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洛問鬆被洛振然叫回候府之中,洛問舟主動和洛振然說,要洛問鬆留在他的底下做事。
洛問舟因為學識豐厚,遊學回來以後,便留在翰林苑做一個編修。洛問鬆對於學問,本就是個榆木腦袋一般的人兒,兼之他痛恨候府眾人,尤其是江氏的一雙兒女,如今讓他留在洛問舟的手下,豈不是倍受兩重煎熬?
但是他隻是一個庶子,秦墨羽原先是想要將他帶走的,奈何他文不成武不就,帶著他也多有不便,因此秦墨羽便沒有將他帶走。
他作為候府公子,雖然隻是個,庶子的身份,但是,不論怎麼說他也是侯府的人,裕親王府就算是權勢滔天,侯爺要人,他也不便多留,又不是秦墨羽這樣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因此洛問鬆隻得被交了出來。
庶子跟在嫡支旁邊,那是天大的榮耀。盡管洛問鬆並不要這份殊榮,他也得受著,誰讓他答應了秦墨羽,絕對不給他姐姐惹事兒呢?
可是,就這樣,他還是犯錯了。
跟在洛問舟的身邊,洛問舟又豈會真的真心待他?不過略施小計,便讓他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曹楓。
說到這個曹楓,洛錦書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她初次進宮的時候,那個渾身透著迂腐書生氣息的少年,當時他就是被秦墨羽多番羞辱,又被她輕輕擋回去的那個人。
因著洛錦書的巧舌如簧,她成功的讓皇帝對這個本該屬意於狀元之位的少年,留下厭惡之態。
盡管曹楓滿腹詩書經綸之德,但是皇帝不喜歡,他還能如何?
於是乎,堂堂相爺之子,民間盛傳的年少有為的嬌兒郎,就這麼淪為了一個小小的編修。
也是因此,他從此就對洛錦書記恨上了!
又或者說,他是對候府記恨上了。
在翰林苑中,他就多次為難洛問舟,可是洛問舟在外麵可是恭友愛弟的好兄長,曹楓又是個沒度量的,他也不敢跟曹楓直言自己對他們姐弟的痛恨,因此,一來二去的,洛問舟和曹楓,便有些水火不容了起來。
不過這在外人眼裏,他們依舊是和睦相處的得力的編修史。
等到洛問鬆來了之後,曹楓稍加打聽,就知道了洛問鬆和洛錦書的關係,於是新仇舊恨,便算在了一塊兒!
在編修一本《大淵史記通鑒》的時候,最為重要的一本史書記載的古籍不見了,那可是皇帝用來準備洗白自己的東西,若是丟了,正好翰林苑,都要遭殃!
翰林苑院長大人急急忙忙派人尋找,這一找,可就尋到了洛問鬆的身上。
洛問鬆的德行,誰不知道?眾人隻當他是好玩兒,雖然沒有大肆責怪,但是終究是對侯爺抱怨了幾句。
洛振然哪裏想到,不過是第一天,洛問鬆就敢給他捅這麼大的簍子?
這不,一回來,洛振然就將洛問鬆叫回來了書房,狠狠地用家法懲治了一番!
所謂家法,便是刺鞭二十,專門挑肉嫩的地方責罰,這家法,上輩子,洛問鬆,也受過。
沒想到,重來一世,她還是護不住弟弟!竟然還讓他受這麼大的苦頭!
想到這裏,洛錦書便氣的一口銀牙幾乎咬碎!緊攥的拳頭,長長的指甲嵌入肉縫之中,蒼白的毫無血色的手背,青筋乍迸!
“小姐,如今二少爺在外院,夜已深了,不便探望,可是……侯爺沒有派人去照顧二少爺,這晚春時候,正是發病的時候,倘若二少爺……”紅蓮自顧自的說著,卻是在看到洛錦書煞白凶狠的臉色之後,登時噤了聲。
星兒看不下去,忙上前道:“小姐,要不奴婢買通門外的嬤嬤,去看看二少爺?”
洛錦書擺擺手,冷笑道:“我若是讓我身邊的丫頭,夜深之時去了一個外院,被人發現了,你可知會有什麼後果?”
“輕則責我不知好歹,不敬父親,私自違抗父命,去心疼一個逆子。”
“重則問我身邊丫頭不知廉恥,勾.引少爺,敗我名聲!”
星兒和紅蓮都是一震,張了張嘴,終究是什麼也說不出來。
洛錦書說得對,可是,現在二小姐不伸手救人,那麼,誰還肯幫這個忙呢?
難道,任憑二少爺就這麼孤零零的留在外院?他是庶子,身邊又是洛問舟的人,萬一再痛下毒手,這可怎麼辦才好?
洛錦書沉吟片刻,對紅蓮道:“上次娘娘送給我的雪中雲錦,可還有?”
紅蓮細細想了下,便道:“回小姐,有的,上次您吩咐奴婢將雪中雲錦做了一件衣裳,如今還剩兩匹。”
洛錦書點點頭,繼續道:“將這兩匹雪中雲錦收拾出來,跟我去二房。”
“可是小姐……那是……”
“不用說了,死物而已,能夠拿來救人,才是最有用的。我從不將這些東西,放在眼裏。”
洛錦書不由分說的打斷了紅蓮的話,臉色沉沉的如同天邊的烏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