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冬日似乎比往年來得都早,隻不過剛近初冬時節,街道兩旁的碧樹繁花便仿佛在一夜之間相繼凋零,無端的透出一股蕭瑟萎靡的味道來。
唯有郊外的這一處山莊,卻依舊是百花盛開,風景獨好,順著風勢,遠遠便能聞到一股鮮花清香,隻是有好奇的遊客每每順著這香味追尋而來,卻如何也找不到這山莊所在,可見這山莊極其隱蔽。
而此刻這迷霧般的山莊內,正行走著一個神色焦急的青衣婢女,這婢女走得十分匆忙,以至於鼻尖都沁出了細細的汗,在這寒意入侵的冬日裏,顯得分外格格不入。
青衣婢女輕輕推開一扇鏤空雕刻花門,快步走入其間。
掀開藕色的珠簾,隻見檀花木古床上,盈盈而臥著一個慵懶嬌美的婦人,風髻露鬢,層層床紗下,隱約可見其曼妙身姿,端的是風情萬種,媚態撩人。
聽到細微的腳步聲,婦人猛然睜開雙眼,倒將眼前的青衣婢女驚了一跳,這青衣婢女原本就走得急促,此刻呼吸還未調勻,卻在觸到這婦人淩厲眼神的那一瞬間,隻得痛苦的壓抑了喘息,大氣也不敢一出,低眉斂聲道:“太妃娘娘,薑太醫來了。”
原來這榻上的婦人不是別人,正是麗太妃,隻是她不僅沒有奉旨遷回封地,相反,她竟陽奉陰違地在這京郊尋了一處世外桃源,定定心心的住了下來。
聽到薑太醫三個字,麗太妃的眼中閃過一絲厭惡的情愫,卻是轉瞬即逝,淡淡道:“本宮知道了,請他進來吧,你且在院外守著,不許任何人進來。”
青衣婢女諾諾道:“素雲明白,素雲告退。”
素雲前腳剛走,薑太醫幾乎是迫不及待的走了進來,在看到麵前如此誘人的麗太妃時,幾乎移不開雙眼,恨不得立時就能撲過去,將那麗太妃吃幹抹盡才罷休。
如此大膽的目光,麗太妃又豈能察覺不到,這薑太醫仗著自己醫術高明,覺得她母子二人離他不可,這才變得越發肆無忌憚起來,以至於今日竟這般不加遮掩。
麗太妃端坐桌前,冷聲道:“本宮前幾日接到你的密信,說是有要事要說與本宮,不知是何等要緊之事,以至於薑太醫如此失了分寸!”
薑太醫也是何等精明之人,又如何分辨不出麗太妃話語中的警告之意,隻是他也不惱,不待麗太妃發話便徑自坐下,悠悠的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方才緩緩道:“娘娘向來消息靈通,雖然人在宮外,但宮內之事,想必也是了如指掌的。”
薑太醫有一頓一頓,別有用心的看一眼麗太妃,意味深長道:“就比如福妃身懷龍嗣之事。”
“此事本宮也略有耳聞。”麗太妃不以為然道,“她倒是個有手段的,盡管太後再三打壓,她卻還是有法子懷上龍嗣。”
麗太妃輕抿一口茶水,隻覺得滿頰生香,接著道:“如此一來,她在宮中的地位便愈加穩固,為我們做起事來自然也更方便。”
“娘娘所言極是。”薑太醫譏誚道,“隻是宮中太醫眾多,福妃娘娘又何須勞師動眾從太妃娘娘府上要人去宮中保胎呢。”
麗太妃不悅的皺起眉頭:“宮中的太醫保不定就會被其他人收買,自然不如我們自己人來得可靠,此事更是由皇上自己下旨,本宮又如何能有異議!”
薑太醫聽及此,站起身,在麗太妃身邊踱步道:“想是娘娘在這郊外太久,消息終究是閉塞了,娘娘雖然神機妙算,卻終究還是漏算了一層,不如就由臣下來告訴娘娘是如何一回事罷。”
說罷薑太醫邪肆的湊近麗太妃耳邊,低低道:“宮中盛傳,福妃娘娘已經懷有一個月身孕,其實,臣下很清楚,福妃娘娘的身孕,並非一個月,而是兩個月,而據臣所知,前一個月裏,福妃娘娘可是被禁了足的,直到花會那天才放了出來,這期間,福妃娘娘根本沒有機會侍寢!”
薑太醫臉上的笑意越發得意,語氣中充滿誌在必得的算計:“所以,娘娘你說,福妃腹中的孩子,究竟是誰的呢?”
麗太妃心亂如麻,隻覺得一顆心快要掙脫自己而去,她腦中不斷的轟隆作響,嘴巴張張合合,卻是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薑太醫很滿意麗太妃此時的表現,看著麗太妃蒼白如紙的麵色,他越發的火上澆油道:“娘娘,據臣下所知,那天,王爺可也是去了花會的,並且,福妃娘娘中途身體不適,先行回宮了,您說,這會不會太巧合了?”
“別說了!”麗太妃厲聲打斷薑太醫的話,狠狠道:“你今日既然能對本宮說出這番話,想來是有備而來。”
麗太妃強迫自己平靜下來,她死死的攥緊藏在袖攏裏的雙手,麵上卻是嚴肅:“我們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你想得到的好處,本宮今日都會給你。”
說罷麗太妃眸光一緊:“但,若是你得了好處,就該知道分寸,就要牢牢管好你的嘴,你別忘了,我們終究是一條船上的人!”
薑太醫不置可否道:“娘娘所言可算數,是否不管臣下要什麼,娘娘都舍得?”
麗太妃冷冷道:“本宮向來一言九鼎,你要什麼,且說來聽聽。”
薑太醫向前一步,緩緩道:“臣下想要娘娘!”
“你—”麗太妃杏目圓瞪,用力一拍桌子,惱羞成怒道:“你竟敢如此放肆!”
薑太醫更加向前一步,眯起雙眼,戾色道:“臣下如何不敢,娘娘若是不允,臣下現在就去那金鑾殿上一一稟明皇上,就算臣下與娘娘是同一條船上的,左不過舍了這賤命一條,可娘娘您就不一樣了,您的宏圖大計從此化為泡影,您將背上意圖謀反的大罪,您的兒子從此為世人所唾棄,你們母子豈止是遺臭萬年,隻怕皇上受了這樣的屈辱,不肯讓你們痛快去死,屆時,可真真是生不如死啊!”
“你竟敢威脅本宮!”麗太妃麵上雖還淩厲,心中卻已絕望無依到了極致。
薑太醫看出了麗太妃的鬆動,半硬半軟道:“娘娘大可放心,隻要您成全了臣下,從此以後,臣下和娘娘可就是一條心了,娘娘所擔心的,也就是臣下所擔心的,臣下一定會竭盡全力,為您掃平障礙的!”
麗太妃垂下雙眸,知道自己今日若是不依也是不行了,薑太醫早已設好了最萬無一失的陷阱,自己根本無法選擇,隻得——委身求全。
麗太妃幾乎是銀牙咬碎,帶著幾絲不甘心,絕望的閉上了雙眸。
薑太醫唇角勾起一抹勝利的微笑,猥褻的雙手攀上麗太妃紗衣之下的雪色雙峰,麗太妃睫毛輕顫,隻覺得在自己身上遊走的那雙手,仿佛蠕動的咀蟲般讓自己惡心。
薑太醫將麗太妃打橫抱起,毫不溫柔的扔在床榻之上,當下便對著她的雙肩又啃又咬,麗太妃不想這薑太醫竟是這般扭曲變態之人,隻是想到兒子,想到自己,便隻得有苦說不出,生生忍下,隻盼著這一切能盡早結束。
衣衫盡數褪去,薑太醫興奮的滿臉潮紅,看著素日高貴美麗,不可一世的麗太妃如今淪為自己的胯下之物,便愈加的興風作浪起來。
慕容啟逸走至母親院子前,隻見素雲一個人站在外麵,便過去道:“如何隻有你一人,其它人呢?”
素雲忙低下頭,將臉上的慌張掩飾過去,緩緩道:“薑太醫說是有事要與娘娘商議,隻讓奴婢一人在外值守。”
薑太醫?慕容啟逸微微蹙眉,他不是一直在宮中為霄兒保胎嗎,如何今日會出宮來找母親,母親向來議事都會叫上自己,如何今日,需連自己都要避開。
慕容啟逸越想越覺得可疑,當下對素雲道:“這裏沒你的事了,你下去吧。”
素雲想起麗太妃的吩咐,為難道:“這—”
見素雲如此,慕容啟逸愈加肯定了自己心中所想,更加冷峻道:“叫你下去便下去,還杵在這做什麼!”
素雲見慕容啟逸如此態度,隻得退下,卻又心生一計,對著院子大聲道:“太妃娘娘,王爺來了,奴婢先行告退了。”
屋裏的麗太妃當下又是一驚,也慶幸那薑太醫已經完事,也顧不得再仔細收拾,隻急急忙忙的穿起衣裳來。
慕容啟逸已經往母親屋裏走去,卻見那薑太醫衣衫不整,目中無人的走了出來,甚至不曾向自己彎腰行禮,慕容啟逸暗自狐疑,卻也不想與他糾纏計較,當下快步走進麗太妃屋中。
卻在見到自己母親的那一瞬間,又是狠狠一愣,隻見自己母親麵色潮紅,發髻散亂,強裝鎮定的坐著,卻連看自己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慕容啟逸心中百轉千回,原先還混沌的思路變得猛然清醒,麵色一下子陰沉下來,忍不住雙拳緊握,一言不發的看向麗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