堰深吸了一口氣,還是將洛錦書手中的藥丸接過,隻是在觸手可及之時,二人身後忽然傳來一道舒朗之音。
“五哥和縣主這是在做什麼?九妹可是醒了?”
聽著這聲音,洛錦書身子陡然一僵。
即便是隔了這麼久,她醞釀了這麼久,也見過好幾次,可是每每相見,她的心頭,總是猶如錐心刺骨般疼痛,疼的讓她喘不過氣來。
秦逸寒。
這個冷酷無情的男人。
沒有人注意到洛錦書的異樣,來的人很多,淵皇自然也在。
“吾皇萬歲!”
“父皇萬歲!”
洛錦書和賢王以及一些下人紛紛行禮,隻是淵皇向來威嚴冷峻的臉上,此刻卻是布滿了焦急之色。
“混賬東西!你到底做什麼了!竟然會讓你的九妹中了毒!”淵皇氣的兩眼發黑,一腳直接踹在了秦逸卓的心口,直接讓秦逸卓吐出一口血來,苟延殘喘的躺在地上,大氣兒不敢出一下。
洛錦書心裏也是膽寒不已,若是自己再小心點就好了,也不會讓幽寧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如今幽寧出事,就連賢王什麼都沒做就被打成這樣,若是自己,恐怕也難辭其咎。
洛錦書心裏打鼓,正想著什麼方法讓自己脫了眼前的困境,即便是自己責怪自己,但是她早就不願意為皇權所折服。
果然,皇帝的怒火未消,陰狠的目光轉向了洛錦書,正要發火之際,秦逸寒突然沉下臉道:“皇上!這個時候,是不是應該去看看幽寧如何了?賢王縱然是有錯在身,如今什麼也沒有幽寧重要,太醫尚且在裏頭,您難道還要計較這些虛頭末尾?”
洛錦書微微一愣,抬頭看了一眼秦墨羽,見他投過來一記溫柔的安撫眼神,不由得心裏微暖。
好像無論何時,他都能義無反顧的站在自己的身邊似的。
淵皇冷冷的瞥了一眼二人,又意味深長的瞪了一眼秦墨羽,然後冷哼一聲,大踏步的進了帳內。
洛錦書跟在人群身後,默默低垂著頭,秦墨羽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走到了她的身邊,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用寬大的衣袖遮擋住了兩人的手,他一把捉住她的柔荑,認真而淡定道:“有我在,不用擔心。”
洛錦書沒來由的眼眶濕潤了,曾幾何時,她身邊能有這樣的人,為她遮風擋雨,一如既往的堅定著告訴她:有我在。
他的手掌寬大而溫暖,手指修長而骨節分明,掌心傳來的溫暖,驀地讓洛錦書心裏安心了不少。
淵皇的威嚴,遠非尋常人可能比擬,因此即便是洛錦書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還是忍不住為之一懼。
秦墨羽不能在這麼多人的麵前將這個小女人給擁入懷中,相反,他越是對她表現的在乎,就越是對洛錦書危險。
九公主的情況並沒有想象中的好,洛錦書給她做的急救措施,也隻能讓九公主稍微緩和一些,太醫針灸用藥什麼方法都試過了,九公主的毒性,卻是仍舊未解。
“一群廢物!朕養你們何用!”淵皇大發雷霆,一手掃落手邊的琉璃茶盞,眼珠子都很不得瞪了出來,太醫們在他底下瑟瑟發抖,沒有人敢喘口氣兒的。
“幽寧到底中了何毒!若是今日你們不給朕一個說法,朕便摘了你們的腦袋!”
淵皇如雷貫耳的吼聲響徹在耳邊,洛錦書不由得蹙了蹙眉。
太醫沒有辦法,又能如何?
身為皇帝,隻知道濫用職權,身為父親,隻知道尊卑有別,全然不管女兒性命危在旦夕,仍舊拿著他所謂的權利,在展示自己的皇權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