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錦書並沒有介意賢王對自己的審視,現在的她,滿心的是對九公主安危的擔心。
好在她自打重生之後,便習慣了在身上備一份銀針。現在九公主如此,正好派上用場。
她從袖口拿出來銀針,有條不紊的挑了一根又長又細的,摸索著九公主的腦後跟,正要紮下去,賢王卻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緊皺眉頭嚴厲道:“洛錦書!你想做什麼!”
洛錦書猛地冷睨他一眼,眼裏的氣勢,如同帶著蔑視王者的強大氣場,像是一把利刃,能夠將賢王眼裏的冰冷,給完全破空。
賢王隻覺得心裏一驚,緊捏著她的手掌,也不由得一鬆。
洛錦書側臉過去,微微掙紮手臂,賢王便鬆了手。
她不去和賢王解釋或者計較什麼,更不想給他解釋什麼,性命危急當前,隻有爭分奪秒,才能夠挽救她。
事不宜遲,洛錦書迅速的找到幽寧的穴位,然後將銀針給深深地紮了進去。
片刻之後,幽寧的臉色微微緩和起來,可是嘴唇依然青紫的厲害,隻是眼珠子慢慢的轉動了下,睜了睜眼看著洛錦書擔憂的目光,然後又幽幽的閉上了眼睛。
“怎麼回事?”賢王急切的問道,皺著眉頭審視著洛錦書。
洛錦書同樣是愁眉不展,她本來以為幽寧是被人暗殺了,可是如今看來,幽寧是打從娘胎裏,就有了胎毒,而且,有人在幽寧的身上,下了毒。
兩種毒揉雜在一塊兒,讓幽寧現在的境況十分麻煩,而且幽寧身子骨兒有些弱,這種毒來勢凶猛,讓她差點當場喪命!
秦逸寒……會是他,要了幽寧的命麼?又為什麼要殺了幽寧呢?
洛錦書百思不得解,不過現在也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便對賢王說道:“殿下,趕緊著人將公主送回營地,公主需要看太醫。”
賢王臉色難看的點了點頭,事到如今,他再不知道幽寧是中了毒,就簡直是在宮中白活了這麼多年。
他俯身輕輕抱起九公主,路過洛錦書的時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抱著幽寧,帶著九公主大踏步而去,洛錦書自然不會放心,也抬腿跟了上去,臉色凝重。
到了營帳,賢王也不是個蠢得,隨行的太醫很快就來了,並著人告知了皇上。
太醫在裏麵看診,隨行有許多夫人和小姐,自然是帶了幾位女醫的,洛錦書知道這種事情,不方便讓自己看,她便走了出來。
賢王,亦跟了出來。
營地外麵,是陽春三月般的美麗,雖然沒有江南水鄉的柔美,卻有一種莫名的荒漠曠野之美,這種美,美的驚心動魄,美的山河壯麗。
“三小姐最好和本王解釋解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秦逸卓冷臉站在洛錦書的身後,忽然開口說到。
他看著麵前站著的洛錦書,見她若有所思,低垂著頭,一張清秀冷豔的臉,隱沒在黑暗之中,看的人心神恍惚。
他不明白,這個洛錦書,一個小小的庶女,為什麼身上總像是帶著一種迷一樣的感覺,甚至,這種感覺讓他有些怦然心動。
他和洛錦書接觸不是一次兩次了,可是每一次的接觸,都讓他有些心神激蕩。
洛錦書沒有回頭,隻是淡淡開口道:“殿下不是心裏都清楚的麼?殿下若是不知道,又怎麼會來的這般及時?九公主的情況,想必殿下都應該清楚才是。”
賢王一愣,旋即輕笑了起來。
果然,洛錦書不是那等尋常的庸俗女子。
洛錦書心底微沉,賢王之前的模樣,還真的有些迷惑住她,她還以為賢王當真是哪般蠢鈍,任憑秦逸寒將他耍的團團轉。可是如今看來,賢王分明就是有意的,自己的所謂提醒,根本就是他故意的讓步。
他早就識破了秦逸寒的狼子野心,雖然他得了身上的嗬斥,但是比起關了禁閉的秦逸寒,他不過是風頭微斂。
好一個秦逸卓!果然是深宮裏出來的厲害人物!
洛錦書隻感覺背脊發涼,一種讓人被人仿佛看穿喝的感覺!
秦逸卓,他到底有沒有發現自己重生的事情?
“三小姐說的是,我的確是清楚小九的事情,但是比起三小姐而言,想必我還更欠缺些。三小姐既然清楚,不如如實相告。”秦逸卓微微勾唇,站在了洛錦書的身側,身長如玉的他,也有一張溫文爾雅的臉龐,看了一眼,也能夠讓人看的驀然心動。
古往今來,所有溫柔的男人,都能夠讓一個女人淪陷。
可是洛錦書,心裏卻隻感覺一陣頭皮發麻。
秦逸卓的心思,根本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
“臣女知道的,王爺也知道。公主殿下會中毒,恐怕王還需要王爺做主才是。王爺向來疼愛公主,想必公主醒了,定然會對王爺感恩戴德。至於這幕後的人,以王爺的手段想必已經知道了是誰,隻是這幕後之人到底是不是做了別人的棋子,又或者說是成了一個幌子,還未可知,不是麼?”
洛錦書淺笑道,可是手心卻出了一陣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