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岩見狀，心中一顫。
他完全沒想到，最後淨心菩薩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以身祭佛，舍身為婆娑化解因果的味道。
葉岩很清楚，淨心回頭是岸。
隻可惜，一切都晚了。
淨心菩薩，身體漸漸變得虛幻。
葉岩，目光看向緩緩消散的淨心菩薩佛軀。
眼神清澈，這一刻的淨心菩薩最後扯下虛偽的武皮。
不再，如同一開始辯佛那般惺惺作態。
像是發自內心，懺悔。
對師黎婆娑懺悔，對佛之一字懺悔。
最後那一刻，葉岩看到淨心菩薩解脫的灑然一笑。
那雙蒼老的佛眸，臨死前變得無比透亮。
那一刻的淨心，仿佛年輕了數千歲。
“葉居士，老衲舍身皈依我佛，最後隻有一事相求。”忽而間，背對著葉岩的淨心菩薩，最後一縷佛息殘念傳音再道，“佛本為善，隻是人心叵測，非佛之一字的罪孽。”
葉岩聞言，渾身再度劇烈顫抖。
這句話，萬年前師黎婆娑曾對輪回武神說過。
葉岩目光閃爍，淨心的話沒有錯。
佛道雙門力量，皆無罪。
善惡，隻在人心！
若佛主行惡，則整個西佛都是罪孽的存在。
刹那間，淨心菩薩化出的佛道光芒仿佛不再是肉身之軀。
但見，下一刻淨心菩薩的佛光湧入葉岩體內。
令得葉岩，渾身上下皆染佛光。
旋即，一枚血色舍利子浮現眼前。
漂浮葉岩身前，一代證半菩薩的淨心就此舍身隕落。
葉岩，一身殺意劍指定燃一脈帝佛。
淨心回頭是岸，最後知道眼前少年的來曆。
他，選擇舍身淨化葉岩的戾氣。
至少，葉岩在西佛大開殺戒的最後。
希望葉岩，能夠保留佛門最後一縷香火。
“淨心啊淨心，萬年前你若聽婆娑的話，早已證道真正的菩薩果位！”
“何苦來哉！”
葉岩苦笑一聲，最終離開寒山小刹。
此刻，整座寒山寺佛音嫋嫋。
無數佛門弟子，目光盡皆朝著葉岩所在望去。
隻見那裏，有金光浮現。
仿佛淨心菩薩，身化舍利的虛影。
刹那，寒山寺佛音再起。
寺中所有人，皆雙手合十吟誦往生經。
“淨心菩薩，坐化圓寂了……”寒魄羅漢輕聲開口，如此平靜。
從葉岩一語辯佛，勝過自己。
寒魄心如止水，沒有悲傷沒有怨恨。
隻有平靜，仿佛淨心菩薩圓寂是寒山寺的解脫。
佛音籠罩寒山寺，一瞬間令得寒山寺暗中的戾氣盡數褪去。
諸多僧人邁步而行，一步步朝著淨心菩薩所在走去。
但見，葉岩從那裏走出來。
“多謝少年佛主成全，我寒山寺自此彌留佛道，醉心佛法，不過俗世紅塵。”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葉岩聞言，對著所有人點頭頷首。
算是，默認寒山寺最後的結局。
一代佛尊，證半道菩薩的淨心圓寂。
悄無聲息，甚至靈山之巔沉浸在狂熱一統西佛的定燃一脈毫無知覺。
隻因為，淨心菩薩最後親自斬斷貪嗔癡三念。
其中的貪念，不再貪戀菩薩果位，不再貪戀紅塵修行。
葉岩入寒山寺辯佛，前後不過幾十息。
一切，結束了。
…………
寒山寺外，不少人還在挖掘寒山寺曆史之際。
突然，原本蔓延寒山寺空的三聖佛光瞬間黯淡無光。
緊接著，就是緩緩凋零直至消失不見。
仿佛寒山寺，一下子失去佛韻。
瞬間，不再位列靈山十七寺的地位。
“淨心……菩薩……貌似辯佛失敗了……”有佛門弟子見此一幕，頓時大驚失色哀傷再道，“不僅敗了，似乎世上再無淨心菩薩的存在，這一敗身死道隕，從此寒山寺不複存在了……”
話落，無數人遍體生寒。
那神秘少年，竟然贏了贏的速度這麼快？
有親眼見證辯佛場景的強者，不由臉色駭然道：“這……這……這也太快了吧？”
“是啊，本座曾在伽藍佛城見過無數高僧辯佛，不辯個三天三夜，都不能稱之為辯佛啊！”
“似乎不是一個等級啊，那神秘少年佛法無邊，宛若一尊行走在西佛的少年佛主，可怕如斯！”
“那戴發修行的少年，佛法太強大了吧？西佛修行深不可測，一尊菩薩親自與之辯佛，居然三言兩語就輸給了那個少年，開玩笑一語退菩薩？”
“……”
無數人，心驚膽顫。
原本，世上無人選擇這條最危險的道路。
靈山十七寺，那少年選擇辯佛登頂。
簡直，令人發指。
果不其然，又過去十息時間。
一道熟悉身影，孤身走出寒山寺。
寒魄羅漢，親自相送。
吱……
半息後，寒魄羅漢親自關閉數千年不曾關係的寒山寺門。
自此，靈山十七寺第一道門檻被葉岩破掉。
釋慈帝佛，少了寒山寺的阻力。
“臥槽，這就結束了？”有人不由喃喃自語，根本反應不過來，“眨眼結束，這到底是辯佛還是對決？抑或淨心菩薩不敵這少年，選擇主動認慫？”
葉岩沒有回頭，徑自朝著靈山十七寺。
第二座寺廟，雲林寺踱步而去。
“我去，這少年不會是要將靈山十七寺，逐一挑戰辯佛吧？”
看到葉岩朝著雲林寺走去，所有人脫口而出。
毫無意外，二十息後葉岩熟悉的身影再度暴露人前。
沒有任何拐彎抹角，葉岩輕而易舉戰勝雲林寺的半道菩薩。
其名，無能舍菩薩。
緊接著，葉岩一口氣挑戰善山寺，隆鑫寺，臥瓏寺，玲瓏四寺。
無一例外，西佛靈山前後六尊半道菩薩。
全部，擺在陣來。
其中淨心菩薩圓寂，無能舍菩薩舍棄雲林寺雲遊四海。
善山寺的愛見菩薩，選擇遠行西佛去遇見佛法更多的可能。
隆鑫寺的無障菩薩，則是更幹脆。
直接將隆鑫寺閉寺，百年不出世！
臥瓏寺的諸凝菩薩，一開始辯佛有所懷疑。
但葉岩搬出師黎婆娑高深佛法，瞬間落敗暴走。
諸凝菩薩，不再疑惑迷惘。
最後就是玲瓏寺，莊嚴王菩薩本是佛瓏旋得力幹將。
但，依舊不敵葉岩的佛語。
隻不過，玲瓏寺沒有選擇閉寺，莊嚴王菩薩也沒有選擇遠行。
而是，忠於佛瓏旋。
一口氣，連下靈山六寺。
辯佛無敵，葉岩都沒有停下自己的步伐。
這一幕，讓靈山十七寺上下所有人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