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有國君的絕對信任,即使真的再生什麼事,蘇越也不用再擔心牽連到自己,但是他就是沒辦法放心下來,猶猶豫豫片刻後,還是道:“臣擔心會出事。Ww W COM”
在國君姬炎的眼裏,蘇越從來就不是個畏手畏腳,膽怕事的人,能讓他如此謹慎,事情必然就沒那麼簡單,同時,他這種謹慎微的態度,也讓國君從心裏感到一陣欣慰。
不為別的,就為麵前看似恭敬溫順,實則極難馴服的少年,開始不再隻想著自己,開始站在王朝的立場上考慮問題。
“你到底在擔心什麼?孤都已經向你保證,無論再生什麼事情,都有孤先扛著,王朝先扛著,任何人要針對你,都無法繞過王朝對你構成直接威脅。就這樣,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收起微微散的思緒,國君的眼神變得柔和了許多,有些寵溺,又有些頭疼道:“那個叫林立的人死得這麼慘,帝國除了汪賢以外的所有人,皆認定你是最大的嫌疑人,都沒能把你怎麼樣。莫非你覺得,如果再有事情生的話,會比現在還要嚴重得多?”
皺眉想了想後,蘇越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何以見得?”見他這麼肯定,國君不禁再問。
蘇越回答道:“臣以為,即便先不論汪賢有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就選方才在“觀山樓”時,他的那些話是真的,極為接近林立被殺的真相,那麼他看破了這個陰謀,就極有可能會給自己招去禍事。”
這話一聽,國君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
蘇越接著道:“這樣做看似很愚蠢冒險,但是也並非沒有好處,最大的一個好處,就是汪賢的那些可能性就不再存在,最差的結果,也無非就是帝國人不再懷疑是我們所為,但是,因此一來,他們必然會懷疑我們的能力,所以無論如何,最終的效果也都是差不多的。”
“那些人藏得很深,即使我們現在或多或少,都已經有了一些方向,想要將他們完完全全挖出來,也不是那麼容易。畢竟事情關係到幾國,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有可能會成為極為敏感的事件,不拿到確切的證據,誰也不敢輕舉妄動。而一旦他們再次得手,定然會用最快的度撤離,因為破壞兩國關係的目的已經達到,根本無需再關心事情的走向。”
“屆時,即便帝國人不會再懷疑我們,但也定然會因為事情查不出結果,進而遷怒於我們。”
“而且,這還隻是根據汪賢所的那種可能性做的推斷,實際上,那些人的真實意圖是什麼樣,我們暫時根本無法知道。既有可能真的是為了破壞兩國關係,也有可能是以汪賢為的帝國人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也有可能……是單純的有人想陷害臣。”
停頓下來,輕吸了一口氣,蘇越最後總結道:“總之,於公於私,臣都不想再進望蝶莊。於公,隻要王朝沒有人在那裏,無論還有什麼事情生,王朝都會第一時間得以洗脫嫌疑,無需再像今日這樣浪費口舌與他們糾纏。於私,臣不想卷進其中。”
眉頭大皺看著分析得頭頭是道的少年,國君沉默了好一陣後,道:“那照你這麼,汪賢現在豈不是很危險。既然如此,我們難道不應該是要將他保護起來,不讓你的那些情況生?”
稍稍猶豫了一下後,蘇越道:“如果不幸被臣言中的話,就怕我們……保不住。”
“保不住也要保。”國君皺眉道:“既然你能認識到這些,汪賢想來也能認識到這些,所以才想把你借過去保護他。”
蘇越疑問道:“那如此的話,豈不是等於林立死之前,他就已經意識到有危險?可是這樣一來,就又回到了臣一開始的起點,他是怎麼提前知道有危險,從而想將臣調過去的。這麼多人都沒有預料到的事情,他怎麼就能準確預料到?這其中是否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陣下來,不僅蘇越自己想不明白,就連國君也被他搞得一頭霧水,心情也不禁更加煩躁起來,悶聲道:“總之按照你的法,就是汪賢出事的可能性不低,是嗎?”
蘇越回答道:“是的。”
“那孤就命令你,貼身將他保護起來,隻要能在事情結束後,將他安然送出王朝境內,就算你大功一件,你要什麼孤都會答應你。”神情一正,國君嚴肅道:“是真正的貼身保護,將他完完全全看起來,無論是有人要對他做什麼,還是他自己想做什麼,都找不到機會。”
想了一下,他又補充道:“當然,孤是如果。如果你已經盡力,也還是保不住他的話,孤也不會追究你任何責任。”
這樣的條件已經很豐厚,幹好了大功一件,幹壞了也不會負責,按理,蘇越已經沒有理由再拒絕,然而他還是無法下定決心,猶豫了一下後,道:“其實,王朝有那麼多真正的修行強者,實力在臣之上的不少,又何苦一定要讓臣去擔這事。”
“軍中修行強者,早已在暗中將景樂園和望蝶莊監控了起來,這一點無需你多,孤也已經知道。”
略微不滿的看了蘇越一眼,國君道:“不是孤非要讓你過去保護汪賢,而是他非要讓你過去,才能安心。”
“不要忘了你是王朝的子爵,孤的臣子,更別忘了我們已經好的條件,你有責任,也有義務為王朝做出貢獻,孤的命令你也不得拒絕。”看著怎麼都不肯同意,不知到底在害怕些什麼的少年,國君不禁大為頭疼,連帶著話都已經帶上了幾分威脅的語氣。
完,國君便意識到,自己的語氣重了些,又開始往回收道:“再,那老家夥對你還有不少承諾,而你們將來去了帝國京城,不得也還需要通過他,才能進入昊道門秘境聖地,難道這些你都不想要了嗎?就甘願眼睜睜看著他也出事,最後將孤的誕辰鬧得雞犬不寧,將王朝鬧得雞犬不寧嗎?”
蘇越不禁一愣,怔怔看向國君。
話到這份上,他已經沒了選擇的餘地,無論前方是刀山還是火海,他都已經沒有避開的可能。
於是沉默了一會兒後,他終於鬆口道:“好吧,那臣一會兒就過去,全將他看起來。”
見他終於鬆口,國君也不禁輕輕鬆了口氣,神色緩和下來,道:“在那裏心一些,如果你覺得自己不夠的話,孤可以將墨林也一塊給你調過去,隻要你願意,清兒和墨家那子,也都可以陪你一起過去。”
鬧到現在,國君當時一定要將蘇越和趙清兒放到一起的目的,已經很明顯,就是要讓他們三人之間的恩恩怨怨化解,即便做不到這種程度,至少也能在互相不對付,乃至敵視的情況下同仇敵愾,互相幫助。
不過,出點雖然好,但這種時候,蘇越也不想再將其他人,尤其是墨炎也拉下水,於是搖頭道:“那樣倒不必,去的人越多,萬一真出了事,就越沒法清楚,所以這趟渾水,還是由臣一人去淌吧。”
國君點頭答應。
沉默了一會兒後,蘇越又道:“不過在過去前,臣想去見一個人。”
“見誰?”國君疑惑問道,有些想不明白,在這種時候,社交幾乎透明,認識的人隨口一數就能數過來的他,還能去見誰。
蘇越微微一笑,腦海裏想起了某一幅畫麵,正要話,貼身服侍國君多年的汪姓使官,便急匆匆從禦書房外走了進來。
“陛下,大事不好了!”
聽得這話,君臣二人心頭不禁皆是一震。
……
蘇越料到大太監汪賢會出事,但怎麼也沒想到,事情竟然會出得這麼快,幾乎是他們前腳回到宮中談話,同樣回到望蝶莊的老家夥,後腳便出了事。度之快,讓所有人始料不及。
而且這一次,與林立慘死完全不同的是,很多人都看到了汪賢是如何被殺的,又是被誰殺的。
幾乎可以,鐵證如山。
趙清兒!是趙清兒一劍殺掉了普通人一個,在修行者麵前如同螻蟻的汪賢!
消息一出,幾乎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出身高貴,有著王朝第一美少女稱謂,神殿殿主親傳弟子,同時還是太清門名義大弟子,深得國君厚愛的趙清兒,竟會在這種時候,殺掉代表第一帝國出使的大太監汪賢,將兩國關係推入深淵!
但是,這卻是鐵一般的事實,別帝國使團一口咬定,就是趙清兒殺了汪賢,就連王朝布置在那裏的軍隊和修行者,都無法否認。
甚至就連她自己,也完全放棄了辯解!
當用最快的度趕到景樂園,見到以帝國為的幾國使團,與王朝軍隊劍拔弩張,隨時會生激烈衝突的一幕時,國君和蘇越的心,徹徹底底地沉了下去。
然後,生起一陣壓製不住的暴怒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