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街頭遇神殿

回到夢賢軒,這對十歲時一起念過書的表兄弟,已經喝得酩酊大醉,腳下吐了一地,桌上卻還在喝。 Ww W COM

見離去的蘇越又折了回來,兩人搖晃起身要拉他一起喝。

蘇越一句話,就讓暈頭轉向的兩人,主要是唐玄清醒了過來。

“兩位,有興趣財嗎?”

沒有任何資源資本,卻還想財,毫無疑問,這的是昧良心的財。

當蘇越將財計劃和盤托出,腦子仍然幾分清醒,明顯更像讀書人,也正直許多的李夢賢立時便搖頭表示此計不可行,同時欲言又止的看著蘇越,有心勸他不要這麼做,但終究還是沒開口。

相比起來,唐玄便真的是毫無氣節了,聽見財二字,頓時便將本就不多的讀書人節操丟進了臭水溝,極力讚成蘇越的計劃。

於是,在李夢賢眉頭微皺,想卻又不好的表情下,財二人組正式成立。

當晚,蘇越便問李夢賢借了一隻木箱子,在蓋上鑿了一個洞,又連夜用一遝紙裁成一堆紙片,再寫上設定好的內容,揉成圓球丟進箱子,一個簡單的道具便完成了。

第二中午剛過,車水馬龍的十字街口,就多出了一個奇怪的攤子。

“來來來,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了啊。看一看你吃不了虧,玩一玩你上不了當,隻需一百銅錢,十兩銀子大獎,就是你的了啊!走過路過的朋友們,快來瞧一瞧看一看了啊,隻需一百銅錢,就有機會拿走十兩銀子大獎。”

聽得奇怪攤子的少年老板如此吆喝,來來往往的人們頓時扭頭望去,露出狐疑之色。

一百銅錢,就可以換走十兩銀子?

聽起來雖然很有吸引力,但來往的人也都不是傻子,哪裏會信這種上掉餡餅的事。覺得這事壓根不可能後,人們繼續走自己的路。

雖然沒能引來太多注意力,但蘇越也沒有氣餒,扯開嗓子便連喊了起來。

隨著他吆喝片刻後,人們總算明白過來了,原來……是抽獎啊。

隻是……什麼是抽獎?

人們頓時來了興趣,紛紛駐足下來,想看一看這所謂的抽獎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保持著對不明事物的敬畏,沒有人敢於先上前嚐鮮。

然而一旦被勾起了興趣,按捺不住是遲早的事。沒過多久,喬裝打扮一番的書生便粉墨登場了,身先士卒打起了頭陣,替眾人“試水”的同時不忘引來更多關注。

原本蘇越還擔心,書生無法勝任這個角色,然而真實情況卻是,書生用實際行動,徹底刷新了蘇越對他的印象,將角色扮演得無可挑剔,極具煽動性,又不會露出絲毫破綻,令蘇越吃驚之餘,暗自欽佩不已。

最終,“中”了好幾兩銀子的書生,在眾人羨慕嫉妒的眼神中大搖大擺離去,緊接著,輪到幾個兩錢銀子一個請來的閑漢上場了。

前有書生的刺激,後有閑漢的鼓動,持幣觀望的人們終於忍不住開始出手了。

隨著出手的人越來越多,不時爆出來的興奮喊叫聲,頓時又引來了更多的人。

氣氛愈濃烈,這時,所有人都沒現,王宮方向的那條街上,一輛黑色馬車不知何時已經停在了幾十米外……

就在人們擠作一團,罵聲笑聲尖叫聲愈喧囂時,一道聲音驟然在人群外響起。

“是誰允許你們在街頭聚眾賭博?”

這道聲音充滿磁性,不大,但卻清晰傳進了每個人的耳裏,平靜中透著一股絕對的威嚴。

喧鬧的人群驟然一怔,人們紛紛扭頭望去,很快便看清了幾十米外的馬車,和正在緩緩走來的一個年輕男人。

接著人群四散逃去,像是看到了令人恐懼的東西,什麼都顧不上了。

現來人竟有這麼大的威懾力,蘇越不禁抬頭看去。

那是一個相貌極為俊美,頭一絲不苟束在腦後,二十出頭的年輕男人,穿著件漆黑如墨的長衫,就連束的帶,腳上的鞋子,和胸前反射寒光的徽章都是黑色。

人們忙不迭路的逃散,這人也沒有要製止的意思,逕直來到蘇越幾米前站定後,道:“是你在聚眾賭博?”

蘇越很快便從這人的衣著,以及人群的反應,明白了來人的身份,開始微微緊張起來,道:“這不是賭博。”

黑衫青年眉頭輕輕皺了皺。

片刻後,他平靜道:“王朝律法明確規定,任何人在沒有向刑法司備案,並獲得許可前,皆不能開辦賭坊,不能從事所有與賭博有關的職業,你備案了嗎?獲得許可了嗎?”

“這真的不是賭博。”蘇越搖頭否認道:“隻是類似彩票的東西,哦我忘了你肯定不懂彩票是什麼,但這真的不是賭博,是抽獎。”

“在我看來,這就是賭博。”黑衫青年語氣依然很平靜,仿佛沒有什麼事情,能夠引起他的情緒波動。

蘇越皺眉片刻後,道:“我知道護國神殿有很大的權力,但我想即使權力再大,也需要有證據才能給人定罪,總不能看一個人像壞人,便不論事實的認定他是壞人。”

略微沉默了一下,黑衫青年道:“你的那個箱子,和那些錢就是證據。”

蘇越搖頭道:“我了,這不是賭博。”

“我了你這就是賭博,所以就一定是賭博。”黑衫青年看著他道,平靜得沒有絲毫傲意。

然而就是這種態度,卻才是真正將他的驕傲展現出來,同時也顯得這句話更加霸道了。

蘇越不禁怔了怔。

“那你想做什麼?”

收起思緒,蘇越輕聲問道。到得現在,他基本可以確定,這人八成是出於什麼,才會對這裏的事情感興趣,不然以護國神殿的權威,沒可能會管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

難不成,他們已經知道我是誰,知道我殺了三個神殿行走?

黑衫青年的下一句話,使蘇越加深了這種疑惑。

“放棄狡辯,跟我回神殿接受調查。”

這便基本沒有錯了,就算是真的聚眾賭博,也無非是所獲錢財充公,再罰點錢,最嚴重也就是蹲幾刑法司的牢房,遠不至於需要神殿親自調查。

沉默半分鍾後,蘇越出了一句令對方一頭霧水的話。

“我你們這些人,無論在哪還真都是一個樣,無辜的人受害時,你們這些人不見影子,被逼無路時,你們就跳出來炫耀權力了。”

“我沒有賭博,所以不會跟你走。”

完蘇越把收到的錢扒進箱子,抱起來轉身離去。

聽不懂這句話,但黑衫青年也看得出來,他是不打算束手就擒了。於是在蘇越轉身的瞬間,他身上魂力波動了起來,接著腳下一動,如風一般追了過去。

定下身形時,他已經擋住了蘇越去路,並將一隻手搭在了木箱上。

蘇越眼睛一寒,隨即,擊敗三名殺手時的金色火焰,重新在眼底浮現。

下一瞬,黑衫青年收回了手。

蘇越淡淡看了他一眼,繼續往前走去。

黑衫青年往前邁了半步,但很快又收了回來,沒有再阻攔。

這離奇的一幕,頓時看呆了遠處躲躲藏藏看著這裏的人群,和藏在角落的書生。

黑衫青年淡淡看了人群一眼後,轉身往馬車走去。

誰都沒有看到,他接觸過木箱子的手心,此時異常的通紅,就仿佛被燙水泡過。也隻有他自己才知道,先前那一瞬間,箱子忽然出一陣高溫,如同燒紅的烙鐵,逼得他不得不撒手。

隨後,馬車緩緩離開。

“生了什麼?”

馬車駛進另一條街時,車廂最深處,一個年方二八的少女開口問道,聲音輕靈悅耳。

她穿著潔白如雪的長裙,胸前佩戴一枚同樣是火焰盾牌形狀的黑色徽章,皮膚白皙如玉,五官精致玲瓏,一頭長極為簡單的在腦後盤了個髻,隻用一根木釵固定。未施粉黛,沒戴任何飾,卻也難以令那生麗質失色半分。

年紀雖,少女的氣質卻頗為清冷,仿若一朵暗夜盛開的百合,不食煙火,但卻隱隱散著一股洞察人間煙火的輕靈睿智。

黑衫青年微微笑道:“剛才忽然想去看看,於是就過去了,挺有意思的,希望沒有打擾到師妹。”

少女淺淺一笑,沒將這些辭當真。她當然知道,師兄是現自己忽然對那邊背著把無鞘巨劍的少年來了興趣,才主動替她過去看看的。

師兄不肯如實,那她也不去點破,順著話道:“那師兄竟然讓那少年走了?這可和師兄的性格不大像。”

青年聳了聳肩,若非親眼見到,恐怕無人相信他會笑得如此溫和、自然,略微無奈道:“倒是真想請他回去來著,不過……他有玄金令牌。”

少女微微一怔,隨即確定了那人是誰,“原來是這樣啊,那確實不能隨便帶回去。”

黑衫青年再次聳肩一笑,沒有再話。

少女也隨著沉默了下來,臉上的淺笑仍未散去,但隱隱多出了一絲不可察覺的玩味,與冷漠。

她沒現的是,師兄的眼神,不知為何也變得有些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