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愁看著眼前空無一人的陌生城市,腦袋一陣恍惚。
他隻身一人行走在薄霧繚繞的街道上,好奇地打量著四周。
薄霧中,好似有黏滑的生物經過,發出聲響。
孟愁跟了上去,但薄霧卻蒙蔽了他的雙眼,迷失在街道上。
正當他不甘之時,黏滑生物行走的聲音再次從他四周傳來。
他邁步循著聲音走去,腳下踩到了一行粘稠稠的不明液體。
黏滑生物行走地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最後,雖然四周環繞令人討厭的薄霧,但孟愁卻清晰地聽到,從四麵八方傳來的滑膩聲響。
這聲音仿佛就在他的耳邊,一時間他的耳膜都開始了震顫。
孟愁想要抬手堵住耳朵,但卻發現,耳朵早已被棕黃色的卷須所堵住。
越來越多的棕黃色卷須從薄霧中探出。
它們在孟愁的四肢上滑動,仿佛是在用它們那濕漉漉的尖端從他的身上搜尋著什麼……
最後,棕黃色卷須鑽進了他的耳朵,捅破了他的耳膜。
它們鑽進了孟愁的口鼻,挖出了他的雙眼,戲弄著他的大腦,撫摸著他的心髒。
“老孟,老孟,你快醒醒!”
王凱推搡著躺在床上不斷掙紮的孟愁。
孟愁驀地張開雙眼,坐了起來,心有餘悸地喘著粗氣,心髒砰砰跳個不停。
“我,我沒事……”
他摸索著臉頰,又捂著不斷起伏的胸膛。
直到這時他才發現,全身上下已經被冷汗浸濕。
“老孟,你做噩夢了吧,我剛才看小說,發現你突然開始對空氣拳打腳踢起來。”王凱解釋道。
孟愁似乎還沒緩過來神,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啊,做了個噩夢……”
他望了一眼手機,已經是半夜十一點多了。
他回來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下午才開始睡的覺。
對腳的劉玉濤已經睡的跟死豬一樣,馬衛國一向有早睡早起的習慣。
“什麼噩夢啊,能給你嚇成這樣,給我講講唄。”王凱好奇問道。
“沒什麼,我都忘了大半了……”
孟愁說話間,匆匆下了下了床,穿起了衣服。
“你幹嘛去啊?”
“我睡不著,到陽台透透氣。”
走進陽台,孟愁的心這才漸漸平息下來。
他搭在陽台欄杆上,看著一望無際的黑夜。
“怎麼好端端地做起噩夢來了呢,而且還那麼邪乎。”
無意間,右臂上的衣袖滑落,一個神聖的黃色印記露了出來。
孟愁自然而然地看見了胳膊上地黃色印記,方才恍然大悟。
【黃衣之印】的副作用就是會遭受來自【黃衣之主】的恐怖夢魘的折磨,直至克服這種恐懼或者完全瘋掉。
孟愁揉了揉臉頰,自己怎麼把這一茬給忘了。
當初這個【黃衣之印】他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買下來,原因就是因為它的副作用太大了。
今天白天也是腦袋一熱,心急了,全然把這件事給忘記了。
“媽的,以後我不會天天做噩夢吧……”
孟愁對未來的生活產生一絲絕望。
他已經想象的到,白天時,他要麵臨這殘酷的世界,到了晚上,他還要麵對可怕的夢魘。
原本白天已經夠殘酷的了,隻有睡覺的時候才會給予他那麼一丁點溫暖,現在可倒好,全沒了。
那細微的詭異囈語聲,他明明才在前天晚上完全克服,這下又迎來了一個挑戰難度更高的。
“造孽啊……”
他無奈地翻開起商城,試圖尋找一些可以抵擋夢魘的物品。
不過很可惜,並沒有合適的。
倒是一件類似安眠藥類的藥劑,叫做【安寧藥劑】
它是先要購買【特利菲普的羽毛】和【浮生意誌】才能夠解鎖。
服用之後,會陷入八個小時左右的沉睡,很死的那種,不管經曆了什麼,隻有當藥效過了才能醒過來,而且沉睡期間,屬於一個空檔期,不會做任何的夢。
但孟愁轉念一想,八個小時的深度沉睡未免也太草率了。
主要這個過程中,一旦發生了點什麼意外,自己豈不是隻能乖乖等死?
就真的是睡一覺,我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噶了……
“這已經是當下的最優選了……”
孟愁買下【特利菲普的羽毛】,花了一萬五的信仰值。
他匆匆掃過【浮生意誌】的介紹麵板。
【浮生意誌】:來自夢境之源【浮生天】的意誌,當你持有他的同時,【浮生天】也自然而然地感應到了你。持有者能擁有三次窺探和進入他人夢境的機會,每用一次,【浮生意誌】就會削弱一分。
(副作用:無。)
所需信仰值:300萬。
孟愁看著【浮生意誌】的信仰值,不禁握了握拳頭,隨即鬆開。
“先嚐試克服克服吧,既然是夢魘,經曆多了就好了。”
他並不是買不起,隻是突然感覺到了不值。
這個消耗性物品【浮生意誌】的能力也感覺有些雞肋。
而且用完三次就失效了,價格還險些追上了【黃衣之印】。
而且【安寧藥水】的價格又將他勸退。
一瓶就是十萬信仰值,雖然說他現在財大氣粗,但他又能買多少瓶?估計也就半年左右的量。
這要去積累多少信仰值才能供他一直喝下去。
而且那【安寧藥水】的副作用還極大,最後他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熬一熬吧……”
第二天晚上。
淩晨一點多鍾。
孟愁從夢境中驚醒,渾身濕漉漉的,冷汗又是浸透衣衫。
他至今還能回想起剛才夢境中的內容。
他身處於一個雜草叢生的,無人照料的花園裏。
無論是樹木還是雜草都早已枯萎凋謝。
花園在夜空下一片死寂,就連那發黃的葉子都似乎被黑夜死死控製住,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花園中的一個角落,有著大大小小的土堆。
他開始因恐懼而放慢了腳步,剛一靠近土堆,孟愁久感覺到有東西從腳下鬆軟的土中鑽出,死死纏繞在他的腳踝之上。
那觸感十分細膩,似乎很是熟悉。
棕黃色卷須向上不斷摸索著,幾息過後,幾乎將孟愁的四肢全都纏了個結結實實,然後向著下方拽去。
原本腳下鬆軟的泥土好像深淵一般,將孟愁整個人吞噬殆盡。
泥土緩緩凸起合攏,一個新的土堆就這樣出現在花園的角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