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金光正是明婓手裏的符咒激發而出的,彙聚了天地間的陽氣。
若是照在人身上,隻會暖烘烘的,無比舒服,可對於惡鬼來說,這些金光卻是滾沸的熱油,觸之血肉崩潰,五內俱焚。
明婓未開靈瞳,自然看不到鬼嬰,但她的五感並未缺失,聲音還是能聽到的。
淒厲的尖嘯聲,險些震破了她的耳膜,她反應遲鈍的捂住耳朵,半天沒反應過來。
而原本激動不已的阮箏箏,此刻卻猛然站了起來,她臉色唰一下變得慘白。
“你...到底對我的星兒做了什麼!”
看到蜷縮在地上,痛苦嗚咽的嬰童,她目光惡狠狠的盯著明斐。
之前裝出來的和善,也瞬間消失得一幹二淨,那眼神恨不得將人生吞活剝了。
明斐看到對方這張憤怒的嘴臉,她先是一愣,再聯想到剛剛的尖嘯聲,她哪裏還會不明白,這個女人剛剛是對她下手了啊!
“這個問題,應該我問你才對!”
“你真以為你自己做的事,別人查不出來嗎?”
明斐見終於不用再裝了,神色瞬間冷了下來。
她不屑的看著眼前的女人,沒想過人可以無恥成這樣,明明是自己要害人,居然還敢這麼理直氣壯的去質問別人。
而看女人這個樣子,應該是她的殺手鐧被大師的手段破了。
這一下明斐膽子也大了起來。
“一山更有一山高,今天你失手了,注定你偷走的一切,統統都還給我。”
“不...不可能...,我不會輸的。”
或許是她的神色太過自信,阮箏箏心頭一顫,她極力的掩飾,可還是能看出來她的慌亂。
這也很正常,畢竟自己最大的手段,一個照麵就被明斐給破掉了。
而沒了這些手段,對方還有個莫測的大師幫忙,她真的還能保住這些偷來的運氣嗎?
即便沒人回答,可阮箏箏心理卻很清楚,她守不住的。
要知道這段時間,她嚐到了爆火後帶來的紅利,已經徹底沉迷在其中。
現在要奪走她這一切,讓她重新變回無人問津的小糊咖,阮箏箏說什麼都接受不了。
於是,她想也不想,直接把人推開,抱起地上哀嚎的鬼童,就要跑出去。
“想跑?門都沒有!”明斐哪裏會讓人這麼容易跑掉,她眼疾手快的把人攔了下來。
因為關係到自己能不能洗脫黴運,她自己都沒想到,自己能爆發出那麼大的戰鬥力,拽著人的頭發,瞬間就打起來了。
阮箏箏被這女人會突然發瘋嚇了一跳,她的頭皮被扯得生疼,因此不得不反手。
但她手裏抱著鬼嬰,終究是落了半程,而扭打中,她感覺自己的手裏一空。
再低頭一看,發現抱在懷裏的嬰童不見了。
這一下她突然愣住了,隨後目光慌亂起來。
甚至,她都沒空去反抗抓著自己頭發的手,而是瘋狂找起嬰童。
然後,她的目光正好見到三人從臥房裏走了出來。
走在最前麵的,竟然是個三歲半的娃娃。
玉雪可愛的小臉,粉撲撲的,她身上纏繞著條漆黑的鎖鏈。
而鎖鏈的另一端,捆著的正是自己懷裏不見的嬰童。
嬰童也察覺到危險,頓時拚命的掙紮起來,可是在代表地府法則的勾魂鏈下,隻能是徒勞。
“它竟然是小姐姐你自己的血脈呀,難怪這麼聽你的話。”
幺幺看了眼麵相猙獰的鬼童,旋即注意到它跟要害明姐姐的女人,居然有母子線,這就說明兩人居然是母子關係。
這一刻,她的小臉都皺成包子了。
孩童在降生前突然夭折,胎體內會帶有巨大的怨氣,這類鬼嬰最容易變成惡鬼,法力也比尋常惡鬼,要強出不少。
由於它們生來靈智不全,力量大、還好控製,是很好的打手工具。
因此,即便玄門禁止,也有不少修士會偷偷的養小鬼。
而養這種小鬼,有一種最快捷培養的好方法,那就是用自己親身骨肉。
在孩子即將出生前,在它對新世界期待的時候,然後被自己的親生父母害死,這樣它們的怨念會遠遠超出其他手段的小鬼。
一經出世,就有堪比紅鬼的能力。
但是這種手段太過陰毒,有損天地人三道,被世俗所不能容。
幺幺以前隻聽老道士說過,沒想到今天居然親眼看到了,而她沒有隱瞞,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了,然後毫無疑問的被震驚到。
畢竟殺子、養鬼、奪運,哪一個說起來都相當炸裂。
結果,這個女人居然全都占了。
“你這瘋子,連自己的孩子都這樣殘害,你還是人嗎?”
尤其是明斐,她本來就痛恨阮箏箏耍邪術,現在她知道這女人不僅害自己,甚至還把自己的孩子養成鬼。
這心腸怕是要爛透了,才能幹出這種事吧!
而聽到明斐的指責,阮箏箏非但沒生氣,反而笑道,“我是瘋子?哈哈哈哈,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是瘋子。”
“三年前這孩子的父親,騙走我所有積蓄,還把我的事業徹底毀了的時候,我就已經瘋了。”
“我憑什麼要給那個人渣生兒子,它現在這樣,我很滿意。”
“它會幫我奪來氣運,讓我後半生衣食無憂,甚至風風光光遠超以前,這不是很好嗎?”
要不是被眼前的人抓住,她日子別提多滋潤了。
阮箏箏眼底此刻浮上一縷縷血絲,麵目也跟著猙獰起來。
她死死地盯著幺幺還有明斐,眼中沒有半點悔意,有的隻是怨毒,
在她看來,自己養鬼並沒有有錯,錯就錯在,自己居然猶豫了,以至於給了對方時間,讓她真找到了能夠對付自己的大師。
要是早點動手,所有的一切就都是她的了。
而她的言論,無疑讓幺幺還有在場的都沉默了,因為在她身上,他們看到了明晃晃的惡。
這樣扭曲的性格,實在是太難評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