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寧歡端著湯進去,傅南祁看她今晚一直忙上忙下的,連忙拉住她的手。
“這種小事讓別人來就行,你別燙著。”
徐寧歡不動聲色地掙開他的手,把湯放到他麵前,嘴角掛著輕柔的笑:“你替我受了傷,我照顧你不是應該的嗎?快趁熱喝了。”
傅南祁隱隱覺得不對勁,可是徐寧歡對他笑得那麼溫柔,讓他來不及多想:“好。”
徐寧歡借口要去改設計稿,從書房裏出來後,臉上的笑容再一點點消失。
徐寧歡這兩天忙得腳不沾地,她讓自己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不敢停下來,因為一停下來,她就能想起在書房門口聽到的對話,心髒總是痛得厲害。
這天,她忙不下去了,幹脆買了點水果,去醫院看阮雲茹。
一坐下來,她就忍不住紅了眼眶:“媽,你怎麼還不醒?”
醫生說阮雲茹的身體情況一天天地在好轉,有大部分得益於她現在用的都是最好的藥。
徐寧歡抓著阮雲茹的手,緊緊地貼在自己臉頰上,眼淚毫無征兆地落下:“媽,我很想離開這裏,傅南祁壓根就不喜歡我,他隻是為了我肚子裏的孩子。”
在書房門口,她就動了想要離開傅南祁的念頭,傅南祁自己讓她失望過很多回了。
可是阮雲茹現在的醫藥費全靠傅南祁,現在隻有用最好的藥吊著阮雲茹,她的病情才能有所好轉,而且她帶著一個植物人,能走多遠?
她現在攢的錢隻夠她和孩子生活,要是承擔起阮雲茹的醫藥費,不到幾個月,就能把她的積蓄全部花空,到時候她拿什麼來養活這個孩子。
所以,她不敢輕舉妄動。
徐寧歡承認她現在是有點卑鄙,她好像把傅南祁當成一個提款機了,可是她還要活著,不能不對現實低頭。
問她還愛傅南祁嗎?回答是還愛,可是再愛也抵不過他一次次往自己心窩上捅刀子,長痛不如短痛。
“媽,我好累,你快醒醒,跟我說說話好不好?”
“媽,我已經在很努力賺錢了,隻要你醒過來,我就帶你離開這裏好不好?”
時間過得很快,徐寧歡的肚子在一天天變大,比賽這一天也終於到了。
比賽這天,她特意穿了一件寬大的衛衣,勉強能遮住自己的肚子。
這次比賽隻有一次機會,這次拿不下,她也就和國外進修的機會失之交臂了。
徐寧歡在後台等著,這次有將近三十位選手參加,有好幾個都是珠寶設計圈內叫得上名號的人。
在場的參賽者最少的也是在設計界耕耘了好幾年的,徐寧歡在他們之間已經算是萌新了。
她有些感慨現在的競爭,就連這種大佬都要來參加比賽。
這次的規則是他們各自拿著自己的設計稿,到時候投放在大屏上進行講解,他們統一選擇用優盤存儲作品。
徐寧歡排在最後幾位,在後台等得有些昏昏欲睡,最近她越來越嗜睡了。
耳邊迷迷糊糊聽到自己的名字,她瞬間清醒過來,才發現是自己幻聽了。
避免自己待會真睡著,錯過比賽,徐寧歡站起身四處走了走,活動一下就不容易有困意了。
剛走到門口,一個女人突然急急忙忙地跑進來,一下子跟徐寧歡撞在一起,女人手裏拎的包掉在地上,東西撒了一地。
徐寧歡往後踉蹌了兩步,剛站穩,對麵的人就開始罵:“你長沒長眼睛啊?撞到了人也不道歉,沒嘴嗎?”
徐寧歡冷漠地瞥了她一眼,原本還想幫忙撿東西的手立馬收了回來:“明明是你自己撞上來的,要道歉也應該是你!以為自己長了張嘴就能胡說八道嗎?”
女人氣得臉都紅了:“你……”
“下一位參賽選手:許蕎!”
“有請許蕎上場!”
許蕎聽到自己的名字,對著徐寧歡翻了個白眼:“不跟你這種人計較。”
說完,她連忙讓助理把東西撿起來,匆匆忙忙跑上台。
徐寧歡這才發現她也是參賽選手,排在她前麵的人就叫許蕎,那她也應該到台下候著了。
徐寧歡連忙到了比賽現場,找到選手等待位坐著,安靜地看著許蕎上台講解自己的作品。
技術員幫忙連接好優盤,許蕎調出自己的作品開始講解。
當作品出現在大屏幕上時,所有人眼前一亮,徐寧歡則是震驚地瞪大了眼睛,蹭一下子站了起來。
那分明就是她的作品!
她設計的是一條項鏈,精致的時鍾圓圈的外形,裏麵是一顆獨特的星星和愛心連接在一起的形狀,被時鍾緊緊包裹住,寓意愛和浪漫不會隨著時間流逝而消失。
哪怕是創意相似,也絕對不會設計出一模一樣的作品出來。
許蕎在台上開始講解,徐寧歡給自己幾秒的冷靜時間,然後開口,打斷許蕎的講解:“這不是許蕎的作品,是我的!”
話落,全場安靜了一瞬,緊接著響起倒吸涼氣的聲音。
許蕎看向一步步走上台的徐寧歡,皺了皺眉:“原來是你,在後台撞了我還不道歉的沒素質的女人,還有,你憑什麼說這是你的作品?你這是汙蔑!”
台下有評委站起來:“沒有證據的話不能瞎說,這位選手,你這麼說得拿出證據來!”
“因為我的作品跟她展示的一模一樣,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相同的兩張設計圖,你們不信,我可以把我的作品放出來給你們看。”
徐寧歡看了一眼旁邊的技術員,他立馬上前,把許蕎的作品保留在屏幕一側,再接過徐寧歡的優盤,接入電腦,打開。
出現在另一側的,是一張完全沒什麼技術含量的設計圖,跟左邊的完全不一樣。
全場嘩然,議論紛紛:“這兩張圖完全不一樣啊,她怎麼說得出來那種話?”
“這個人是來砸場子的吧?設計成這樣都敢來參賽。”
徐寧歡緊緊盯著屏幕,怎麼會這樣?她明明記得昨天把設計圖存進優盤了。
許蕎眉眼閃過幾分得意:“怎麼樣?你現在沒話可說了吧?我們倆的作品簡直就是天差地別,你居然敢說你的設計跟我一模一樣。”
“就你這張圖,再回去學個十年都不一定能趕得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