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貴妃倒是沒有察覺北齊帝的異樣,進去探望了一眼,確定了柳皇後死了,她嘴角的笑意壓都壓不住。
“這賤人終於死了。”
柳皇後的喪事辦得很隆重。
柳老太太得知女兒去世,哭得幾次暈厥,一時間整個柳家都籠罩在悲痛之中。
“娘娘,祁太醫不見了。”宮女突然道。
徐貴妃正對著鏡子描眉,乍一聽此事,嘴角翹起了弧度:“他一家老小都在本宮手裏,能去哪?”
礙於皇後喪期,徐貴妃不能穿豔麗的衣裳,隻能穿些素淨衣裳,就連妝容也要低調。
徐貴妃的手忽然頓了頓,轉過頭看向宮女:“祁太醫最後一次出現是在什麼時候?”
宮女略做思考:“就是兩日前來給您請安。”
這麼巧?
祁太醫在宮裏當差幾十年了,深得柳皇後信賴,即便是徐貴妃用家裏人威逼利誘,祁太醫也沒有出賣柳皇後半個字。
氣的徐貴妃痛斥了祁太醫是個蠢人。
現在無端端的消失了……
“貴妃娘娘,徐大人求見。”門外傳來稟報。
徐貴妃一聽說兄長來了,臉上綻放出笑容,急忙放下了手上畫筆,趕緊道:“快請進來。”
片刻後徐封一襲素色衣裳走了進來,麵寒如冰,眸光裏的怒火更是壓都壓不住。
隻一眼,徐貴妃就知道兄長肯定是發現了什麼,她有些心虛地對著周邊吩咐:“都退下吧。”
“是。”
周邊退幹淨後,徐貴妃坐了下來,自顧自的倒了杯茶遞到了對麵位置:“兄長有什麼話就直接說罷。”
“你可知皇上徹查了祁太醫,已經查到有人將祁太醫的家人給擄走了。”徐封沉聲,他極為不解:“你為何要這麼做?”
徐貴妃握著茶杯的手抖了一下。
“鳴凰,咱們不要忘了徐家的仇恨。”徐封壓低聲音:“你不該沉溺在榮華富貴裏,徐家,和北齊有不共戴天之仇。”
徐貴妃垂眸,嘴角邊揚起一抹苦澀的笑,抬起頭揚起了霧氣蒙蒙的雙眸:“我已經有了身孕,這是我的孩子,我怎麼忍心害了他,是我派人弄走了祁太醫的家人。”
徐封緊繃著臉,眼底說不清全都是失望,許久才說了一句:“北齊的江山,你搶不過他的。”
似是被人戳中了心思,徐貴妃有些惱羞成怒:“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難道我腹中這個就不是嗎,他為何要回來,留在南梁難道不好麼?”
徐貴妃有些激動。
這是第一次,兄妹倆爭吵起來。
“祁太醫死了。”徐封說。
徐貴妃一愣。
“祁太醫是被皇上秘密處死的,臨死前,祁太醫已經告知,皇上身子虧損不易有孕,且這麼多年也不會再有子嗣。”徐封麵露難色,他不知道徐貴妃究竟用了什麼手段懷上這個孩子。
唯一能肯定的是,北齊帝已經對這個孩子產生了懷疑。
徐貴妃緊咬著紅唇,身子搖搖欲墜。
“此事,已經傳到了太後耳中。”徐封長歎口氣,心裏更不是滋味,這一切都和他們的計劃背道而馳。
當初徐貴妃自告奮勇要入宮,並表示不會失身於皇帝,隻要攪動後宮動蕩不安,跟柳皇後爭權奪利。
可如今……一切都變了。
徐貴妃在步步為營,野心極大地瞄準了那個位置。
“兄長,本宮才是你的親妹妹,而他,和徐家根本沒有半點關聯,不過是姑母好心收養的棄子罷了。”徐貴妃激動:“難道要為了他一人,本宮要放棄所有?”
徐封難掩失望,一字一句地說:“這是徐家欠了他的,且,北齊的江山是趙家的。”
徐貴妃蹭得站起身:“本宮可不這麼認為,南梁都有女帝上位,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何況本宮腹中也是趙家子嗣,至於皇上那,本宮會想法子破這個局,本宮不指望兄長能幫襯,隻要別幫著外人害本宮。”
見徐貴妃執迷不悟,一心想要榮華富貴,和從前那個聰穎善良的女子完全不一樣了。
徐封也站起身,神色複雜地看向了徐貴妃。
“本宮身子不適,你先退下吧。”徐貴妃揮揮手,抬腳走進了裏間。
無奈,徐封也隻能暫時離開。
剛走沒一會兒,外頭傳太後來了。
徐貴妃心驚不已,匆忙出去迎駕,隻見太後迎麵走來,麵色含怒,坐在了椅子上,似笑非笑:“貴妃,哀家特意讓人燉了一盅燕窩來,你補補身子吧。”
補湯放在桌子上還冒著熱乎氣。
徐貴妃臉上的笑意僵住了,眼底閃爍懼意,遲遲不肯上前,太後挑眉:“貴妃?”
“臣妾多謝太後,隻是臣妾近日偶感不適,聞不得燕窩的腥味,實在是……辜負了太後的美意。”
太後嗤笑一聲:“雖然難喝,但是為了腹中孩子著想,貴妃還是要忍一忍。”
“臣妾……”
“來人,服侍貴妃用膳。”太後一聲令下,兩個宮女一左一右地攔住了徐貴妃。
徐貴妃臉色煞白,驚恐的看向太後。
“來之前哀家已經見過皇上了,皇上的意思,貴妃也該補一補身子。”太後一句話讓徐貴妃徹底死心了。
眼看著燕窩越逼越近,徐貴妃驚恐的往後退,卻被宮女按住了肩,正要往下灌時,徐封折返回來。
“微臣徐封給太後請安。”
太後沒有理會,使了個眼色,叫人繼續灌。