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孤城皺眉道:“什麼事?”
武海清笑道:“今日我又燒了不少菜,還偷偷從山下帶了許多酒,你我兄弟二人必須要好好喝一場。”
葉孤城想了想,看了一眼雄上殿的方向,道:“好!”
兩人向華真峰上趕去時,武海清提起,“隻可惜展鵬師兄昨日因為要晉級金丹因此閉門,否則的話可以把展鵬師兄一起喊來,你不在的這幾天展鵬師兄對我照顧有加,是個極好的人。”
葉孤城聞言問道:“展師兄要晉級金丹?”
“對啊。”武海清道:“此事在華真峰已經傳遍,據說此刻展師兄就是華真殿後方的靜心亭上,還是華真長老親口說的。”
葉孤城不再多說,心中暗自思忖,展鵬師兄的天資我果然拍馬難及,此次他若果成功晉入金丹,便是淩雲渡當之無愧的三代弟子第一人,不說自己,便是卿芷安都會與他拉開極大的差距。
不過,葉孤城心中想道,“若我氣海處的蓮台能轉為四色,那不用混元金鬥也或許能與金丹初期相比。”
不知為什麼,葉孤城想起了池星雨,他體內蓮台如今集齊了金土火三係,那池星雨剛巧是木係築基,“若能夠將他殺死吸收。”
葉孤城不由心中一跳。
“葉師兄,快跟上!”前麵武海清道。
葉孤城將腦海中想法甩開,跟上了武海清。
武海清的府邸在華真峰山腳,元氣不濃,但是勝在清淨,武海清麵露得意,“師兄,這處府邸是我當初親手挑的,怎麼樣,不錯吧?”
葉孤城看武海清神色中多是向親人賣弄的親切,心裏也不由一暖,“的確不錯,清淨得很。”
武海清推開府邸。
葉孤城這才看清府邸內的東西,府邸中擺放整齊,其中整潔勝過天驕門數倍,隻不過裏麵的擺設倒不像是修士府邸,更像一個酒樓的後廚。
葉孤城邁步走進府邸,府邸裏烤肉的香味和凡塵菜肴的味道混在一起,滿是煙火氣。
武海清道:“葉師兄你在這裏稍等片刻。”
就此開始忙前忙後。
不多時,一整桌的菜,出了燒菜更有鹵菜,正中間是一隻大大的肘子。
武海清為葉孤城斟了滿滿一杯酒,笑道:“這是我前些日子找機會下山,在一座王爺府裏偷偷取出來,這酒有十裏飄香的稱號。師兄,如果你不用元力,三杯之內必定會倒。”
葉孤城本身不是好酒之人,但不知為何,在這淩雲渡和幾大世外之地待久了,便十分想念過去在陳穀鎮的日子,一聞到這酒的香味就更覺得好像一瞬間回到了陳穀鎮,二話不說將酒灌了下去。
兩人推杯換盞,不知過了多久,喝了多少杯,到後來葉孤城也不願以元力加持,喝得昏昏沉沉,倒在桌上。
這一覺,就是第二天午時。
府邸上方有一處小小的窗口,窗口上有陽光直射,葉孤城眯著眼睛抬起腦袋,剛好透過窗台看到上方的太陽,晃晃腦袋,這還是第一次宿醉,常常呼了口氣,看了看四周,喊道:“武海清?”
武海清從府邸深處走出來,端著一碗湯,“師兄你醒了,這是我特製的醒酒湯,還有充盈元氣的功效。”
葉孤城接過醒酒湯,武海清道:“葉師兄,你喝完這碗醒酒湯,不不必回天驕門,直接去一趟雄上峰吧。”
葉孤城喝完了湯,擦了擦嘴,“怎麼,雄上峰有什麼事?”
武海清道:“聽說掌門決定繼續門派大比,這次的門派大比發生了諸多變故,拖了這麼長時間,一直沒有選出真正的首席弟子。”
原來是這件事。
葉孤城問道:“展鵬師兄如今晉級金丹,一定是三代弟中的第一人,還有什麼好比的?”
武海清搖頭道:“展鵬師兄如今閉關,一定無法參加門派大比,因此門派大比中的首席還沒有定數。”
葉孤城沒有開口,他對這門派大比其實提不起興趣,如果展鵬在的話,或許他還略有興奮。以他的實力,對金丹期以下的任何弟子都是舉手可勝,這種比試沒有意義。
武海清看出葉孤城興趣泛泛,開口道:“師兄,這趟門派大比,你還是去一趟,每年的門派大比,前四名都有極好的獎勵,據說今年的獎勵比往年還要豐厚一點。”
葉孤城見武海清說的繪聲繪色,想來這獎勵是極好的,將醒酒湯全部喝下後站起身,“既如此,我就先走了,往後有事,來天驕門找我即可。”
武海清道:“好!往後師兄若再想吃這些東西,盡管過來。”
葉孤城出了府邸,在去雄上峰的路上一直在想武海清的事,此人修行實在可惜,明明有凡塵俗人的義氣,又有做一代大廚的天賦和興趣,偏偏被關在這淩雲渡上,也不知這裏淩雲渡上還有多少和他一般的人。
葉孤城到了雄上峰,遠遠看到殿前又立起了四道擂台,大概便是為門派大比做準備。
有幾個弟子看到葉孤城的身影,俱是神色恭敬,“葉師兄。”
葉孤城點了點頭,向雄上殿走去。
身後,幾名弟子竊竊私語,“你們說,葉師兄此次門派大比能奪第幾名?”
“不好說,不過前四是一定的。”
“前四?依我看,派中三代弟子也隻有卿芷安師姐和展鵬師兄能與他相比了。”
“是啊,聽說他在喟歎觀中連挑五場全部獲勝。”
葉孤城沒有可以去聽這些人的談話,但是從他們剛才的恭謹神情上能感受到這些人態度的變化,看來這淩雲渡果然是實力為尊,倘若他現在還是剛剛入派時薪火處的小小雜役,這些人的態度便要有極大的差別吧。
這般想著,他踏進雄上殿。
殿內眾人回頭,見是葉孤城,神色各異。
雄上殿中一共有十數人,卿芷安和池星雨也在其中。
葉孤城走到殿前,“掌門,我昨日在華真峰上,因為有事逗留,今日一早才知門派大比一事,所以來遲了。”
雄上真人淡淡頷首,接著掃視眾人,“如今人既然到齊,我便把該說的事說一遍。”
“門派大比是我淩雲渡的盛事,隻是此次門派大比變故橫生,因此耽擱到了現在。我決定明日重啟門派大比,明日比賽的人便是殿內的八人。”
一眾弟子點頭。
雄上真人站在卿芷安身側,嘴唇微動,傳音給卿芷安道:“此次喟歎觀之行,多謝你的天蠶衣。”
卿芷安眼神微動,“同門之誼,不必稱謝。”
葉孤城道:“這天蠶衣,稍後我便將其交付與你。”
“不必了。”卿芷安道:“你我男女授受不親,這天蠶衣你既然已經穿過,我再收回便不太合適,你隻管帶著便好。”
葉孤城聽卿芷安說起男女授受不親,想起在萬魔窟後山時兩人一同生活,心裏不知為何有些不舒服,道:“我輩修士何必拘泥於凡塵的男女授受不親這種話,這天蠶衣,稍後我便交付於你。”
“不必!”
葉孤城又道:“你當初將天蠶衣借給我,我怎能言而無信將它據為己有,我也從不欠別人東西。”
“我說了不必!”
葉孤城聽卿芷安一句話說得果斷,不知為何也有了些怒氣,“總之這天蠶衣我不會帶在身上,到時交給你的師妹就夠了。”
兩人的傳音越來越激烈。
卿芷安忍不住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
雄上真人覺察到了兩人的異常,向兩人這邊看了看,皺起眉道:“葉孤城,卿芷安。”
兩人這才回神,但心中怒火未熄。
葉孤城暗自皺著眉頭,也不知為何今日這麼容易動怒,他的性格淡漠,往日就算是受人侮辱,心中憤懣也絕不至於這般衝動。
再抬頭看了看卿芷安,不由嚇了一跳,隻見卿芷安腮幫子鼓起,咬著銀牙,可見此刻怒火更甚。
雄上真人這時說到了這次門派大比中奪得第一將獲得什麼樣的獎勵,“由於此次門派大比情形特殊,八人中有六人進入築基,所以獎勵會有些調整。此次倘若奪得第一,將會獲得淩雲渡遁行符一隻。”
葉孤城心中一跳,大驚之下差點大呼出口。
遁行符!
是當初那神秘妖人計明索要之物,他還曾在自己身上中下幽花蠱,言稱半年之內他會再來一趟。
半年之期,葉孤城暗暗計算,馬上就要到了。
當初那計明能夠隨意進出淩雲渡,看其模樣還有恃無恐,修為定然十分精深。
葉孤城一時心亂如麻,在淩雲渡這段時間他本已經將這件事忘得差不多,現在計明說過所有的話和約定都紛至遝來。
這遁行符,一定要拿到手!
“嗯?你說什麼?”雄上真人聽到葉孤城的自語。
葉孤城醒過神來,忙道:“沒什麼。”
一側池星雨冷哼,“葉師弟他說,如今勝券在握,這遁行符已經是他囊中之物!”
說完這句話,他看了卿芷安一眼,挑撥之意已然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