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幕後黑手的陰謀(下)

頓了頓,大太監汪賢又冷笑道:“如果不是蘇越哥,昨晚根本沒有離開過咱家房門,咱家可以證明他並非凶手,恐怕咱家也無法看破這個陰謀,而此時,我們也就已經著了他的道了。 Ww W COM”

“想想吧諸位,如果真中了設計此事那人的奸計,先前許傑真同樣接受國君大人的管控,那麼接下來還會生什麼?失去了自由後的我們和蘇越,又還能有什麼好的應對方法?就算到最後,就算我們雙方都能洗脫嫌疑,又還有什麼用?兩國的關係還會回來?”

到最後,老家夥的笑容已經變得極為猙獰冷厲:“依咱家看來,如果這些事情真的生,接下來生的事情,隻會更加出乎我們的意料,而兩國的矛盾,也隻會越來越大,直到徹底破裂,唯有兵戎相見的地步。”

“怎麼樣?到得此時,諸位覺得,我們還有必要在這裏爭論,自相殘殺嗎?”

所有人都沒有話,每一個人的神情,都因為大太監汪賢的這番話,而陰沉嚴肅到了極點,仿佛凝結了一層霜。

隻有上官靳明,在凝重之餘,還有些不敢相信事情會嚴重到這個程度,盯著汪賢看了一會兒後,猶猶豫豫地輕聲道:“公公,你的這些話,當真是設計此事那些人的目的?”

先是麵無表情地看向上官靳明,隱隱嘲諷的冷厲笑容,逐漸在老家夥臉上綻開,輕聲道:“沒有切切實實的證據,咱家怎敢萬分肯定,這一定就是那些人的目的?咱家也隻不過是根據察覺到的信息作分析,不想就此真的著了那些人的奸計罷了。”

聽的這戶,上官靳明身軀不禁晃了晃,然後收起了話頭。

將視線從上官靳明身上收回,汪賢的猙獰笑容也收斂了些許,看向國君道:“國君大人,咱家確實沒有十足的把握,認定那些人的目的就是為了離間兩國。但為了以防萬一,咱家覺得,咱們還是應該先收起方才的成見,擰成一股繩來應對此事,至少是在事情真的查出眉目前,咱們雙方不應該再傷了和氣,否則隻怕到時候真是如此時,一切都已經晚了。”

收起思緒,麵色複雜地看向老家夥,國君沉思片刻後,輕聲道:“汪公公這番話也不是沒有道理,既然如此,孤就先為剛才的情緒失控,向公公你和諸位賠個不是。”

汪賢微微一笑,道:“可不敢要您放下身段來賠什麼不是,要不是,也是咱家這些人不爭氣,事情未明就冒冒失失的衝撞您。”

聞言,國君的麵色也徹底緩和了下來,輕輕一笑道:“不礙事不礙事,無論是誰,生這種事情都難免會動怒。換做孤的臣民慘遭虐殺的話,隻怕孤會更加失去理智。”

作為一名掌管整個王朝的英明君主,姬夜何嚐聽不出,汪賢那句話有故意打壓、奚落上官靳明的意思。甚至隱忍到這個時候,才出來指明問題,本身也極有可能存在這方麵的意欲。不過,那是帝國使團內部的問題,和王朝沒什麼關係,國君自然不能給上官靳明,留下他和老家夥氣同連枝,一個鼻孔出氣的印象,所以也就借機拿自己來做比喻,消除上官靳明心裏的尷尬情緒。

在昏暗官場,尤其是更加黑暗的宦海中摸爬滾打數十年,汪賢自然也聽得懂,國君這句話透露出來的意思,不過並未放在心上,輕輕笑了笑後,便作罷。

“既然如此,那這場無謂的爭論便到此結束吧。越是這種時候,咱們就越應該不傷了和氣,氣死那些想生事的閑雜人,再一同力,將他們的辮子一點一點挖出來。”

視線在蘇越身上掃過後,汪賢再度看向國君笑道:“雖然在這裏,咱家一行人是客,但國君大人您要是有什麼差遣的話,咱家定然全力配合,一起將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

國君也笑著點頭道:“自是應該如此,如果有需要,孤一定會向公公尋求幫助。”

“那咱家就隨時等著,恭候差遣了。”

老家夥著眼珠子一轉,接著笑道:“不過在這之前,咱家還是有一個不情之請。既是為了向那些宵之輩宣告,他們精心策劃的這一場陰謀破裂,也是為了咱家能繼續睡個好覺。”

這話一出,老家夥的所謂“不情之請”是什麼,自然不用再猜,於是國君略微考慮了一下後,點頭答應。

他的理由很充分,國君就算想拒絕,也沒有道理拒絕。

一場衝突明顯,險些導致蘇越和帝國使團,全部身陷囫圇,為兩國關係蒙上巨大陰影的爭論,就此落下,以一個所有人都沒能想到的結果告終。

王朝將繼續全力偵查,必要時會借用大聖帝國的人,除了這一點,以及林立已經慘死的事實之外,一切就和沒生之前一樣。而蘇越,也將繼續在夜幕垂落時,替大太監汪賢當門神。

就算雙方都隱隱覺得,這樣其實有些不妥,但也架不住老家夥的話得很漂亮,無從反對。

於是,經過了大半日的緊張凝重後,一場險些導致兩國關係降至冰點,甚至驚動萬裏以外的帝國聖皇的一場風波,被暫時壓了下去。

汪賢帶著人回了“望蝶莊”靜待消息,而國君姬夜則回宮主持大局,調動王朝這座機器偵查此事,同時也將蘇越召進了宮。

“對於汪賢的那些話,你是什麼看法?”

禦書房內,下完最後一道命令的國君抬起頭來,看著蘇越問道。

自從拋出帝國使團也有嫌疑的論調後,蘇越就再也沒過話,尤其是大太監汪賢,跳出來替他力證清白,並將此事上升到另一個高度後,他更是變得更加沉默,滿腦子都是老家夥為什麼這麼做的疑問。此時聽得國君問,不由抬起頭來,想了想後,道:“臣不知怎麼。”

“想怎麼就怎麼,這裏又沒有外人,不必有什麼顧慮。”國君輕聲道。

皺眉沉思了片刻後,蘇越道:“臣倒也不是認為,他那些話是在聳人聽聞,臣隻是有些想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替臣作偽證。”

“偽證?”

聽得這話,國君不由怔了怔,問道:“什麼偽證?”

蘇越回答道:“臣確實沒有殺林立,以他的那種性格,莫名其妙被人殺是遲早的事,無需臣去動手。但是,昨夜臣卻是沒有一整夜都待在汪賢的房間裏。”

停頓下來想了想後,他接著道:“當時他確實將臣叫進了房間,和臣了很多話,死皮賴臉的不讓臣離開,但是,後來臣還是得以離開了,並且不久後,就去了前廳睡覺,並未整夜都留在房中,更未守在門前,半步不曾離開。”

看著眼前眉頭微皺,一臉迷惑的少年,國君的神情不禁更加柔和了幾分,思索了一會兒後,微笑道:“其實你也不必因為這事苦惱。依他的那些分析判斷,我們和他們什麼矛盾都不要有,確實是最理智的選擇,而為了讓他手下的人心服口服,相信你不是凶手,就算替你作個偽證,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

蘇越愈疑惑道:“可是,他怎麼就那麼相信,臣真的不是凶手?那老家夥看起來雖然驕橫,但實際上也是一號心思極深的人物,依臣看來,他不惜死皮賴臉將臣討過去,並非隻是做噩夢,睡不著覺這麼簡單,甚至臣覺得他的這個法,都有可能是編造出來的。所以,臣昨晚回到房門口沒一會兒,就離開的事情,他很可能也知道。”

“既然如此,他怎麼還敢相信,臣不是殺林立的人?臣雖然睡了一覺,但是警覺並沒有降低,任何一絲風吹草動,臣都能知道。整夜下來,他的房門沒有開動過,而院子內外,也沒有出現別的人。也就是,他隻知道臣離開,卻不知道臣去了哪裏。”

“你為什麼覺得,他叫你過去的理由,是編造出來的?”國君沉默了一會兒後,問道。

蘇越回答道:“不知道,隻是直覺。”

確實隻是直覺,並沒有真正可行的依據,至於另一層原因,則是他不想把魏大柱的那個故事也出來。

國君微微皺眉,想了想,問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還是更加傾向於,這件事情其實就是他們自己幹出來的,就是想借此向王朝施加更多壓力,逼迫孤不得不答應他們的一些條件?”

極度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後,蘇越嚴肅道:“臣…………不知道。”

“那就暫時先不要考慮那麼多了吧,總之多留點心就好了。”國君知道他此時腦子真的很亂,所以也就不再給他添亂,安慰笑道。

蘇越微微一怔,遲疑了一下,道:“那臣今晚……還要不要過去?不知道為什麼,臣總覺得,似乎不應該過去。”

國考慮了一下後,道:“還是去吧,你別有太多擔心,無論再生什麼事,孤都相信你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