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錦書剛剛回府,便有下人趕到蘭芳院稟報消息給了江氏。
丹霞園中,江氏正目光狠辣的盯著跪在地上的大夫,凶相畢露,十分可怖。
“錢大夫,這臉到底能不能治!”江氏忍者最後的一口怒氣,死死地看著錢大夫。
錢大夫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額頭上冒出一層細汗。
“娘!您還等什麼!他就是個庸醫,庸醫!我要禦醫,我要禦醫!”洛錦瑤蒙著一張臉,聲音帶著哭腔和痛恨對著江氏不斷叫囂著。
她的雙眼紅腫,光潔的額頭上有些紅點點,為她清麗的容顏減了幾分顏色。可是更為可怕的是她的雙頰,那就像是大火燒傷一樣,潰爛不堪,貼身的丫鬟白芙和綠染都見之惡心,更何況是愛臉成癡的洛錦瑤呢?
錢大夫是個老實忠厚的,可是他醫術說不上數一數二,但絕對是不差的!如今倒好,因為洛錦瑤的一張臉,直接冠上庸醫的名頭!錢大夫的心裏不禁暗恨起來。
江氏也心痛的看著洛錦瑤,但是她不能答應洛錦瑤。倘若洛錦瑤的臉受傷的事被禦醫知道了,定然會被剝奪此次進宮的機會。
進宮也就算了,她不甘心的是要帶洛錦書去!雖然洛振然對她說清楚了利害關係,可是她仍然不甘心!
既然裕親王府這麼危險,不如讓二房的幾個丫頭去頂了豈不是更好?洛錦書算什麼,她一個賤人的女兒,還妄圖飛上枝頭變鳳凰?就算是一天的鳳凰,她都不肯忍!
可本來在老夫人麵前使壞讓洛晴雲頂替了洛錦書的位置,結果倒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現在要是說洛錦瑤去不了,豈不是讓洛晴雲頂了她女兒的位置?
她太了解老太太了,徐氏就是個見縫插針的老東西!隻要有好的,緊著二房來!
洛錦瑤哭哭啼啼,她的臉呀!怎麼會這麼潰爛?明明說了不過是一點蚊蟲叮咬,可是現在是怎麼回事兒?!
沒想到她哭了半天,江氏卻是不為所動,她恨恨的抬頭看著江氏,忍不住怒吼道:“娘!你到底給我請不請禦醫!”
江氏一愣,心疼的抱著洛錦瑤說道:“我的兒,娘是為你好!你現在要是把臉的事情抖出去,老夫人肯定不會讓你進宮的!”
洛錦瑤氣急,她何嚐不知道這次進宮是給裕親王世子選妃?
那個美過女人的男人,——秦墨羽,十四歲就隨裕親王征戰過,沙場點兵,縱橫捭闔,文韜武略,無一不精!
更何況,裕親王府鐵帽子王,大淵一半的財富都到了王府裏,可謂是富得流油,聽聞裕親王妃出行儀仗堪比皇後!
這樣一個集智慧與外貌,又兼之多金的男人,整個大淵的女人誰不想嫁給他?
明明她是候府的嫡女,身份才華都是最配得上秦墨羽的人,偏偏父親和母親都不希望她嫁給他!
看來,她這臉,恐怕都有母親的功勞!否則她怎麼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撓自己看禦醫!
洛錦瑤恨恨的撥開江氏的手,冷笑道:“我看你就是不想讓我進宮!”
江氏一愣,頓了一會兒便麵色漲紅起來。
知女莫若母,她還不知道洛錦瑤想的什麼?
“為娘是為你好!這樣吧,即刻娘親就為你去你舅舅家討要冰肌玉骨膏!”江氏暗歎一口氣,她不懂什麼朝政,但是女兒她還是疼的!
洛錦瑤本來滿臉怒容配上發膿潰爛的臉,顯得格外猙獰,突然聽到江氏這樣說,眼裏精光一閃。
冰肌玉骨膏,那可是西域貢品,它的療效說不上活死人肉白骨,但是它能讓一切傷痕都磨滅,女人用可膚白貌美,男人用可強身健體。整個大淵皇朝隻有三瓶。淵皇,雲妃,刑部尚書江靖遠。
江家視之為寶,怎麼可能說給就給?
不過江氏既然說了,洛錦瑤自然是欣喜的,當下也不再計較江氏的心思,一心等著治療起來。
安撫好了洛錦瑤,江氏才鬆了一口氣,囑咐白芙綠染好好照顧洛錦瑤,這才踱步出了丹霞園。
江嬤嬤侍立門外,見江氏出了門,這才上前說了兩句,江氏冷冷一笑,抬步回了蘭芳院。
蘭芳院中,無憂跪在院子中央,正月還沒有過去,寒氣自然很重,無憂在冰冷的地磚上,隻感覺如墜冰窟一般,手腳失了知覺。
江氏捧著暖爐,披著厚貂絨披風,俯視著無憂,冷冷一笑:“你是三丫頭的大丫鬟?”
無憂隻覺的江氏的目光極其寒冷,看她的眼神猶如苟且偷生的螞蟻一樣不屑一顧,不禁一個激靈,結巴回道:“回……回夫人的話,奴婢是……”
江氏倍覺可笑,洛錦書那樣的奸詐的小蹄子,竟然這麼容易就被算計了,看來她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