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眠看他們難掩欣喜的表情,目光仍舊清冷,聲音暗啞道:
“你們應該很清楚他的身體情況,今晚我隻是把他積壓在心口的毒素排除了部分,那些融在血液裏的毒素,目前沒辦法用銀針逼出。
照毒素的擴散速度,最遲不出半年,他必死。”
阮景驍雖然知道傅斯硯這次是死裏逃生,可還是被“必死”兩個字驚得心頭一跳。
他立刻看向舒天明,“老傅的情況這麼嚴重?”
舒天明見大佬已經看出來了,也沒再隱瞞,“對,老傅沉睡三年,身體機能恢複得比較緩慢,如今不過康複了六成,加上還有毒素堆積,情況不容樂觀。”
阮景驍眉峰一擰,立刻追問阮星眠,“那您有辦法解老傅體內的毒嗎?”
阮星眠藏在長帽子下的眼眸微轉,語調冷淡,“他中的毒叫‘斷魂’,是五年前新出現的。想解並不難,隻是藥材不好找。”
“什麼藥?”
傅斯硯聽了太多說自己時日無多的話,如今好不容易看到一絲希望,自然要拚盡全力抓住。
“血炎草和萬年靈芝。”
阮星眠此話一出,舒天明和阮景驍齊齊變了臉色。
“千年靈芝都是鳳毛麟角,這萬年靈芝又該去哪裏找?”舒天明麵色凝重。
阮景驍沉吟了片刻,道:“萬年靈芝雖說難找,卻也不是一定找不到。可血炎草,我連聽都沒聽過。”
傅斯硯的神情也有些嚴肅。
但他沒有沮喪,而是冷靜追問,“前輩,萬年靈芝我有辦法解決,血炎草我卻不甚了解,能麻煩您把它的樣子畫出來嗎?”
雖說萬年靈芝難得,但阮星眠自己的倉庫裏有五個。
她本想說讓他們不要費心,自己可以出藥材。
轉念一想,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裏的三個人不缺錢也不缺實力,想找就讓他們自己去找。
不過血炎草比較危險,他們還真不一定能找到,還是她去比較好。
“血炎草的生長環境比較特殊,加上它自身毒性很大,就交給我好了。至於萬年靈芝,由你們自己準備。”
傅斯硯沒想到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師,竟會主動答應幫他找藥草,原本淡漠的俊容浮現了些許的柔和,“好,那就辛苦您了。”
阮星眠雖說比他們都小,但聽著他們一口一個“您”,也沒覺哪裏不對。
畢竟國外那些王公貴族,見了她也是如此。
“這裏有兩瓶藥,如果你覺得心悸難受或者疼痛難忍,可以服用一顆。但它的藥效隻有兩個月,兩個月後你要是病情加重,再來找我。”
血炎草生長在三金州的紅樹林地區,那裏也是全球勢力最混亂,最沒有生存法則可言的危險地帶。
這次出現的新型病毒的源頭,就在那裏。
血炎草一年隻露頭一次,一次隻有三天的時間可以進行采摘。
馬上就是它的現身時間了,想要順利摘到它,還得好好計劃一番才行。
舒天明想先接過藥來看看,傅斯硯卻先伸手,將藥瓶握住了,沉聲道,“多謝。”
接藥瓶的時候,他注意到神秘人長袍下露出了一小截手腕。
那皮膚瑩白如玉,細嫩如瓷,絕不是男人能有的。
阮星眠沒察覺到他眼神裏的細節,她想起已經開始在國外肆虐的病毒,還是好心提醒了一句。
“你們近期沒事就在家休息,不要去一些魚龍混雜的地方。
要是有朋友從國外回來,別急著跟對方見麵,最好建議對方先去趟醫院詳細檢查一下身體。”
舒天明聽得不明所以,“前輩,請問是國外發生了什麼事嗎?”
阮景驍神色一凜。
這位大佬是不是知道了那種新型病毒的存在?
傅斯硯也有所警覺,不過他沉默著沒有問出聲。
阮星眠不打算多聊,冷淡回應,“我隻是建議,聽不聽是你們的事。”
舒天明察覺到她語氣裏的不耐,生怕自己又說錯話,趕緊閉上了嘴。
倒是阮景驍試探著問了一句,“前輩,聽您的意思,好像是出現了什麼新的病症。
不瞞您說,我有個妹妹在國外,我擔心她出事,所以……能不能請您多透露些信息,我好提醒她注意安全?”
阮星眠眼神瞬間變得玩味,為了從她嘴裏套取消息,三哥真是什麼瞎話都編得出啊。
“我不知道。”她淡淡回應。
阮景驍聽她否認,還想再問。
傅斯硯卻開口了,“多謝提醒,我會盡快派人尋找萬年靈芝的下落,血炎草的事就拜托您了。若什麼有需要我做的,您盡管開口。”
阮星眠輕點了下頭,“嗯,會的。”
傅家的勞動力,她不用白不用。
阮景驍聽出她打算要走,這才想起小姑阮曉嵐的病情,趕緊又道:“前輩,您聽說過‘脫骨丸’嗎?”
阮星眠一聽就知道他是在幫阮曉嵐打聽,語氣淡漠:“聽說過,但不了解。”
阮景驍還不死心,上前追問了一句,“那……您對乳癌有研究嗎?”
阮星眠依舊是搖頭。
阮景驍腳步頓住,沉沉歎了口氣,這才死心。
傅斯硯也有心想留下這位神秘人,可見對方接連拒絕了阮景驍兩次,顯然是不願與他們有除了問診之外的交集,他便沒勉強。
“這次麻煩您了,前輩,我送您出去。”他道。
這下阮星眠沒再拒絕。
雖然傅斯硯身體不便,但還是堅持把她送到了電梯口。
“今晚是我奶奶的壽宴,不便遠送,請您見諒。”他嗓音溫潤。
阮星眠來時已經看到主廳裏熱熱鬧鬧的筵席場了,“沒事,你忙你的。”
阮景驍與舒天明跟在傅斯硯身後,也恭敬同她道別。
阮星眠擺擺手,頭也不回地離開,林楊緊隨其後。
原本林楊要開車送她,被她拒絕了。
她還要去趟海城的實驗室。
兩人在門口分別,阮星眠擔心這身長袍太打眼,想了想,索性又折返回傅家,找了個衛生間換下。
長袍不透氣,把她的臉都悶紅了。
換下來後,整個人輕鬆了不少。
她拎著包,剛走出衛生間,就看到一身高定禮服的喬欣妍正雙手環胸等在外頭。
見出來的人是阮星眠後,她當即發出冷笑。
“我就知道我沒看錯,果然是你!今天是傅家老太太的生日宴,你這種低賤的保姆可沒資格參加。
說,你是怎麼混進來的?剛才鬼鬼祟祟的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