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星雨正是在挑撥,在他看來卿芷安心高氣傲,聽到葉孤城口出狂言,必定會忍受不住當場翻臉。
於是大廳裏想起他的聲音。
卿芷安隻是冷冷看了他一眼。
其他幾人倒是有心反駁,然而想想葉孤城境界不高,但實力的確強勁,就算心底不忿,也隻能默然。
於是池星雨在一片寂靜裏有些尷尬。
雄上真人對著幾人之間的矛盾看得清清楚楚,但並未嗬斥阻止,年輕弟子之間的爭執不服,對門派的發展有一定好處。
雄上真人道:“這一次的門派大比具體事宜我已經全部說清楚,你們今日回去好好休整,明日便開始比賽。”
幾人同時向外走去。
池星雨目中露出狠厲之色對葉孤城傳音:“此次門派大比,我定會贏你!”
葉孤城驚奇地看了他一眼,也不知他哪裏來的信心,心中倒是不以為意。
池星雨被葉孤城的神色激怒,心中更是難受,隻是又覺此刻無論他說什麼都有些蒼白,無法激怒葉孤城,有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
葉孤城看著卿芷安的背影,還在想要怎麼將天蠶衣交給她的事。
卿芷安出了雄上大殿,一言不發向秋彤峰飛去。
秋彤峰與回轉峰相距不遠,葉孤城同樣飛起,故作順路的模樣,傳音道:“稍後我便將天蠶衣給你。”
卿芷安回頭,皺眉道:“我說了,不必!”
葉孤城聽她語氣中滿含怒意,還有十分的嫌惡,心裏一痛,不再傳音,咬牙道:“你如果不要,這天蠶衣我便扔了!”
卿芷安停下身影,背對葉孤城,沉默一瞬,“你既然要丟,便隨你去丟!”
葉孤城看著卿芷安的聲音,心裏痛極,但他咬著牙,一句話都沒有再說。
身後,池星雨不明白兩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隻聽葉孤城說起天蠶衣,轉了轉眼珠,禦劍到葉孤城身邊,嘲諷道:“葉師弟!我方才聽你說,卿師姐的天蠶衣在你這裏?”
“莫不是因為葉師弟你要去喟歎觀時師姐交給你讓你護身?哦。原來如此,葉師弟,你能在喟歎觀五場比試全部勝利,要多虧了芷安師姐的天蠶衣啊。”
葉孤城兀自看著卿芷安的背影。
池星雨又一次被無視,看了看不遠處有看向這邊的弟子,冷笑一聲道:“葉師弟,師兄和你說話,你三番五次一言不發,這有違我淩雲渡弟子尊長的規矩吧。”
不遠處,有三三兩兩的弟子停下,看向這邊。
“池師兄和葉孤城又對上了,你們說怎麼回事?”
“他們倆的矛盾由來已久,又不是一天兩天。”
葉孤城轉過腦袋,終於看了池星雨一眼,“滾!”
池星雨怒火騰起,再要破口大罵,正對上葉孤城的眼睛,殺意凜然,滿布猙獰,池星雨渾身汗毛都不由倒豎,所有的話憋了回去。
葉孤城轉身向前飛去。
過了許久,池星雨抬頭看向葉孤城的背影,而四周的弟子都異樣地看著他。
池星雨心頭惱怒,大喊道:“葉孤城!明日門派大比我再與你一決高下!”
池星雨走後,原處兩個弟子小聲交談。
“剛才,池師兄似乎被葉孤城一個眼神嚇到了?”
“你忘了?池師兄當初就是葉孤城葉師兄的手下敗將。”
“聽池師兄剛才的意思,他似乎有了贏葉師兄的方法,你覺得他們誰會贏?”
“不好說。”
葉孤城從來沒有把池星雨放在眼裏,這一次的門派大比更是如此,他知道,這一次的門派大比,第定是他的。
隻可惜門派大比不能光明正大地殺人,也不能光明正大的使用碧血丹天賦,否則隻要將池星雨吸收,他的實力便能更上一層樓,應該可以和金丹初期相比。
葉孤城覺得自己走了一條和其他人不同的路,至少在境界上,和其他人有截然不同的劃分,而最終會走向哪裏,他自己也不知道。
卿芷安的事情讓葉孤城失去平常心,道困訣不知為何遲遲無法運轉,隻是不斷回想方才和卿芷安的對話,胸中莫名的憤然。
翌日。
葉孤城早早來到雄上峰,出府的時候那個便宜師傅還在打鼾,看樣子已經忘了他今天要進行大比的事情。
雄上真人站在擂台之上,“此次門派大比與往屆不同,不采取抽簽的方式進行,而是特定安排。第一場,卿芷安對陣流雲葉孤城對戰池星雨。”
葉孤城對這個安排有些意外,不知道雄上真人為何會第一場就讓他和池星雨對上。
一眾弟子也紛紛湧向二號擂台,原因自然明了,葉孤城與池星雨在門派大比中已經有過一次比試,堪稱龍爭虎鬥,最終葉孤城也贏得艱險,如今再次對上,有人已經私下說兩人是宿命之敵,而其他幾擂的比試便要差上許多,尤其是第一擂,卿芷安對陣流雲,展鵬師兄不在,又有誰能比得上秋彤峰聖女卿芷安?
葉孤城和池星雨緩緩走上擂台,遙遙相對。
池星雨依舊如謙謙君子,笑著對擂下許多傾心與他的女弟子揮了揮手,又向葉孤城一禮,“葉師弟。”
葉孤城久久沒有回應。
池星雨疑惑抬頭,看到葉孤城正在看著卿芷安那一擂。
池星雨臉色一沉,高聲道:“葉師弟!”
葉孤城這才緩緩回頭,淡漠地看了他一眼,並不開口,噌一聲拔出了背後的長劍。
擂台下,萬事通又開始在人群裏轉悠,“買定離手,買定離手!池星雨賠率一比二,葉孤城賠率一比一!”
萬事通現在已經把葉孤城當成了他的搖錢樹,靠著葉孤城,他至少贏了幾千塊中品靈石,這是一個三代弟子想都不敢想的財力。池星雨和葉孤城的勝負本來在五五之數,但是本著對葉孤城的絕對信心,萬事通將池星雨的賠率調高,就是要引誘別人買池星雨。
有人不由疑惑:“萬事通,為什麼池星雨師兄的賠率更低?”
萬事通道:“池星雨的實力差,當然賠率低。”
這句話恰巧讓池星雨聽到,於是臉色更加陰沉,心下發狠,“葉孤城,這次我一定會在所有人前麵,盡情地羞辱你!”
葉孤城微垂眼瞼,抱著臂膀,倒像在閉目養神。
“大比開始!”雄上真人朗聲道。
葉孤城抬起眼眸,隻冷冷看了池星雨一眼。
池星雨渾身的血液驟然冷了下去,這是他平生第一次對一個人的眼神開始懼怕,提劍的勇氣都不翼而飛。
“刀光劍影!”
葉孤城飛出一道劍氣。
於是擂台上起了一道狂風,山峰之上,淩雲渡陣法之外,濃重的雲霧悠然而散,池星雨飛了出去。
撲通一聲掉落擂台之外,又一口鮮血吐在地上,痛苦之色溢在臉上。
雄上大殿前靜無聲息!
就連雄上真人都麵露驚色,他知道葉孤城身懷平荒,早就猜到了這場比試的結果,但還是沒想到葉孤城能夠一劍打敗池星雨,更讓他驚訝的是,方才葉孤城的那一劍,似乎是金係法術?
雄上真人目中掠過一絲精光,難道,葉孤城已經晉入了築基?
他轉而又搖了搖頭,不對,以他嬰變期的修為,不論葉孤城用了什麼法寶都難以掩藏真實修為,而且他是無色天賦
雄上真人百思不得其解。
裁判愣了一陣後,掠上台,“二號擂,葉孤城勝!”
他的話音剛落,另一邊的卿芷安也結束了比試,將對手一劍逼出了擂台。
她冷冷看了葉孤城一眼。
葉孤城從她的眼神裏看出了怒氣。
於是他的心裏也湧起了怒意。
他滿麵冰霜地走下台,一眾三代弟子自覺地散出一條路。
另一邊,卿芷安的情況與這裏相似。
人群外,池星雨滿目恨意,“葉孤城!我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他緊握著拳頭,心中又充滿了無力,剛才葉孤城的那一劍淩厲迅速,快到讓他隻來得及抵擋,其中元力又綿長無匹,乃是他與人比試以來敗得最慘的一次,至少,在他晉入築基中期,甚至後期之前,絕不可能贏葉孤城。
池星雨的指甲深深刺進掌心,看著葉孤城的背影,又看了不遠處的卿芷安一眼,心中生出一計,“我一定要親眼看到你狼狽不堪,看你在我麵前跪地求饒!”
葉孤城走出人群,看了卿芷安那邊一眼,本打算什麼都不說,還是忍不住傳音道:“昨日你讓我把天蠶衣扔掉,我已然將它送給了別人。”
卿芷安冷漠的聲音傳在葉孤城耳邊,“送就送了!何必和我說!不過是一件衣服而已。”
葉孤城聽她說的十分隨意,心中又十分不舒服,道:“這一場大比我一定會贏!”
“哼!我會奪得第一!”
葉孤城道:“我既然能親手殺了金丹,能單挑整個喟歎觀,區區淩雲渡門派大比第一,也是我的囊中之物!”
“話不要說得太早!”
久久沒有回應。
卿芷安看了葉孤城一眼,隻見他在那裏閉目養神,似完全沒有聽到她的話。
卿芷安又有莫名怒火湧起,緊緊咬著銀牙。
過了不到一個時辰,其他幾處比試也先後結束。
萬事通又一次穿梭在人群裏,“買定離手,買定離手,這一場門派大比第一究竟是卿芷安師姐還是葉孤城師兄?買定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