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倒是吃飽喝足了,還喝了我釀的酒,可是老朽我卻是等了你們老半,水也不曾喝上一口呐。 WwWCOM”
這話一聽,三人不禁愣了愣。
徐悠悠臉緋紅道:“是弟子的錯,還請樊長老莫要責怪弟子的朋友。弟子本來為他們準備好了食物,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先前回去拿時,卻是少了很多,弟子擔心他們會餓著,就又回去做了些,所以才耽擱了些時間,請樊長老隻責怪弟子一人。”
“是陳靜靜那子偷了一些去吃,他是故意的,現在不知吃撐了正躲在哪裏睡大覺。”
樊長老微笑道:“既然是你的朋友,好好招待一下也未嚐不可,隻是,為什麼喝了我的酒,我卻不知道呢?”
聽得問,徐悠悠臉蛋更加緋紅,連忙道:“是弟子的錯,在山下時弟子的朋友想喝些酒。弟子本來想向長老您請示過後再拿酒,卻忘了先前您並不在,無奈之下,弟子就隻好先拿了,還請您恕罪。”
“隻是喝了些酒而已,遠遠談不上有什麼罪,陳靜靜那子沒少偷喝我的酒,就沒見過他有罪。”
頓了頓,樊長老又笑道:“但是你和那混子不一樣,他生無賴,老朽拿他沒辦法。你卻不同,你是個乖巧懂事的好孩子,所以……你確實該有罪。”
無賴經常偷酒喝沒罪,乖巧懂事的孩子偷了,便有罪。
聞言,徐悠悠不禁低下了頭,微微抿唇道:“弟子認罰。”
“認罰就好。”樊長老輕輕點頭,想了想,道:“就罰你一會兒也給我做一桌酒菜吧。”
“不對,應該是現在就去,我一會回來就要吃了。”
“弟子這就去給您做。”徐悠悠連忙點頭,完便開始收拾起了殘局。
聽得這懲罰其實不重,甚至都算不上是懲罰,三人不禁都鬆了口氣。要是徐悠悠真因為一句戲言而受到懲罰的話,三人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去彌補愧疚。
待徐悠悠收拾好殘局,和三人道別離開後,樊長老看向三人道:“昊道門秘境,已經很多年不曾有大聖國以外的人進入,如今總算又迎來了一次。而老夫釀的酒,更是從來沒有外人喝過,所以你們還真是頭一個,都隨老夫來吧,這去的路上,要是老夫高興的話,沒準便會多告訴你們一些該注意的情況。”
高興的話會多告訴,另外一層意思就是,如果他不高興的話,就什麼都不會。望著這個似乎有點老沒正形,喜歡調侃調戲晚輩的昊道門長老,三人不禁有些愣,連忙跟了上去。
而在三人跟著樊長老,一點一點消失在朦朧月色中的同時,那白圍在秘境門口聊了大半的大弟子們,也各自從不同地方鑽了出來,在廣場邊緣彙聚,麵色好奇地看向秘境方向,再一次樂此不疲地開始了討論。
“是樊長老送他們進去?”
“好像是的。”
“真可憐啊,竟然遇上樊長老,也不知他們會被為難成啥樣,會被搜刮多少東西。”
“應該不至於吧,先前好像聽到樊長老讓三十七師妹幫他做一桌酒菜,興許這就是樊長老送他們進去的酬勞了。樊長老心地還是比較善良的,大概也知道從他們身上得不到什麼,所以也就懶得動那心思了。”
“這可不好,難道剛才你們都沒聽見樊長老的話嗎?先很久沒有大聖國之外的人來,又從來沒有外人喝過他釀的酒,還高興的話,就會多告訴他們一些。嘖嘖嘖,聽起來真像是要狠狠敲一杠子的前奏啊,隻是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被十三師兄搜刮幹淨,身上還能不能拿出有價值的東西。”
“到東西,剛才我好像看到十三師兄偷偷摸摸的跑了回來,袋子已經差不多裝滿了,看起來沉甸甸的,恐怕真將他們搜刮得一幹二淨了吧。十三師兄這次真厲害,果然拿到了很多東西。”
“一口袋?沉甸甸的?還有這種事?我怎麼聽的是,他其實沒得到什麼東西?”
“不可能吧?我剛才確實看到他背著的口袋已經裝得很滿了啊。”
“有啥不可能的,三十七師妹和他們很熟,你沒見八師兄替她擔心去晚了拿不到東西的時候,她表現得很有信心的樣子嗎?由此可見,那三個炎朝人也不是啥省油的燈,不應該會老老實實被十三師兄敲。”
“那十三師兄背回來的是什麼?看起來沉甸甸的,確實像是裝了不少東西啊。”
“興許是…………石頭?”
“噗這不可能吧,十三師兄會那麼無聊,從山下背一袋石頭上來吧?”
“有什麼不可能的,十三師兄那麼愛麵子,信誓旦旦提著個口袋下去,自然不會甘心兩手空空回來,為了挽回麵子,不定還真會往裏塞石頭,假裝得到很多東西。不然那三個人身上,怎麼可能會帶有能將那袋子裝滿的東西,還沉甸甸的?”
“我覺得十九師兄分析的有道理,別那三個炎朝人有沒有這麼多東西。光是以十三師兄的性子,如果真收獲很多,他會都黑了才會回來?而且還是偷偷摸摸回來?早就該一路吆喝著讓我們觀望他的戰果,向我們炫耀不停了。”
“…………這麼一來,恐怕還真有可能。當然也不見得就是裝的石頭,興許還有泥巴什麼的。”
“哈哈哈,對對對,興許還有泥巴。”
“十三師兄真可憐。”
“是啊,興衝衝背個袋子下山,結果為了顧及麵子,又背了一袋子泥巴石頭上來,確實也很可憐。不過可憐歸可憐,為什麼……我還是那麼想笑呢?哈哈哈!”
“哈哈哈我也想笑。”
“我也是!”
“你們都悠著點,吵這麼大聲幹嘛?拿師兄開玩笑是不對的!就算要笑,咱們也應該點聲嘛。”
“哈哈哈,對對對!是該聲點,不然萬一被十三師兄聽到了會不好的。”
“不會不會!如果真是背了一袋子石頭上來,沒準他現在已經躲到什麼地方去了,無顏見人呢,咱們在這裏,他應該不會聽見。”
一群人喧喧嚷嚷,胡亂猜測好不開心,全然沒有現,就在廣場的石階上方,某個微胖少年已經被這些取笑聲弄得麵紅耳赤,仿佛臉上有火在燒。
羞惱羞惱,羞的同時別忘了還有惱。所以,被蘇越形容成犯賤少年的他,此時已經握緊了拳頭,全身輕顫著,眼眶微紅,又像是要飆淚,也像是要噴火,嘴唇不斷地顫抖著,仿佛隨時都可能會爆。
不過饒是如此,他也始終沒有爆出來。
不是不想,而是事實真的像大家討論的那樣。為了顧及麵子,不讓別人知道,他實際上大半弄下來,最開始隻拿到了區區三兩七錢銀子,後邊的十兩,還是因為八師兄出麵話,蘇越才心軟給他的。至於那最後的十兩和那個銅子兒,純粹是蘇越為了調戲甚至侮辱他才給的。
這樣的事情,當然不能讓人知道,所以在冷靜下來後,外表凶惡討嫌,實際上內心非常單純的他,便想到了往口袋裏塞石頭,假裝收獲很大這種餿主意。
為了不被人看穿,他特意等到全黑才回來,而為了達到讓人以為他收獲很多,還故意讓幾個人看見他背著沉甸甸的袋子。
原以為這樣就能混過去,隻要去負責鑒別物品價值的長老那些好話,讓他幫自己“宣傳宣傳”,所有都不會再有懷疑。然而,他最終還是低估了,很多其實都比他大的師弟師妹們,剛剛費盡唇舌,甚至付出了幫鑒定物品的長老洗一整年衣服外加洗鞋的代價,將長老服,就迫不及待跑來想要炫耀一番,結果剛到,就現師弟師妹們已經猜到了事實……
所以他很憋屈,很生氣。
但是偏偏又不能作,因為一旦作了,隻是因為成為大弟子晚而排在他後麵的師弟師妹們,就更加相信他是背了一口袋石子上來了。
可是,被這麼多人取笑真的很難過啊……
聽著廣場上那些越來越響亮,越來越肆無忌憚的笑聲,他真的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或者趕緊離開,以免被師弟師妹們現自己,以免自己真的繃不住。
然而地上沒有縫讓他鑽,此時雙腿也不知道為什麼那樣沉重,越是想離開,就越是邁不動腿。
忍著忍著,少年或許自己都未曾意識到,眼淚不知何時已經一點也不爭氣地奪眶而出,將他染成了大花臉,也不知道何時開始,廣場上的笑聲,已經完全消失安靜了下來。
當他終於現廣場很安靜,下意識抬起頭來時,豁然現,台階下方,三十四師妹莫卉正目瞪口呆的看著他。
廣場上的師弟師妹們也在目瞪口呆的看著他。
現自己已經被現的這瞬間,一股莫大的憋屈,潮水一般抑製不住地湧了上來,使得他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也忘了自己來這裏是為了什麼。
好不爭氣地抬手擦了擦眼淚後,他終於再也繃不住,用近乎咆哮的,帶著哭音的嗓音,向這些把猜測當成事實來取笑,極為可惡的師弟師妹們吼出了自己的心聲。
“放屁!你們都在放屁!你們才是背著一口袋石頭回來的!我沒有!不信你們去問曹長老!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