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裏的學生總會忍不住低頭,譬如看課本,寫筆記……等等。若這也算違背守則的話,那一堂課下來,別說忍不住困意倒頭就睡,那些認真聽課的學生也免不了要遭受戒尺的懲罰。
最後一條守則,做一個好學生。
這個守則是最危險的,到底什麼樣的人才是守則中的‘好學生’?
是成績優異,還是聽話乖巧,或是讀書認真?以及遵守校規等等。
薑遙離前桌近,那股子血腥味不停灌入鼻腔之中。掛在腰間‘渡魔’刀的傳來陣陣嗡鳴。
進詭域前,她又花了兩百萬驚悚幣,買了個磨刀石。刀刃耐久度磨到30%以上,薑遙敏銳察覺到,‘渡魔’似乎受耐久影響。
耐久越高,強度也就越高。
而且‘渡魔’和她天賦一樣,可以通過吞噬詭怪血肉升級。
經過一兩個詭域磨合,她和‘渡魔’越來越契合。
在她殺意驟現時,受到影響的‘渡魔’刀刃有幽色光澤流動。
薑遙盡力收斂,視線一轉,不將目光落在前桌上麵,忽略縈繞在鼻翼前的血味。
全班同學被老頭子一戒尺截斷女生手臂的場麵給嚇得不輕,努力抬頭往黑板上看,盡管如此,仍然忍不住顫抖起來。
直到下課鈴敲響,老頭子端著書本離開教室,有幾個膽小的女生緊緊捂住嘴巴,還是泄出幾聲嗚咽。
薑遙沒時間和赫連音互通消息,她要盡快將校醫解決,除掉這個隱患。
還有一件事,她需要確定。
那就是休息日。
高燒不退、硬撐著去工作的熊小妹曾提過,她今天休息。蔣慧日記本也寫了休息日,想法在休息後的第二天改變。
這個休息日很重要,今天周四,周六是薑遙休息,她需要知道這一天到底是做什麼。
薑遙有一種預感。
如果知曉,很多疑問都能迎刃而解。
她從教室後門出去,除了她,還有一些學生離開教室前往廁所,廁所建在樓道旁邊,女生們結伴而行,薑遙混在其中,找機會上二樓。
可是,在她來到廁所前,前腳剛邁,便見幾個老師抬著一具屍體從二樓走下來,校醫在末端,雖臉上看不出什麼,但目光觸及的她那一刻,瞳孔驟縮。
薑遙不著痕跡地收了前腳,站到隊伍裏,將他表情變化悉數收入眼底,心裏確定。
‘校醫已經回過醫務室,並發現了自己的畫本不知所蹤。’
她最後進醫務室,又趁他不在,偷偷離開,自然是帶走畫本的首要嫌疑人。
校醫在前麵老師開口後,連忙斂起眼裏的焦急與憤怒。低眉順眼地應著,路過廁所,他攥緊了拳頭,忍著沒去找她興師問罪。
離近,薑遙視線飛快掃過被白布蒙住的屍體輪廓,是成年人體型大小,由擔架抬著。樓梯坡度傾斜,隨著他們走過,一條手臂從白布掉了出來。
手臂青黑,上麵遍布被什麼細小齒痕啃噬過的痕跡,血液吸幹,隻剩薄薄一層皮包裹著骨頭。
“看什麼看!都回教室!”
注意到廁所門口幾個女生目光往白布上看,走在前麵的周老師陡然停下腳步,惡狠狠地朝她們吼了一聲。
打算上廁所的女生們聞言嚇得身體一抖,不敢再待在這裏,紛紛往教室跑。
薑遙自然也不能再看下去,跟著那些女生一起回了教室。
轉身時,她眉頭皺了皺,輕抽了口氣。
如果她沒看錯,那齒痕是她贈予銀竹的血蟲留下來的。
《死亡列車》詭域中,薑遙曾獲得一個‘血蟲卵’道具獎勵,對她而言,一是厭惡蟲子,二是蟲子對她沒多少用處,便將其贈給銀竹。
後來她見過一次血蟲咬人,咬出的創口與剛才所見手臂一樣。
薑遙聽銀竹說過。
這種血蟲繁殖能力強,生命力強,在狩獵時,會先在獵物體內注入一種麻痹神經的毒素,獵物會暈頭轉向,漸漸失去意識,最後再將血液吸幹。
被白布蒙住的屍體是誰?
銀竹又為什麼會殺了他?
薑遙回想起在醫務室聽到的模模糊糊幾句話。
周老師告訴校醫,有什麼失蹤了,他們要去找。
當時她沒太聽懂。
剛才所見的屍體,似乎將這句話串聯起來了。
銀竹聞無恕他們扮演的肯定也是學生,也許發生什麼事,導致銀竹不得已違反守則,殺死老師,又逃脫追殺,藏在學校某個地方。
不過這隻是她的猜測。
目前她沒有和他們碰麵過,很多線索無法互通,也不知道他們此時到底是什麼情況。
回到教室。
赫連音借著去後排角落丟垃圾,經過她身邊,將揉成團的紙丟到她懷裏,然後轉身回到座位。
薑遙見此,長久緊繃的神經舒緩了些,被她舉止逗樂。
赫連音對她的囑咐聽進了心裏,在教室要裝作和她不熟,扮演能力差,就盡量少說話,傳遞信息,用學生的方式。
隻是阿音剛才舉止看著更像一個訓練有素的特種兵,在雨林與目標接頭。
薑遙注意力從她身上移到紙團上麵,攤開一看,皺巴巴的紙寫著赫連音課間休息詢問身邊女生,有關‘陶老師’的線索。
那些女生皆是統一回答。
學校裏沒有姓‘陶’的老師。
薑遙對這結果並不意外。
換了方式說,這個結果對她而言,反而能解惑。
進詭域前,銀竹給她資料信息,都是真實查閱到的信息。
其中關於‘土溪小學’隻有一條新聞。
那就是‘陶老師’猥褻學生,事發逃出學校,至今未被警察找到。
湘洲山區溝壑多,人往大山裏一藏,憑借當時警力,是很難抓到的。
但結合薑遙這兩天,所見所聞。還有一個解釋——
這個新聞本身便有問題。
‘猥褻’,更有可能是汙蔑,是栽贓陷害。
‘陶老師’極有可能,在這座小學發現了一些不為人知的事,將這些事告知於警方。
然而,能在土溪鎮盤踞這麼多年的土溪小學,哪能被一個小小支教老師影響。在當年,猥褻學生的罪名隻大不小,足以毀掉一個老師的生涯及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