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逸寒一愣,驚訝問道:“書兒,你這臉?”
洛錦書避開秦逸寒伸過來的手,笑得善良無害:“五殿下和臣女何時這般熟稔?倒是讓臣女格外的惶恐。”
“書兒!”洛振然蹙眉,很是不滿洛錦書說話的語氣和態度。
洛錦書臉上浮起一抹譏俏,她這位好父親,無非就是害怕自己得罪了秦逸寒,離他的振興家族夢又遠了一步麼?
不過,眼下不是和他爭長短的時候,怎麼把眼前這個讓她連一眼都不想看的人趕跑,才最是正經。
“侯爺無妨,書兒性情活潑,率真可愛,我……”
“說到率真可愛,還是二姐和大姐來的更好,她們才是大家閨秀,臣女不過是個鄉野丫頭,怎麼當得起殿下的厚愛?”洛錦書眉心一動,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秦逸寒一愣,手心不由得攥緊了起來。
他特意去求的聖旨,在所有人譏笑的目光裏,為她求的殊榮,特意來到府中,隻為當麵征求她的同意,可是她呢?
雖然沒有直言拒絕,可是她言外之意,不就是在拒婚麼?
洛錦書看了他隱忍的眸間,眼眸一動。
重活一世,即便是如此,她也十分的了解秦逸寒的任何小動作。他一皺眉,她就知道他的情緒如何。
可是,當所有的喜歡,都成了負擔,她忽然覺得這一切,真是諷刺。
她斂眉低目,素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笑道:“更何況,長幼有序,嫡姐尚未定親,我等庶女,又怎麼能違背祖製?”
“而且,臣女這張臉,不幸染上惡疾,恐怕難以示人,還是要辜負殿下厚愛了。”
洛錦書擲地有聲,句句鏗鏘,雖然是閨閣女子,可是話中力量,卻莫名的讓人心驚。
秦逸寒刷的沉下了臉色,目光沉沉的盯著洛錦書。
他承認,自己一開始的確是想著奪權之路,由歸寧候府打開,而洛錦書,也是他相中的女子,聰明狡黠,而且很有分寸。這也是他為什麼選擇了洛錦書,而並非洛錦芳的緣故。
可是如今,他卻忽然覺得,洛錦書很對他的胃口。
嗬嗬,真有意思。
她所謂的惡疾,他才不會相信!
洛錦書要是知道,自己的拒絕,反倒是讓秦逸寒升起了征服之心,恐怕恨不能給自己兩個巴掌清醒清醒!
被洛錦書點名的洛錦瑤怎麼能看得下去?即便是秦逸寒她瞧不上眼,但是秦逸寒瞧不上她,就另當別論了!
她施施然的走到秦逸寒的麵前,嬌羞笑道:“殿下,三妹她不識大體,殿下又何必勉強?俗話說得好,強扭的瓜不甜,殿下若是玉成此事,豈不是傷了殿下和候府的和氣?”
秦逸寒冷眼看著她,嘴角噙著笑意,眼裏卻是一片冰芒。
他後退兩步,還是溫柔笑道:“哦?那不知大小姐有何高見?”
洛錦瑤麵露喜色,貝齒輕咬,手中不斷絞著帕子,忸怩著正欲開口,卻是被洛問舟給一把攔住。
洛錦書眼裏劃過一絲失望,她正想要瞧瞧,這洛錦瑤自取其辱的模樣呢!
洛問舟陰冷的目光射向洛錦書,恨不得化身為兩道利刃,將洛錦書紮心而過!
這個小賤種,竟然敢給他使絆子,現在還不知道哪裏來的法子,竟然想要嫁進皇家!
真是荒謬!
他絕對不會讓她嫁給五殿下的!
洛錦書心中冷笑,也冷眼回擊洛問舟。
既然連表麵功夫都做不成了,不如撕破了這張臉皮,她還嫌裝笑裝的累呢!
洛問舟被她看的心底一震,一種驚懼,竟蔓延到了四肢百骸!但是很快,他又對自己這種害怕的情緒,嗤之以鼻,
“殿下,可否容後再議?我想父親定然還有許多的話,要和殿下相商。”洛問舟定了定心神,抱拳說道。
秦逸寒麵無表情,隻是目光一直牢牢地鎖定在洛錦書的身上。
“殿下,犬子說的正是。這種婚姻大事,還是要妥帖談著才是。”洛振然也開始打起了馬虎眼,麵容慈善。
洛錦書彎了彎唇角,看著秦逸寒吃癟的樣子,心裏微微舒爽。
隻是她還是奇怪的很,為何秦逸寒會這麼快將目光鎖定在她的身上?而且,這麼快就弄到了聖諭?按理來說,淵皇會再三思量才是。她和雲妃關係如此明顯,皇帝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難道,他就不怕,自己會幫助秦逸寒,奪了他的皇位麼?
除非,他已經沒有後顧之憂?
洛錦書微微眯著眼睛,心裏忽然咯噔一跳!
雲妃!
她驚的差點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緒,還是一旁一直看著她的星兒將她按住,才沒有露出什麼馬腳來。
“父親,女兒累了。婚事一事,女兒不能做主,聖命難違,但是祖宗法製,也不能亂。”
說罷,洛錦書正要走人,忽聞管家喘著粗氣來報。
“侯……侯爺……這,這門外……”
管家驚慌失措,一張老臉,都縮成了一團,話也說不清楚了。
洛振然自覺丟臉,厲喝一聲:“糊塗!發生了何事,如此驚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