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錦書冷笑,深深地看了一眼攔住自己非要自己弄個說法兒的楚歡,一臉的倔強,看著便有幾分頭疼。
隻是,她洛錦書可是從不怕別人跟自己強,她要做什麼不做什麼,任何人都無法左右自己的決定。
“我說不準,便是不準,你能如何?”洛錦書森冷的眸子瞟了一眼楚歡,轉了個道繼續抬腿出門。
“算我求你了成嗎!”楚歡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他是那麼的想要出去,雖然這種隔岸觀火的事情讓他做的十分興致盎然,但是終日暗無天日的日子,實在是悶悶無趣,哪怕是做個跟班兒的打雜的,他都願意,隻要能夠在大庭廣眾之下,看到洛錦書……
洛錦書身子猛地一頓,手中帕子驟然捏緊,幽深如寒潭的眸子,泛著冷意,薄唇緊抿,星兒服侍她許久,自然一眼便看出來自家小姐生氣的厲害。
倘若是方才,小姐的模樣,便是惱怒,如今卻是氣的恨不能將楚歡給扔的遠遠的,眼不見為淨!
“我救下你,就是讓你隨便給人下跪?”洛錦書冷笑,聲音冷的可怕。
楚歡臉色有些惴惴,卻是昂首道:“錦書姐姐,我知道……你是在生氣我這麼沒骨氣,可是我實在是太想見見那些人了,我想知道,為什麼我對他們那麼好,他們卻……”
楚歡紅了眼睛,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洛錦書看著他倔強的模樣,心底驀地有些柔軟。
她向來是剛強的性格,不允許自己軟弱,不允許自己屈服,不允許自己對誰留有餘地。
可是在看見楚歡後,她忽然又有些想開了。
這種硬戳戳的拒絕冷硬,和那種熱烈的飛蛾撲火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前者是傷人傷己,後者是燃燒了自己,卻又成全了自己。
她忽然覺得,讓青桑忘記樓敬斐,是一個錯誤。
“好,我會帶你去的,但是。”洛錦書歎了一口氣,好像自己對楚歡,總是有些沒有底線……
“但是什麼?”楚歡激動的站了起來,露出兩個小虎牙,眼睛晶亮的看著洛錦書。
洛錦書輕笑一聲,無語的睨了他一眼,才道:“你必須安守本分,若是真的想見三王爺,必須要等我找到機會。你不能離開我的視線。”
楚歡撓了撓腦袋,拍著胸脯一口答應:“這是自然,我絕對不會連累錦書姐姐的!”
洛錦書白了他一眼,歎了一口氣,交代了兩句便回了府中。
日子不緊不慢的過著,三日後的圍獵大典很快就到來了。
歸寧候府早就成了帝京城的笑柄,而候府中的眾人,卻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似的,依舊是我行我素,臉上掛著笑容,準備迎接著那個圍獵大典。
三日後,鎖玉軒。
洛錦書早早的起來了,由著星兒給自己收拾了一番,便早早的在榻前翻起了書。
這一日的天氣甚好,春暖花開,屋外頭的花開的煞是好看,鳥兒都在枝頭唱起了歌,陽光明媚的,暖洋洋的照在身上,竟有一種歲月安穩的錯覺。
“小姐,該出發了,想必皇上的儀仗已經快到了城門口了。”星兒臉上笑得很是開懷,一臉向往的模樣,讓洛錦書不由得好笑。
“定是這屋頭讓你憋壞了,所以你這心思都恨不得飛到城門口了。”洛錦書輕笑一聲,放下了手中的書,理了理自己的衣襟。
星兒被洛錦書鬧得一個大紅臉,忙嗔了一眼洛錦書,捂臉出去了。
洛錦書眼角眉梢不由得帶上兩分輕鬆,紅蓮無語的搖搖頭道:“這丫頭,倒是翅膀硬了,敢頂撞主子了!”
洛錦書看她一眼,知曉她不是真的責怪星兒目無尊卑,倒也沒說什麼,隻是知道要出門了,心裏有些沉重。
幾日前的一場爭鬥,就是她和玉卿姸之間打響的第一仗。
想必,以玉卿姸睚眥必報的性格,必定不會放過自己。
這次圍獵大典,誰知道會有什麼好戲?
洛錦書嘴角勾起一絲嘲諷,讓紅蓮和星兒收拾好東西,坐著馬車便去了城門口。
城門口皇家儀仗還未到來,但是圍聚了很多小老百姓,個個都引頸觀望著,仿佛這熱鬧,當真是屬於他們的。
不過是些無知的小老百姓罷了。
洛錦書心中有恨,上輩子的自己,為國為民打算許久,自己的大半心力,全都為了百姓的安康幸福,結果在那些人的眼裏,自己卻成了一個妖後。
真是諷刺。
可是想來,這些人不過是長了一張嘴,兩隻耳朵聽著那些謠言,麻木的以訛傳訛,麻木的隨波逐流。
“讓道了!讓道了!”
城門口處,傳來敲鑼打鼓嗩呐聲聲的嘈雜聲,洛錦書掀開簾子,便首先看見的,是兩頂金黃色繡著金龍的帷帳,帷帳下麵,是浩浩湯湯的皇家儀仗。
真是威武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