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齊帝乍然聽說太後高燒不退,當即就要去探望,卻被總管給攔住了:“皇上,疫病危險,您可千萬要保重龍體啊。”
“皇上,龍體要緊。”
文武百官也紛紛勸。
萬一北齊帝也沾染上疫病,後果不堪設想。
“治,給朕想法子治,順便再查一查,這疫病究竟是如何來的?”
城門緊閉
以往熱鬧的大街上已經沒有幾個人了,官兵們蒙著臉在街道上巡視,京城各大藥鋪子裏的藥都被買空了。
不少人拿著銀票也未必能買到一株草藥。
徐貴妃聞著外頭一股子濃濃藥味,不禁皺了皺眉頭,她被困在宮中,已經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
外麵的人進不來,裏麵的人出不去。
“娘娘,您進去吧。”小宮女勸。
徐貴妃搖了搖頭,忽然問起:“彩月怎麼樣了?”
彩月就是她的心腹丫鬟,被她派出去一趟,回來就染上疫病了,沒喝一滴藥。
“回娘娘話,彩月姐姐已經快不行了。”小宮女縮了縮肩,紅著眼眶說:“屋子裏已經沒動靜了,可誰也不敢去瞧。”
疫病太嚇人了,還未找到解藥,一旦沾染必死無疑。
徐貴妃思索片刻,堅決的朝著彩月的屋子方向走去,小宮女嚇得將人攔住:“貴妃娘娘,您不能去啊。”
“讓開!”徐貴妃要驗證一些事。
推開了小宮女,徐貴妃抬腳就走,推開門,看見彩月躺在榻上一動不動,陽光照進來撒在榻上,屋子裏明亮整潔,並不是透著一股死氣沉沉。
徐貴妃坐了下來,手心緊攥而變得有些泛白。
彩月恍惚睜開眼,看了一眼她,苦笑:“奴婢又做夢了,居然看見了貴妃娘娘?”
“是本宮!”徐貴妃開口:“本宮倒要看看老天爺會不會站在本宮這邊。”
彩月不理解徐貴妃究竟在說什麼。
呆了一日後,徐貴妃的身子依舊是完好無恙,不疼不癢,徐貴妃走出屋子,嘴角勾起一抹嗤笑,轉身回了屋提筆寫了一封書信交給了貼身太監,順勢還將妝匣子一枚龍鳳玉佩壓上:“一定要轉交給皇上。”
雖出不去,但送出去一封書信還是綽綽有餘的。
書信送出去沒一會兒,徐貴妃就被解除禁足了,她堅定不移的朝著太後的寢宮走去。
半路上,徐貴妃遇到了徐封。
徐封看著身子單薄消瘦的妹妹,滿眼都是心疼:“至於麼?”
“疫病的事,兄長可曾參與?”徐貴妃仰著頭看向了徐封,盯著他的神色。
徐封蹙眉:“我還不至於喪心病狂的傷害無辜百姓。”
聽這話,徐貴妃就猜測徐封肯定是不知情,她勾唇笑:“兄長,到頭來你也隻是棋盤上的一顆棋子,咱們徐家人可真傻。”
“你又在胡說什麼呢?”
徐貴妃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我去求皇上。”徐封上前一步攔住了徐貴妃去處:“太後染病,會死的。”
徐貴妃揚起下頜:“本宮寧可染上疫病被風光大葬,也不願被人誣陷,留下汙名苟且偷生,且皇上已經下旨,本宮是代替皇上盡孝,兄長,就此別過。”
說罷,徐貴妃揚長而去。
徐封神色複雜地看著妹妹的背影越走越遠。
見到太後,徐貴妃一眼就看出症狀和彩月是一樣的,她褪下了貴妃衣裳,隻穿了件輕便衣裳,烏黑的鬢間隻有一支玉釵,巴掌大的臉頰膚色盡顯蒼白贏若。
“臣妾給太後請安。”
太後倒是沒有想到第一個來探望自己的居然是徐貴妃,她眉宇間褪去了嚴厲:“你來這,就不怕死麼?”
徐貴妃搖頭:“臣妾隻是凡夫俗子又怎麼不怕死呢,隻是比起死,臣妾更加擔心冤屈無處申訴。”
太後哼哼不語。
接下來幾日徐貴妃細心地照料太後,親自在廊下熬藥,眼看著太後的氣色一點點好轉起來。
經過這幾日,太後倒是對徐貴妃改變了不少想法。
徐貴妃卻忽然開口:“太後,臣妾想賭一把。”
“賭?”
“臣妾衣不解帶的照顧太後這幾日,臣妾身上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太後就不覺得奇怪麼?”
在徐貴妃的引導下,太後臉色微變。
“臣妾聽說第一個染上疫病的人是薄夫人,臣妾想獨自去看看薄夫人,說不定能審問出一些事情來,若是臣妾猜錯了,臣妾死而無憾。”徐貴妃語氣決絕:“臣妾若是不幸死了,就懇請太後娘娘還臣妾一個清白。”
對上徐貴妃倔強的眼神,太後點了點頭:“哀家答應你。”
徐貴妃跪在地上衝著太後磕頭:“臣妾多謝太後成全。”
離開皇宮時,她撩起簾子對著外頭看了一眼,大街上十分肅靜,直到她拿著令牌來到了薄家。
薄老太太硬著頭皮來接駕。
“臣婦給貴妃娘娘請安。”
徐貴妃瞥了眼薄老太太,重新端上了姿態,揚起下頜問:“薄夫人在何處?”
“回貴妃娘娘,薄氏染了疫病……”
徐貴妃懶得和薄老太太廢話,隨手一指,讓人在前麵帶路,直接忽略了薄老太太。
見人都離開了,薄老太太臉色有些掛不住,趕緊派人去將薄大人請來,母子兩坐在一塊商議。
“貴妃怎麼突然來了?”
薄大人搖頭,納悶:“難道是給徐氏報仇的?”
薄老太太想不通,隻好耐著性子等待。
大門被推開,院子裏滿地樹葉和塵埃,徐貴妃邁著腳走進去,一路暢通無阻的朝著裏屋走去。
乍一看,屋子裏亂糟糟的,還有股子刺鼻難聞的氣味。
許久不見天日的薄夫人都快在屋子裏憋瘋了,聽見門口有腳步聲,極快地躥出來,直到看見了來人。
薄夫人有些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徐……徐貴妃?”
“是本宮。”徐貴妃隨意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渾然不在意桌子上已經染上了一層灰塵,直言不諱道:“本宮今日來是想知道薄夫人在染上疫病的那日,在三皇子府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薄夫人蹙眉,不知道徐貴妃這次來又在耍什麼花樣,她冷冷一笑:“貴妃娘娘不必在從我身上套消息了,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徐貴妃聞言怒拍桌子:“蠢貨!你壓根就沒有得疫病,若如不然,本宮又何必冒險來找你,你是被寧纖雲給算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