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孤城心中怒意大起以極速將煙行文脖頸勒住,催動神通將其禁錮。
孤城劍和葉孤城的心意緊緊相連,一時劍鳴大起,繼而低鳴。
煙行文瞬間被葉孤城製服,麵色漲紅,脖頸處的青筋鼓起,他方才在誅仙殿門人麵前尚且不敵,此刻在葉孤城的手下則更加不堪。
“冰封穀與世無爭,徐老在世外更是長者一般的人物,世外多數人都曾受他恩惠煉製本命法寶!”葉孤城的雙目如刀,氣勢壓迫時如狂風席卷,將煙行文的臉頰刺痛,“白玉京,為何要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慘局!”
煙行文渾身被禁錮,早已動彈不得,隻能在嘶聲中艱難地開口,“冰封穀,受屠戮之事,與我無關,是白玉京中,那些長老的決定!”
葉孤城冷笑一聲,手微微一鬆,他不信煙行文的話,卻想聽聽他的說辭,尤其是了解冰封穀一事的來龍去脈。
煙行文的脖頸處覺得驟然一鬆,大口喘息中難掩驚懼之色,道:“我隻是白玉京中一名弟子,對那些長老行事並不清楚,隻聽聞說那些長老要尋找些什麼秘密,而這秘密就在冰封穀內。”
煙行文一見葉孤城的狐疑之色,心中又大為惶恐,他方才著實是被葉孤城的氣勢所驚,直到此刻還有陣陣冷意從脊背傳到到天靈蓋處,道:“你若不信,此刻喟歎觀中應該就有一名長老之子,你大可以去問一問。”
葉孤城眸中頓時冷意流動,“長老之子。”
煙行文微低著頭,暗自想道:“禍水東引或許不太合適,總比丟了性命要好。我看著葉孤城的修為已經達到化神後期,就算和白玉京裏一些長老相比也不落下風。那些長老都自恃身份不願來解各個世外之地的危局,隻派遣我們幾個化神初期前來。那這葉孤城就是世間無敵!尋經寰啊尋經寰,此刻我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你我各掃門前雪吧!”
他身為化神初期,也是活了千年的人物,一眼就看出葉孤城的殺心和屍山血海中練就的煞氣,因此匆忙中將長老之子推了出去。一開始他點頭承認冰封穀一事和白玉京有關,實在是因為沒有想到葉孤城會勃然變色,二話不說立刻就動了手!
葉孤城微抬眼瞼,看著他道:“冰封穀中的慘局,與你沒有半分關聯?”
煙行文道:“的確沒有,白玉京中有五城十二樓,一樓更比一樓高。似我這等化神初期的修為,隻不過是身份低微的弟子罷了。而冰封穀之事,被那些長老捂得極嚴,我也隻是隱約知道一些消息!”
葉孤城心知眼前此人說的話半真半假不可全信,正在斟酌該怎麼處置此人,一旁穀凝走了過來,道:“孤城,你不妨將此人交給我!”
煙行文看著穀凝,瞧她雙頰緋紅,嬌嫩欲滴的模樣,心底湧出一股不妙的預感。
無盡黃沙中,屹立一座破敗城池。
城門上,上書兩個深深刻在上方的大字,陽關。
城池之外,是葉孤城和穀凝,兩人一路飛馳。在穀凝身後,跟著麵現癡迷的煙行文。
煙行文看著前方的穀凝,就像飛蛾望著黑暗裏唯一的火光,心神迷醉,除她之外再容不得其他事物。
葉孤城微微皺眉,瞥了一眼身後的煙行文,道:“穀凝,你確定此人如今不會叛離,在關鍵時刻反戈或逃走?”
穀凝心情顯然不錯,嘴角噙著一絲笑意,聞言向葉孤城拋了一個嬌嗔的眼神,道:“你是在懷疑我的魅力?”
聽了穀凝的這句話,葉孤城還未做出反應,在兩人身後的煙行文看向他的眼神立即變得不善。
葉孤城察覺到身後襲來的敵意,不再多說什麼。
他初見穀凝時,隻見她麵容清秀,氣質清冷,雖在牛族的紅袖招雲之地,卻和其他女子格格不入。如今穀凝變成這樣,舉手投足間充滿了嫵媚的風情,走路時腰肢輕擺,包括此刻飛行似乎也在刻意展露身段,實在是他始料未及的。
“喟歎觀,馬上要到了。”葉孤城望著前方越來越近的烏雲,那是喟歎觀特有的護山大陣。
“喟歎觀內的局麵,似乎不像陽關和爛柯寺那麼糟。”穀凝看著前方平靜的道觀。
她身後的煙行文立即恭謹道:“想來是喟歎觀之亂已經平定,畢竟在喟歎觀的是長老之子尋經寰,尋經寰的境界已達到化神中期,用來解喟歎觀危局本就有些大材小用。畢竟此次湧入世外之地的誅仙殿門人,多是化神之下。”
葉孤城察覺到煙行文提及誅仙殿,開口問道:“你們白玉京上,知道誅仙殿門人都從何而來?”
煙行文並不吭聲。
直到穀凝開口:“說。”
煙行文這才道:“白玉京中,長老或許是知道的,我隻是隱約聽別人提起,說誅仙殿門人一出,乃是驚天地的大禍,預示著這片天地將有大變!”
穀凝得意地瞧了葉孤城一眼,“怎麼樣,現在你不會擔心他臨陣脫逃或叛離了吧!”
仿佛迎合穀凝的話,煙行文目中癡迷更甚,“隻要姑娘一句話,我必定萬死不辭!”
數息之後,三人來到喟歎觀上空。
葉孤城的眼神微微一動,穀凝也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旋即輕笑道:“孤城,你在喟歎觀前留下的劍痕,被人填上了呢!”
葉孤城默不作聲,元力微動,眸光陣陣,落向觀中。
喟歎觀內。
十數名喟歎觀弟子的屍體在庭前躺著,鮮血橫流。
但包括喟歎觀主在內的所有人,都不敢上前。
情形有些怪異。
穀凝輕咦一聲,“孤城,此間情形,似乎和陽關等地有些不同啊!”
“下去。”葉孤城道。
葉孤城和穀凝一閃身來到觀中。
喟歎觀中,眾人見人影閃爍,齊齊一驚,見到是葉孤城,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葉孤城站在屍體之前,微微皺眉,看他們的模樣似乎在懼怕某人。
“怎麼回事?”葉孤城說話,從來言簡意賅。
喟歎觀主額上的冷汗還未退去,歎道:“今日,注定我喟歎觀的遭劫之日!”
葉孤城道:“喟歎觀是否來過一群自稱誅仙殿的門人?”
“的確如此!”觀主一聽葉孤城也知道誅仙殿門人一事,又想到葉孤城來時的方向,猜測道:“莫非你剛從陽關而來?”
葉孤城頷首:“陽關淩雲渡爛柯寺先後遭劫,都是誅仙殿門人所致。”
喟歎觀主恍然道:“原來如此。”
他看向腳下的幾句喟歎觀弟子屍體,搖頭道:“我們這幾個門人,卻並非是死在誅仙殿門人的手上!”
“那幾名誅仙殿門人來的時候的確氣勢洶洶,其中一人的修為和氣勢令我也一時膽顫,但他們還未動手,就被另一個公子哥模樣的少年攔下!”
“少年隻出了數十掌便將誅仙殿門人鎮壓,他將誅仙殿門人解決之後從空中落下,自稱是白玉京之人,特來解救喟歎觀危局。”
“聽他這麼說,我本以為喟歎觀危局已解,誰知是剛出狼爪,又如虎口!此人先瞧了瞧觀中的幾位女弟子,又搖頭稱長得難以下口,緊接著便讓我等將觀裏生得可人的女弟子喊出來幾個。”
喟歎觀主道:“這幾名弟子,便是一時氣憤多說了幾句氣話,被那少年一掌拍死的!”
喟歎觀主這句話剛剛出口,穀凝已經似笑非笑地回頭去看煙行文。
煙行文低頭道:“尋經寰此人本就是色中餓鬼,在白玉京中風評向來極差,隻是白玉京中在這方麵管製嚴厲,他無從下手,想來是在白玉京裏被管得緊了,所以此次出來無異於放虎歸山!”
葉孤城問道:“此人現在在何處?”
喟歎觀主的神色微微一僵,過了半晌方才小心地開口:“他去了淩雲渡!”
“淩雲渡?”葉孤城臉色微微一沉,道:“怎麼回事?”
喟歎觀主身後一人忽然搶先一步站了出來,幹咳一聲道:“那位白玉京中的年輕人說,聽聞淩雲渡是世外之地之首,因此有意前往,去瞧一瞧淩雲渡的大好風景!”
這句話卻明顯是搪塞之詞,葉孤城的臉色頓時沉了下去,微微側身看了穀凝一眼。
穀凝心領神會,眸中忽然放射出極攝人的光芒!
那人當即怔怔站在原地,雙目滿是迷茫之色。
“究竟怎麼回事?”葉孤城的神色徹底沉了下去。
那人失魂落魄般定定地開口:“隻因那名少年威勢太甚,我等不敵,就連一位嬰變期長老也被他一劍殺死,心急之下,我等也隻能禍水東引,隻說淩雲渡有一名聖女,天姿國色,氣質出塵,隻有九天玄女可比。”
“是誰說的?”葉孤城麵色平靜,誰都看不出他的情緒。
那人回頭,朝人群中一指,“而銳長老!”
人群中一名嬰變初期的道士走出了出來,麵上滿是歉疚之色,道:“當時情勢緊急,為了救觀中弟子的性命,也隻能如此。”
他這番說辭是早已經想好的,為的就是在葉孤城麵前做出長者護犢的姿態。
喟歎觀主早已和觀中一眾弟子說過,葉孤城此人雖然心狠,但你隻要未曾直接要害他性命,並占得大義,他就不會傷你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