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錦書款款向大堂走去,剛入至門口,便被門口兩個官兵攔下。
“何人闖殿!”官兵喝道。
洛錦書微微一笑,不徐不緩的朗聲答道:“小女子乃庵中帶發修行的道姑,有一要事,稟報大人。”
梁衡在堂內早就瞥見這一幕,心中升起一絲好奇,如今聽見洛錦書的話,眼中更是多了一分審視。
他揮揮手,官兵便放了洛錦書進來。
“你是何人?”梁衡威嚴的聲音響起。他負手而立,眼睛微眯的盯著洛錦書,心裏卻是另一番心思。
好個沉穩大氣的女子,見我竟然絲毫不露怯意,到底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這女子本就心機深沉?
洛錦書麵對梁衡釋放的威壓,麵色不變,反而盈盈一笑,屈膝斂衽行了一禮。她知道,梁衡這句話,實則問的是她的真實身份。
既然她已經表露自己是帶發修行的人,如今就應該答她的俗家身份了。於是她輕啟唇齒道:“小女子乃是京中歸寧侯府三小姐,自幼為祖母祈福,於庵中帶發修行。”
梁衡一聽,當即麵露疑色。
據他所知,歸寧侯府隻有兩位小姐,一位嫡出洛錦瑤,一位庶出洛錦柔。怎的如今又多了一位三小姐?難道,他又接觸了一樁後宅秘辛?
洛錦書微微垂首,大大方方的任由他上下打量。
“胡說!歸寧侯府的小姐豈是你能冒充的!”不管信不信,梁衡先震懾住了再說,畢竟歸寧侯府的侯夫人江氏的大哥,那可是與他交好的刑部尚書江靖遠,倘若歸寧侯爺當真有一樁後宅秘辛,他也要將這件事先告知江靖遠才行。
“大人相信與否,派人前去詢問便知。”洛錦書不卑不亢,氣勢堪與梁衡相比。不,比之梁衡這樣的混跡官場的老狐狸,這通神淡然的氣質還要更勝一些。
梁衡一噎,他倒是沒想到,區區一個外室之女,也敢在他麵前大肆猖獗!
不過眼下正是斷案的時候,他倒是要看看這外室之女,能有什麼重要的是要稟報,若是檔案誆騙與她,哼哼,他定然要關一關這氣焰囂張的小道姑!
“你方才說有重要的事要稟報本官?”
“正是。”
“你可知,謊報案情可是大罪?若是今日你不說出個所以然來,你便是欺瞞本官,可是要扣押牢房的!”梁衡摸摸自己的小胡子,說到定罪的時候,猛的拔高了聲音。
洛錦書依然微笑,隻是這笑容更深了些。
這梁衡,還是和前世一樣呢。想必是她拋出了自己的身份,他心中半信半疑,但還是迫不及待的想把她關進牢房,換取江靖遠的一份人情吧。現在她還未陳述案情,他就先給她扣上一定大帽子,真是煞費苦心。
隻是,她今生可不會任由他這般處置呢,她早已不是那個怯懦不知所措的庶女了。
“大人所言極是。”洛錦書溫聲應承下來,仿佛梁衡所言不過如此。
梁衡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說道:“你且說說是何事與本案有關呀。”
“大人,今晨小女子起床做飯之時,看見主持師傅與靜元師傅二人爭執,言語中提及香油錢一事,場麵甚是激烈。如今我見主持大人枉死,心有不安,故特意來稟告大人。”
洛錦書此話有三個值得注意的地方:做飯,爭執,香油錢。
雖然洛錦書沒有指名道姓的說靜元是凶手,但是這話無疑對靜元太有殺傷力了。
畢竟梁衡也不是吃素的,早在他將靜言屍體帶回來的時候,他就知道靜言是因為放印子錢而被虐死的,如今那幾個惡徒早就已經在大牢裏蹲著了。隻是令他奇怪的是,為何靜言的銀兩會憑空消失,而這也是他來玉華庵的目的。
果不其然,這玉華庵處處藏著貓膩,主持枉死,竟然沒有一個人麵露悲色,反倒是有幾個露出大快人心的神色來了。方才一番拷問,當他說完主持的死因的時,他發現這個靜言,的確是鬼鬼祟祟,麵露心虛。
“你胡說!無心,好啊你,昨日不過是罰你抄了幾卷經書,今日你就怨恨我,倒說起我殺人了!”靜言怒瞪著洛錦書,尖聲反駁道。在洛錦書上堂的時候,就已經有不好的預感,果然!這小蹄子竟然說她與師姐的死有關!
“靜元師傅,無心並無此意,無心隻是想要協助大人破案罷了。”洛錦書似乎是被靜元的猙獰麵貌嚇到,貝齒輕咬下唇,端的是委屈得很。
“你還跟我裝糊塗!我看師姐的銀子就是你偷的!之前你就幹過一回,現在更是害的師姐慘死郊外!老身從未見過像你這樣的姑娘家,年紀小小,竟然頑固不化!”靜言急急的辯駁,更是對洛錦書的指控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