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身陷囫圇

所有人齊刷刷地看向蘇越,就連先前和他相談甚歡的徐悠悠,也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用警惕不解的眼神看著他。WwWCOM

麵對這麼多人的目光,蘇越的心不禁更沉了下去。

沒有做任何辯解,因為他知道,在這種時候,一切辯解都毫無作用。

就在這時,折騰了大半夜才勉強睡去的大太監汪賢,終於也從獨住的院子趕了過來,看到林立屍體的瞬間,油光滿麵的臉頓時變了變。

再看向麵含憤怒質問的許傑等帝國年輕俊才,和麵無表情的蘇越,老家夥瞬間也察覺到了氣氛的箭弩拔張,連忙道:“都不要衝動,先鎮定下來。”

而後看向臉色極其嚴肅的軍官,沉聲道:“我國使團有人被害了命,此事非同可,咱家要立即進宮麵見你們的國君,討一個法。”

軍官麵部微微抽了一抽,將恐懼憤怒情緒壓下,道:“公公您先別急,可否在這裏等上一會兒,因為此事非同可,得知消息後,國君大人定會親自趕來。”

或許是因為昨夜和蘇越了魏大柱的故事,從而勾起往事,想起了自己其實也是王朝的子民,總之這一次,汪賢沒有再露出驕橫的一麵,而是考慮了一下後,麵含薄怒道:“既然如此,咱家就在這裏,等你們的國君過來。”

罷,看了蘇越一眼後,又看向帝國的年輕人們,道:“昨晚回來,林立便回了自己的房間,沒有任何異常,而蘇越也徹夜守在咱家門前,未曾離開。更重要的是,你們所有人可能都和咱家一樣,昨夜沒有聽到任何異常動靜,所以,在事情結果調查出來前,你們都不要先入為主,以沒有任何實證的猜測為林立之死定性。”

聽得這話,帝國的年輕俊才們皆愣了愣神,而後將眼底的敵意收起了些許。

饒是對老家夥沒什麼好印象,聽到他為自己開脫,蘇越也忍不住向他投去一道略含謝意的目光。

比試當夜,林立確實做了不合時宜的事,也了很多喪心病狂的話,別已經挑起了王朝不少人的怒火,就算在帝國使團內部,他的那些行徑也引起了很多不滿。所以那一夜,為了緩和氣氛,不讓兩國本就不容樂觀的關係,因此而變得尖銳起來,以汪賢為的帝國使團,有意將口無遮攔的林立犧牲了出去,對他遭受蘇越的暴力打擊沒有任何怨言。

所以那一夜林立受到的懲罰,其實是帝國默許了的。退一萬步,如果當夜林立激烈反抗,因此被蘇越殺死,帝國一行人雖然難以接受,但更多的也隻能是打落牙齒和血吞,無法因此大興風浪,因為實在是不占理。帝國再強勢,也不可能真的一點道理都不講。

當然,所有的退步,也都僅限於那夜比武時。

比武過後,那件事便成了過去,既然林立已經受到了懲罰,為自己的言行付出了代價,那麼,他就理應不該再因為那件事,受到任何報複,更不該被活活虐殺。

所以,林立的死,是帝國萬萬不能接受的事。

更何況,還是死得如此淒慘,被活活虐殺後,再拋屍湖中!

在兩國關係前景未明時,生這樣的事情,自然是極為敏感的一件事,得知消息時,正在用早膳的國君,粥碗都從手中滑了出去,跌得一地粉碎。反應過來後,連忙急匆匆地趕到了景樂園。

親王大人,還有五境公爵也一同趕了過來,此外,禁軍、神殿,還有刑法司的人員也都齊至,展開了嚴密的調查。

這麼大的事情,自然很難保密,消息不出意外的,很快便傳入了民間,引起了王朝上下的一致重視,一時間,林立的慘死,為兩國前景不明的關係蒙上了一層陰雲。

對於這件很有可能會使兩國陷入冰點的事件,王朝上層展開緊張調查,民間卻也不僅僅隻是限於討論。短短三個時內,便來了四個人自,承認這件事情是自己做的。

這四人,其中兩個是行走於市井間,沒有任何官方,或者宗門背景的修行者,而另外的兩人雖然不是修行者,但在風陵城內,卻也是有一些名氣的人,手下都有一群修行者,其中一人,甚至還是風陵城最大的地下幫派的一個領。

總之,這四人的辭雖然各自不同,但也都得有鼻子有眼,動機和細節描述得極為清楚,與林立的屍體被現時高度接近。如果不是王朝很清楚,這四人根本不可能會做這種事情,在這些“供詞”和四人主動提供的一係列證據麵前,幾乎都忍不住相信,事情真的是他們所為了。

無論的如何逼真,這四人都根本沒有理由,也沒有機會去做這種事,於是,刑法司的最高長官在先後見了他們,並訓斥了一通胡鬧後,便將他們轟出了刑法司大門。並貼出了命令,嚴禁任何與此事無關的人,再跑過來自己是凶手。

不是凶手,卻跑來自,很顯然,這些人都真的以為,隻要自己挺身而出,替王朝扛下這個炸彈,林立慘死的事情就會過去,而罩在兩國頭上的那一層陰雲,也會隨之散去。

在這個神殿與刑法司的查案高手,連同都城戍衛隊一起,在全城展開調查的同時,一場兩國之間的爭論,也在國君的“觀山樓”展開。

大聖帝國方麵,大部分人堅信這事與蘇越有關,而王朝方麵,則絕不相信林立的死真是蘇越所為,總之在事件真相調查出來前,雙方各執一詞,為此爭論不下。

“直到目前為止,你們都沒有拿出有力的證據,證明蘇越子爵與此事完全無關。既然如此,就明在事情調查出線索前,蘇越是最大的嫌疑人。既然是嫌疑人,此時就應該先將他拿下,再不濟也應當限製自由,嫌疑人完全沒有受到審查,這是無論在哪裏,都完全沒有道理的事情。”

正視麵無表情的國君,大聖帝國陣營中的上官靳明麵含怒色道。他是大聖帝國的禮部左侍郎,同時還有著“常青伯”的爵位,官職地位皆不低,此次作為副使,隨大太監汪賢一同來到風陵城。

來到風陵城的這幾日裏,上官靳明一直相對來比較低調,很少會去搶汪賢的風頭,但此時,沒有什麼外交經驗的汪賢,似乎已經被林立的死整懵,半晌不話,於是他就隻好將責任接了過來。

“我們也並非咬定,雷公山子爵就是凶手,但到目前為止,他仍然還是最大的嫌疑人,所以,還請國君大人不要徇私,先采取相應的措施,再查案的事情。”

麵色微寒地看了蘇越一眼,上官靳明最後道:“如果坐視最大的嫌疑人安然無恙,甚至就連基本的審問調查都沒有的話,未免會顯得我大聖國的人懦弱無能,更會顯得貴國徇私枉法,不將我國放在眼裏。”

這話已經得尤為嚴重,王朝這邊的人麵色皆微微變了變,而後,隻聽墨玄道:“那夜的比武,想必在場的人都已經目睹,蘇越真要殺林立的話,確實沒有什麼難度。但是我想,如果蘇越真的有殺心,那為什麼不在那比武時,直接將林立殺掉,而是要等到昨夜?”

“恕我直言,以林立那晚上的言行,殺他是最有理由的時候,但是蘇越沒有這麼做,而是將他擊傷便停了手。如此看來,蘇越對林立並沒有殺心,而過後,兩人也沒有再生任何交集,更別生矛盾,所以蘇越不可能是凶手,在我看來就連嫌疑人也算不上。”

“退一萬步,就算蘇越真的想除掉林立,他也完全可以選別的時候動手。昨夜剛被汪公公叫過來,便迫不及待的出手,這豈不是等於在告訴所有人,林立就是他殺的?所以在本公看來,蘇越不僅不是嫌疑人,甚至還有可能是受了人的栽贓陷害。”

聽得這番話,上官靳明不禁笑了笑,然後道:“公爵大人所言有理,但是,既然我們都能想到這些問題,為什麼蘇越子爵就提前想不到,從而故意營造出自己受人陷害的局麵,借此讓自己脫身?”

墨玄眉頭微微蹙起,淡淡道:“上官大人,你這是完全沒有根據的猜測。”

上官靳明反唇相譏道:“那公爵大人的法,又何嚐不是猜測,何嚐不是完全沒有根據?”

罷,也不再給墨玄反擊的機會,似笑非笑道:“這些話,我們並沒有認定蘇越子爵就是凶手的意思,隻是想明,他是目前為止最大的嫌疑人,想請國君大人在事情查明前,先下令將他控製起來而已。如果最後證明他不是凶手,那麼我會親自向他道歉,親自向各位道歉。”

“但是在此之前,國君大人必須拿出對待嫌疑人的相應措施,必須將蘇越子爵先控製起來,否則,本官隻能傳信回國,讓聖皇陛下親自過問此事。”

“這不僅是本官一人的想法,也是我國使團所有人的想法,還請國君大人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