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懷升的公司在十二樓,麵積的確比餘榮鬆的大得多,從會議室就可見一斑,有三百平米左右,不過這會議室也是商品展室,有三分之二都被商品霸占了。
這些商品琳琅滿目,從種子肥料這些普通農資到小型無人機這類高科技設備無所不包,價格有高有低。
易天上網對比了下,卻發現其價格在同類產品中還是偏高了些,不知白懷升如何賣得出去?
白懷升顯然深知這一點,一見易天在翻閱手機就意識到他在幹嘛,趕忙過來說道:“易天,是不是覺得我公司的產品價格比同類產品貴了一些啊?”
易天嗯的一聲,白懷升立刻解釋道:“那是因為我們公司的營銷方式不一樣,為了拓展客戶,我們允許客戶先付一半的貨款,另一半則根據作物不同的生長周期來定償還時間,期間我們要承擔不小的資金壓力,所以就不得不轉移到產品上了,而隻要是肯購買我們產品的客戶對此也是理解的,畢竟他們一開始也不用拿出那麼多錢來啊。”
易天笑道:“但結果是,並非所有客戶都能按時償還另一半貨款,而你們要麼不便采取法律手段收回,要麼起訴了也沒有取得效果,於是欠賬越積越多,最終導致你們公司的資金流出現了困難是吧?”
白懷升大驚,目光迅速遛了一圈四周,發現同學們都在參觀產品而未聽見易天的話後鬆了口氣,然後堅決否認自己的公司出現了資金流困難問題。
易天嘴角一翹,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老白啊,不瞞你說,我不僅知道你公司目前的經營狀況,而且還知道老餘公司的,其實因為‘三角債’而出現資金流困難現象在生意場上很正常,沒啥丟人的,如果你想得到同學們的幫助,最好能夠坦誠相告。”
白懷升眼色數變,盯著易天近十秒後說:“易天,你說的沒錯,‘三角債’在生意場上很正常,我們公司的確存在,但我們的資金流並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目前完全可以保證正常經營。”
易天心裏頭立刻將他列為了不誠實的人,劃入了“黑名單”,也懶得與之囉嗦,回應了聲那行,就到會議桌那邊喝茶去了。
見易天並無在同學們麵前散布“謠言”的意思,白懷升暗暗鬆了口氣,然後走到展區那邊,向同學們介紹公司的經營項目、已取得的成就、未來的發展前景,同樣說的是天花亂墜。
不過因為有了餘榮鬆公司那邊的前車之鑒,同學們都謹慎了很多,既不衝動,也不表態,隻是嗯嗯回應著,偶爾也問一些感興趣的問題。
同學們的態度讓白懷升很焦慮,覺得如果不把握今天的機會,以後就難有機會了,於是在隨後的介紹中,不時旁敲側擊地誘導同學們投資其公司,美其名曰:帶著大家一起發財!
還別說,真有一些同學們被他開豪車、戴名表、穿大牌的光鮮外表迷惑了,問如果投資其公司的話,最低得投資多少,收益率最低能保證多少,也有人問如果自己的閑錢放在他這裏,他能給多少點的月息?
這是一個很好的開端,白懷升心裏很激動,但他並沒有表露出來,而是假裝思考了一會,然後說如果投資的話,一人最低得投資二十萬,年收益率一般可達30%到40%,年景好的話可以達到50%以上。
而如果隻是放錢到他公司拿利息的話就會少很多了,不過他也不會讓大家吃虧,可以按照民間借貸行情來給,月息兩個點,也就是說年收益率是24%。
最後,他還特別強調,24%是受國家法律保護的最高年利率了,他可不會為了騙大家的錢而隨意開出高利率的,他的公司必須穩健經營。
同學們沒有立即表態,都在心中盤算著,讓餘榮鬆看著心急啊,雖然他即將搭上青雲集團這條線,但他也得有足夠的流動資金向對方展示自己的經濟實力呀。
而且,近五百萬的銀行貸款、民間借貸即將到期,他必須先確保如期償還,否則一旦遭遇起訴,被列入了“老賴”黑名單,那麼即便搭上了青雲集團這條線,也會被立馬踢開啊。
而同學們手中的資金是固定的、有限的,如果被白懷升這邊“搶”去的話,那他的公司豈不是要“喝西北風”了?
不行,一定要阻止同學們將錢投到白懷升的公司裏!
當然,阻止不能明著來,更不能讓白懷升察覺,於是他仔細地觀察同學們的表情,判斷誰投資或放錢的可能性最大,一一記在心裏,計劃隨後一一找他們私聊。
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個下午就這麼過去了,天色漸暗,傍晚來臨,也到吃晚飯的時候了。
“呼”
餘榮鬆鬆了一口氣,還好,到目前為止,沒有一個同學表態要投資或放錢到白懷升的公司了,而他也確定了一些可能性很大的同學,並一一互加了微信,方便私下聯係。
晚宴設在一家私房菜酒樓,應該其口味不錯吧,來此就餐的食客很多,還好白懷升事先預定好了,否則連位子都不會有。
而讓易天可笑的是,在這裏居然發現錢五常、青皮和老鴨三人也在此用餐,他本不想與他仨照麵的,但同學們浩浩蕩蕩的陣容卻吸引了他仨,並很快發現了他的存在,驚得忽地起身,不等易天示意,他們就衝他呼喊一聲“先生”,然後離席快步而來。
這一情況引起了不遠處收銀台處的酒樓老板注意,也趕緊走出收銀台,緊跟著走了過去。
錢五常是這裏的常客,酒樓老板也知道他的身份,隻要他在這裏用餐,不管是正餐還是便餐,隻要有時間,酒樓老板都會親自過來,在旁小心翼翼地伺候著,生怕店員不小心得罪了他而給酒樓帶來災難,此刻見他仨突然動身,他也不敢怠慢。
白懷升的公司就在酒樓附近,公司的接待餐也經常安排在這裏,所以酒樓老板與他熟悉,得見錢幫主重視的客人竟然是白懷升宴請的同學中人時,他頓時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